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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祭司临终诅咒之城(求订阅、推荐、收藏)

    常惠瞧着令人“望而生畏”的砾原,道:“还要需多少天才可走完这个平原?”

    王者天下归来道:“谁告诉你多少天亦勿要相信,在这方面我是经验丰富,因为没有人说得准,一天可变成十天,最有经验的旅人仍没法准确计算路途的远近。”

    沔城笑道:“王者天下归来兄肯定因而吃过很多苦头。”

    王者天下归来苦笑道:“你说的是,惨痛到我现在也不愿意再提起。”

    常惠道:“鸟妖有可能与两个妖女会合吗?”

    酸雨心神藐视的道:“催发潜力后,鸟妖会进入异乎平常的状态,只知忘命逃走,难以顾及其他任何事。所以除非事前约定遇上危机时最后在某处会合,否则他现在肯定是孤身一人。”

    说毕这番话后,他们仍花了五天的时间方走出荒原,到达荒漠外漫天风雪的原野。

    常惠凭他的嗅觉,寻到鸟妖挂在雪林里其中一树横干上的“鸟衣”,该是鸟妖脱掉后,随手抛入路经的树林去。

    此发现为他们的“灭妖行动”注入新的动力,对酸雨心神信心剧增。

    鸟衣沾上的血迹已经发黑,仍可想像当时鲜血斑驳的情况,鸟妖弃衣时该至少回复平时的部分心智,晓得鸟衣虽是从高处滑翔着地的法宝,却不利在平地急奔。

    沔城把鸟衣拿到鼻下用力嗅吸几下,皱眉道:“汗臭外还另有一种气味。”

    常惠道:“该是药材的气味。”

    王者天下归来道:“这么看,鸟妖逃到此处于弃下血衣前服用过药物,以减轻其损耗和疗治伤势。”

    酸雨心神闷哼一声,冷然道:“没有药物能减轻他的伤势,只能强压下去,延长因催发潜力而来凶猛的后遗祸患。这种魔功极为霸道,如不能在极限前歇下来运功复元,会忽然倒毙。”

    沔城道:“但至少他催发魔功后可多走数百里路。”

    酸雨心神道:“如果他走的是像我们过去几天走的平地,多走二、三百里毫不稀奇,不过由此往北地势复杂,又有天山拦断南北,加上天气严寒,他绝走不了多远。”

    众人中只有他明白鸟妖的魔功,故说出来的话带着没有人敢质疑的权威。

    雪原白茫茫一片,雨雪纷纷,不觉有风,却是冷得要命。北面地平处山峦“影影绰绰”,正是横断东西、幅员广阔的天山山脉。

    如从此朝天山走,位置比之常惠当日往山南驿,往东偏了五十至六十里。

    沔城沉声道:“再往前面走就到了哈撒给。”

    常惠不解的问道:“哈撒给是什么东西?”

    他们已急赶了一天一夜,乘机找到一个石堆,拨掉积雪坐下来,进食喝水,商量大计。

    四人身披斗篷衣挡雪,运起内功来驱除寒气。

    雪愈下愈大,落在身上的再非雪片而是球状雪花,仍像没有重量似的,天地迷茫纯美。仓皇逃命、缺乏装备的鸟妖,比他们的处境恶劣多了。

    真的希望老天爷将这妖人冻死,这样便可在寻得他尸骸后,由沔城斩下首级,送往天山祭祀天山族的兄弟们在天之灵。

    王者天下归来喃喃念了几次“哈撒给”,苦笑道:“哈撒给是个我曾花了不少钱重点打听宝藏讯息的地方。”

    常惠心中一动,问道:“那里与单于藏宝有关系吗?”

    王者天下归来双目射出茫然神色,摇头道:“我不知道,藏宝图的右下角画了一堆房屋,似乎是个城市。唉!宝图显然是在匆忙的情况下画的,根本是草草了事。他娘的!”

    常惠该是四人里唯一不晓得哈撒给是怎么样一个处所的人,以询问的眼光扫过三人。酸雨心神最古怪,一脸木然,直望前方雪花迷茫的远处,眼神空空洞洞,像不知道常惠在望着他。

    沔城道:“哈撒给是个很古老的镇集,几乎比任何有人住的地方更古老,在你们中土的孝武皇帝时达至巅蜂,此后日渐式微。坐落于沙陀碛东南边缘‘穷山恶水’之内,曾为粟特族的圣地,可是它从来不属于粟特人,或许它从开始便不属于任何人。‘哈撒给’是粟特语,意即‘不属于任何人的地方’,你们汉人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不管城’。”

    常惠大讶道:“塞外竟然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城市?”

