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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史上最浪漫的圣旨 故剑情深(七)

    说完“通侯”这种顶级待遇了,再说下如果是一般的平民百姓想要封侯呢,那条件也比较苛刻。

    对于文官,那就是“封侯拜将”——只有三公和九卿中德高望重者才有资格,要知道在孝武皇帝以前,三公职位的任职人员还必须从侯爵中选出;

    对于武将,则是“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斩首成千上万的大功臣才能获此殊荣,像这么高的要求一般人做不到,比如,“千古传诵”的飞将军李广就很倒霉,在孝武皇帝一朝干到死也没捞着这个待遇,还留下一个“李广难封”的典故。

    除此两条路,那就只有等着“天上掉馅饼”,发生一些极为特殊的事件了:比如立下绝世功勋、拥立皇帝、或者——把女儿嫁给皇上,做他的半个老爹……

    因此,掌管礼仪的官员们按照制度,准备给皇后许平君的老爹许广汉申请“通侯”待遇。然而霍光却不干了。

    他当然不干。立个许平君做皇后,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也就罢了,还要弄出个“新鲜出炉”的外戚出来跟自己争夺地位?这件事霍光绝对不同意!

    于是霍光坚决反对,他的理由很简单,就是田广明当初说的话,只不过按自己的意思改了下。

    许广汉当初受过宫刑,他是个阉人,一个阉人封“通侯”,那是大汉皇朝以来没有发生的事情,如果真的封了他,这不等于侮辱另外的侯爵,认为这帮贵族们跟阉人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么?

    而韩增这次选择跟老霍同一阵线。这一点也不意外,和霍光一样,支持许平君当皇后可以,可是如果许广汉也封了“通侯”,这不等意味着许广汉和自己在政坛上的地位“平起平坐”了,他可不想给自己在政坛上平白树立一个潜在的对手;更何况如果赞成,还会狠狠得罪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

    韩增多少精明的一个人呵,他可不像田广明那种“傻大胆”的勇士这么白痴。

    所以说,许广汉父女就相当于一个隔离带,不同势力围绕着他们,既要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到侵犯,又要在朝堂保持一团和气,维系着这么精密的平衡、用言语难以形容的默契,也真是太难为刘病已的这帮亲贵、大臣们了。

    既然臣工、亲贵们集体反对,刘病已自然无法“独行其是”,然而皇帝岳父总不能是平头老白姓,那样太说不过去呵,要不怎么说中国人是聪明的呢,礼官们发挥集体智慧,想出了一个“和稀泥”的方案——

    封许广汉为“昌成君”,这个“君”,在通侯以下,关内侯以上,不能世袭,也没有封邑,一般都是给有地位有名望的女士准备的。换句话说,许广汉既然是个特殊人物,朝廷也就特殊处理了。

    双方各让一步,事情圆满解决,随后,朝廷隆重地举行了封后大典,举国欢庆许平君光荣转正。

    封后大典在未央宫前殿举行,许皇后从殿外进来,她发绾假髻,头顶金步摇,贯以白珠垂坠;步摇两侧,又配以六副金笄珈,珈首加翡翠为饰,分别雕刻为熊、虎、赤罴、天鹿、辟邪、南山丰大特六种神兽,耳上配白珠珥珰,额前缀翡翠华胜。

    许平君身穿一袭玄红色的曲裾深衣,领襟衣袖用绦线绣着镶边,勒腰修身,宽大的裙尾曳地,她的这身打扮雍容而又不失纯美,整个人恍若一朵“亭亭玉立”的洁白莲花。

    刘病已直身端坐在御座上,脸上荡溢着不加遮掩的狂喜,而上首坐着的上官虹却禁不住脸色微微发白起来,原来眼下这“欢乐喜庆”的场景仿佛旧日重现,记忆深处早已渐渐模糊,自己和刘弗陵参加的那场大典再度被释放了出来,戳伤她那早已”遍体鳞伤“的心灵深处。

    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霍光授皇后之玺于许皇后。许平君接了玺印,心中喜悦,却不大敢去正眼瞧霍光的脸色,更不敢像刘病已那样喜形于色。

    封后大典忙了一上午,到未时正方才散场。刘病已喜滋滋的拉着许平君的手回掖庭。许平君既然已经立后,上宫虹和许平君之间就有许多事项要一一交接清楚,许平君打算先回鸳鸾殿换下礼服再去给太皇太后帮忙。

    夫妻二人携手步行,特意让随从跟远些,免得妨碍两人私语,他们虽然成了这整个大汉皇朝的主人,却仍是没有学会无视仆从们就在旁边,自己还能够视若无人的谈笑。

    浅秋,夕阳似乎留恋这秋日的霓裳,久久地不肯落下。那一缕缕阳光,穿过稀疏的枫叶,给本以红透的叶子增光添彩。叶子红得可爱、红得鲜艳、红得矜持。

    许平君随手摘了一片下来,放到鼻端轻轻的嗅着那股清新的香气,虽然当了皇后,她在激动过后却仍是感到了一丝惆怅,从此以后,也许,真就永远困在这座椒房殿里了。

    刘病已搂住许平君的肩膀,尽量用一种轻快的口吻说笑着:“等明年春天,我带你去上林苑……”

    许平君抿着唇笑:“上林苑那里是不是有处别馆叫平乐馆?”

    刘病已有些困惑的注视着许平君,她调笑道:“王姐姐说,你和彭祖哥哥很早就羡慕那些皇孙贵胄能去平乐馆跑马,这会儿能去了,你们那肯放过这样的大好时机?”

    刘病已闻言一笑,侧过身来掩饰住随从们的视线,低头在许平君唇上狠狠吻了一下:“不愧是朕的皇后,再没人比你更了解朕的心思了。”

    许平君唇上的胭脂被他吻花了,她既感觉羞愧又感觉生气,忍不住道:“谁说没有?王姐姐比我聪明、心细多了,你们的心思,一样儿都瞒不过她。”

    “傻姑娘啊……”刘病已轻轻的笑道,刚想往下说,红枫林后却是传来一片响声。

    两人回头望去,原来是一身红衣的霍成君站在枫林中,呆呆的看着“如胶似漆”的皇帝和皇后。

    少女美艳如花般的容颜上,”楚楚可怜“地挂着晶莹的泪珠,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这对相依相偎的夫妻,既不行礼,也不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