周围的侍女看到这一幕,俱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表现,许辉则捂着嘴偷偷的在那乐,她余光一扫,却瞥到一旁的王梦松正望着这对异常恩爱的帝后,精神不集中,显得“心事重重”。
“珍重!”刘病已挥手送别许平君。
许平君也“恋恋不舍”的回望他,“病已,我在长定宫等你来……”
淳于衍在做着出发前的准备,她把自己的一件厚衣服翻了出来,这衣服还是好几年前做的,几处地方都破了,是她用线密密缝补过的。
淳于赏拎着酒樽从门外进来时,正看到淳于衍皱着眉头,哭丧着脸的对着一件旧衣在那里叹气:“听说……你这次出去得个把月吧?”
“嗯。”她回过神,匆匆将棉衣叠好,打包:“长定宫离长安比较远,来去不便,所以即使中间有休沐,我也没法赶回来。正月里诸侯王随从亲贵全都来长安,到时侯管制会比平时更严厉,你可别再出去乱赌钱了。”
淳于赏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说道:“你现在就走?”
淳于衍道:“明天走。皇后乘舆先行,太医令带着十多位太医随车队先去的,我和宫里的一些侍女最后一批走,宫里会准备马车。”
淳于赏喝得满面通红,他想起了刚才和他喝酒同事的话,那个同事今天“一反常态”地请他喝酒,还关心起他的生活,当淳于赏说起自己的烦恼时,那个同事笑着说要给他指条明路,淳于赏问他,他却卖关子不说,直到双方都“酒过三巡”,他才“神神秘秘”地说:现在皇帝不管事,要想“升官发财”,还要找霍家。
你家的女人不是和霍家一向有来往么,为何不去求求她们呢,听说上林苑安池监现在有个空缺哟
淳于赏粗着嗓子吼道:“我说,你这个笨女人,平时和霍家也有走动,怎么……怎么不知道多巴结巴结他们?你光巴结那个平民出生的皇后能有什么用?”
“嘘,你小声些,这等‘离经叛道’的话你也敢乱说!小心被人听了去,告发你!”淳于衍连忙去捂淳于赏的嘴,她的手却被淳于赏一把推开。
淳于赏仿佛记起了什么,仍然大声道:“你别傻了!这种日子我受够了,现在当权的是霍家,你走之前上霍家去和霍夫人辞行!想办法为我求个职位,我知道上林苑安池监现在正有缺!”
淳于衍因为曾经服侍过太皇太后,所以与霍家的夫人、姑娘平素倒也打过些交情,因为她是女医,平时她们有些小病痛,都喜欢请她到府上诊治。但仅靠这些简单的人际来往,如何能令淳于衍够资格开口求霍夫人讨要官职?
她很纠结,左思右想,始终拿不定主意,淳于赏喝得红通通的脸上流露着不想屈于人下的欲望。在那一刻,她想到了自己,想起了州洋的那句“成为人上人”,想到了那件终于用线密密缝补过的旧衣服,在淳于赏的强烈要求下,她点头允诺,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一丝希望,她得去霍府为夫君、也为自己再次博上一博。
其实之前,她之前来找过霍显,“霍夫人!你这衣裳太漂亮了……”
两人寒喧过一阵子后,淳于衍“单刀直入”,想为自己丈夫求个“安池监”的职位。没想到霍显“轻描淡写”地来了句:“这事我也很为难,不好办!“,就给带过去了。
淳于衍心里明白这是啥意思,弄不了就等于说不轻易弄,眼瞅着自己丈夫在一个掖庭待卫的位置上呆了好多年还没动,她也豁出去了,请霍夫人在京城里最好的馆子里,好好地吃了顿。没想到霍显去了后吃完,一抹嘴就走了。
这下搞得淳于衍挺郁闷的。她回家想了一宿,终于搞明白了——霍夫人这是考验她呢。
而作为霍显来说,能够成为当朝至尊的‘岳母’,使其身份更加的尊崇、荣光的长盛不衰,乃是其“梦寐以求”、一直“念念不忘”的心结。无奈的是:刘病已同许皇后现在均在青年时期,而刘病已还对贫贱出身、“患难夫妻”的许皇后宠爱有加,十分顾念当年的旧情。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即使是自己的女儿霍成君容貌生得再妩媚妖娆,刘病已却也没给霍显以任何的机会。
数年以来,为成为“梦寐以求”的当朝至尊的‘岳母’,急得“抓耳挠腮”、却又茫然无策的霍显,在内堂懒洋洋的接待了身份与她相差太多的淳于衍后,听淳于衍说明了此来的原委,内心里不禁大喜过望,一个十分歹毒的想法‘毒死许皇后’也就在其内心萌生了!
因而,霍显也就马上改变了开始接待淳于衍时的那种“高高在上”、对淳于衍好像“不屑一顾”,颇为看不起的状态,瞬间就表现得十分热情、“少夫妹子前、少夫妹子后”连声称呼的上前拉住了淳于衍的手,邀请淳于衍去内室与其说些私房话。而此时“马不知脸长、狗不知屎臭”的淳于衍,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能够近身侍奉皇后得到了霍显的看重和羡慕,也就“洋洋得意”的随着霍显欣然而往。
说来也奇怪!几乎所有史料上对‘皇后被下毒谋杀’,这件震惊世人的重大事件,两个“罪魁祸首”霍显和淳于衍的本身姓氏都毫无记载,但有的史料却略带一笔的提到了淳于衍还拥有一个本应该是男性所专拥有的不伦不类的‘表字’:少夫。确实有些令人惊奇!
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虽然显得有些尖刻,但从女性由于本源的的主体构成而显得有些目光短浅、偏于近利这方面考虑,也同样有其一定的道理。这句话所言的‘才’字,自然是要包含着‘才干’和‘才貌’两个方面。说这句话的人,可能也是受够了才干不俗的女子,却有种种短视的无奈、饱尝了才貌上佳的女子,品行上的煎熬,才说出了这样尖刻而去犀利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