    沔城道:“我曾因好奇到不管城走上一趟,正值不管城发生瘟疫,能活着的人都逃光了,令我中途折返,败兴而回,此后再没有动过到不管城去的念头。”

    王者天下归来道:“据我花钱买回来的消息,在不管城的历史上。曾发生过多次大瘟疫,因为这座城市曾被下过诅咒,原城民在一次外族入侵的大灾祸里,不知因何缘故惨被屠城,该种族的大祭司在自尽前诅咒所有入侵的外人,接着瘟疫降临入侵者身上,没有人能活着走出山区外,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发生在被遗忘了的久远年月里。”

    常惠听得“毛骨悚然”,心忖难怪连以沙陀碛为家的土著民族粟特人,亦不敢占据此城,道:“现在的不管城,岂非一座无人的死城?”

    沔城道:“情况跟你所料想的恰好相反,就在百多年前,有冒险者在不管城的山脉内发现丰富的金矿,从此不畏死和不信邪者‘络绎于途’,令不管城达致‘前所未有’的盛况。我到不管城去遇上瘟疫,已是七年前的事了,现在不知是怎样的一番境况呢?”

    王者天下归来道:“竟然有瘟疫,真的很邪。据说在西域已很久没发生过瘟疫了。”

    常惠不解道:“这么一个充满死亡气味的地方,为何粟特人会视它为圣地?”

    沔城道:“不管城建于亡命河的西岸,顾名思义,亡命河是舟楫难渡的湍流,满布乱石急滩,其源头可追溯至沙陀碛北面的阿尔泰山,你们则称之为金山。”

    目光掠过酸雨心神,稍顿续道:“就在亡命河东岸的一块巨石之上,不知何人建造了一根高达五丈的大石柱,屹立数百年而不倒。粟特人认为那是他们崇拜的女神绾发的发簪,该就是这个原因吧!”

    常惠啧啧称奇,道:“即使没有鸟妖,这亦是个值得一游的古怪地方。”

    目光落在出奇地沉默的酸雨心神身上,道:“不管城与酸少有关系吗?”

    酸雨心神深吸一口气,眼神回到常惠处,又吁出另一口气,“轻描淡写”的道:“沔城遇上的瘟疫并非是自然界发生的,而是人为的。”

    沔城失声道:“瘟疫居然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酸雨心神不耐烦的道:“刻下不是谈论这方面的时候,我们很快可以弄清楚鸟妖是否到了不管城去。”

    常惠皱眉道:“那场瘟疫是你做的手脚吗?”

    酸雨心神对常惠的问话并没有推搪,却以他一贯带着轻蔑和不屑的语气道:“七年前我只得十九岁,尚未成气候,哪来这个道行来制造瘟疫!下手的是其他人,弄得百多人忽然大病一场,只因人人怯于不管城被诅咒了的恶名,变成‘惊弓之鸟’,慌忙逃命。哼!到不管城去的人绝大部分是死不足惜的强徒恶棍,全死光了我亦毫不在乎。”

    常惠不悦地瞪他一眼。

    王者天下归来好奇的道:“其他人指的是酸少的亲朋好友吗?什么手段可如此厉害,竟能人为制造瘟疫?”

    酸雨心神一副‘桀骜不驯’的姿态,斜眼瞅着他道:“你最好是不要知道,对我的事,聪明的做法就是永不‘查根究底’。”

    王者天下归来无辜被酸雨心神一阵抢白,脸上不禁露出错愕神色。

    常惠沉声责道:“酸雨心神!你忘记了大家是兄弟吗?”

    今回轮到酸雨心神发呆,似欲“反唇相讥”,临说出的时侯,又把到了唇边的话咽回去,举起右手做出白鹿族人的手势,表示心情平息,没事了。

    王者天下归来表现出豪雄的本性,哈哈笑道:“没关系的,酸少不愿说,不说好了!”

    出乎三人预料之外,酸雨心神叹了一口气道:“是用毒。我们下手很有分寸,只是想‘兵不血刃’下得到不管城,找到个可让我闭关修行的理想地方。可以说的都告诉你们了。还有,我们在城内建起一座神庙,庙堂内本供着明尊和暗尊,我离开时,不管城已回复少许人气,我没空闲理会他们,只在门上挂上‘擅入者死’的牌子,现在不知是何光景。”

    常惠道:“刚才你的神情为何如此古怪?”

    酸雨心神道:“我正在思索你曾和我说过的‘命运’,当日我离开时,决定永远不再返回不管城,切断和忘记以前的所有事。唉!今天我又回来了,就像没法逃离命运的摆布。”

    沔城忍不住问道:“是什么原因令酸少这么不愿回去,甚至希望能忘掉它?”

    酸雨心神仰脸张口接了几团雪花,任其在口内融化,顺喉头流入肚子内,徐徐道:“敝门的人普通都有种矛盾的心理,就是都希望能有进入‘绝关’的荣耀和资格,但另一方面却希望永远不用闯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