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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善后事宜(四)

    看着他的这付落魄模样,郁芳抱着女儿忧心忡忡,小女儿吵闹着从母亲怀里挣扎出来,四脚朝天的在车厢里翻了几个滚,咯咯娇笑着慢慢爬向自己的父亲。

    马车的车轮又碾到了硬物,车子又一次颠抛起老高,刘贺身子震动,憔悴不堪的脸突然间煞白。

    她肥嘟嘟的小手刚刚攀爬上父亲的膝盖,他仰起的眉心上却有一滴温热的血滴溅上。

    鲜红色的血滴落在他的衣襟上、女儿娇嫩的脸颊上、妻子慌张递过来的掌心上……

    刘贺惨然一笑,胸中的郁闷之气没能及时得到舒缓,硬生生的将他逼得昏了过去。

    刘贺被废许多年后,一个叫孙万世的人曾对刘贺说:“当年你被废的时候,为什么不把宫门关起来坚守不出,以皇帝的身份下诏斩大将军霍光,结果落得任由人夺去了皇帝的玺绶?”

    刘贺回答道:“是啊,没把这事处理好。”

    一切关于他罪行的指控或许只是一种蒙蔽天下的口实。天子昏庸无能,**享乐,对大将军来说无关紧要;不听招呼,另搞一套,危及到大将军的权力和身家性命才是他被废黜的真正原因。

    昌邑君臣就是否向霍光痛下杀手彻底夺权这个问题是一直争论不休的,所以昌邑王之废,从根本上讲是因为他和他的集团想摆脱以霍光为首的朝臣的控制,从而激化了他们与朝臣之间的矛盾所致。

    或许有人会认为如果昌邑君臣早做决断,恐怕笑到最后的就不是霍光了。

    可是如果他们要真敢这样,他们会死得更难看!

    看看尚书令所做的陈辞,霍光等对昌邑王的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可以说他从昌邑一出发,就处在霍光势力的严密监视下了,他敢找霍光的事,那就等于是找死。

    所以说刘贺是个缺心眼宗王,他那一干旧臣则是猖狂的愚夫,这还真应了俗语: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估计刘贺在做昌邑王的十三年里,把治下的二百五小人们都搜罗了来。

    以宗王身份入继大统的事情,在刘贺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文帝就是在吕后死后,为朝臣所拥立,以代王身份入主未央宫的。

    当时任何一个大臣都没有霍光这么大的权力,且文帝是高祖的儿子,身份尊贵。

    但文帝做了皇帝后行事一直很低调,在以其近臣宋昌为卫将军领南、北军,张武为郎中令行殿中的同时,又主动向功臣集团妥协,委之以国事,如让周勃、陈平、灌婴等依次为丞相。

    这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不如此他就坐不稳江山。

    抛开朝臣,另起炉灶,从本质上看就是以地方对抗朝廷,就会得罪一大批实力派人物,只有死路一条。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蚕室屋顶的颜色是黑色的,黑暗的角落里似乎蛰伏着某种未知的生物,正以凶恶的眼神盯着她。

    腹部的疼痛已经不那么明显,木槌重复的敲击,取而代之是钝刀子割肉般的痛。

    她的脸色惨白得像腊一样,双手被反绑着,牢牢的束缚在木桩上,为了防止她受不了刑罚的苦痛,也为了防止她咬舌自尽,嘴里被塞了块软木,此时那块软木早已被她的牙齿咬裂,木屑中丝丝渗出殷红的鲜血。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行刑的啬夫垂下发酸的胳膊,粗声粗气的问,“行了没?”

    一个啬夫喊道:“她好像正在大出血。”

    她的裙裾被人粗暴地掀起,那修长白皙的腿股间正有一道鲜红的血液流淌下来。

    为首的啬夫道:“不知道她还活不活得成,你们继续行刑,我到外头叫女医进来看下。”

    那人出去,招呼守候在门口的女医淳于衍进门。

    淳于衍虽懂医治妇女之疾,却从来没见过这等惨烈的景象,暴室是她常来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不过是替宫中的女子医治疾病,因昭帝被迫禁欲,所以掖庭也没有孕育分娩的女子需要她来照顾。

    可这会儿她眼前的暴室却像是个人间地狱,那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如同猪牛牲畜般被捆缚在木桩上,鲜血与汗水混杂在一处,左右各有一名啬夫手持腕口粗的木槌正在不停的捶打她的腹部,而她已然昏厥,不省人事。

    淳于衍当然知道这是在干什么,这样的宫刑在以前并不少见,但昭帝因霍光之故,姬妾较少,后宫无争,所以这十几年来,被处于幽闭之刑的女子这是第一个。

    “快些过来看看成不成,老这样打下去,万一打死了可不大好。”

    面对啬夫们抱怨似的催促,淳于衍终于从震骇中清醒过来,怀着惊惧之心的接近那名受刑女子。

    腹部的重创造成下身血流不止,她蹲下身掰开那女子的双腿做检查,手刚刚伸出去,那女子幽幽转醒,痛苦的发出一声呻吟。

    淳于衍心里一悸,抬起沾满鲜血的右手将她口中的木屑抠了出来,用力拍打她的面颊,“保持清醒!要是再昏过去,你会死的!”

    “救我……救救……我……”那女子呻吟不断,双目紧闭着,也不知道是否清醒。

    淳于衍低头继续检查她的下身,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哪里人氏?可曾有过生育……”

    那哑然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讲:“我姓州名洋,27岁,……河南人氏……”一滴泪珠从她眼角划落。

    腹痛如绞,她痛得浑身颤抖,“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血水流量陡然减少,淳于衍掌心按压着她的腹部,神情如释重负,“你的运气真不错,你肚子里面的东西已经垂脱下来了。

    以后切记要洁身自好,受过幽闭之刑的女子不可再与人媾和行房中术,否则必死无疑。

    如果你还清醒着,就回答我,听清楚了没有?”

    州洋不答,似乎已经再次昏死过去。

    比死刑次一等的宫刑——男子腐刑,女子幽闭,两种都是使人无法人道的刑罚。

    宫刑受感染的危险性很高,常有受刑之人没能熬过刑罚,或失血致死,或受感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