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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难不死

    刘病已,张彭祖两人与焦,贾两人告辞后,并分别回营。

    刘病已刚走入营地附近,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很难说出自己感应到什么,只是心中很不舒服,似有一胜无形压力,影响他本来平静的精神境界。

    刘病已的精神倏地提升至极限,真气充盈经脉,毫不犹豫地掣出百练剑。

    厅堂立时明亮起来。

    那并非有人燃点灯火,而是刘病已在体内真气运转下,目力骤然以倍数的增强。他目光扫视下,连地上经打扫后仍留着的尘屑遗痕都逃不过他的锐目。

    这是刘病已从未曾达到过的层次。

    以前虽屡有因全力运功而强化了感应的情况,但都还不及今趟的清晰玲珑。

    这不但由于他正处于一种至静至极的心境,更主要是他感应到极大的危机。

    而最可怕是这危险的感觉一闪即逝,像现在般他便再感应不到任何不妥的气氛。刘病已的目光在地上来回扫视了几遍后,隐隐间似乎寻找到某种线索,登时心中大懔。

    一道黑影已由房内掠出。

    刘病已已非没有见过阵仗的人,但仍未想过世上竟有这么可怕的武功。

    才惊觉有人偷袭,他整个人已陷进一种近乎无可抗拒的劲漩里。

    那是千百股奇怪的力道,部分把他扯前,部分却直压而来,还有几股横向和旋转的力道。

    就像掉进下了大海怒涛汹涌的漩涡中,使人难有自主把持的能力。

    幸好刘病已先一步生出警觉,否则此时怕早东倒西歪,难以立稳。

    刘病已知此乃生死关头,想也不想,手中百练剑聚集了全身功力,俯身坐马,同时往来人刺去和瞧去。

    一时间,他只能见到一个黑影子。

    一点剑芒,正在他眼前扩大。

    无坚不摧的剑气,透过长剑侵来,使他呼吸顿止,全身有若刀割。

    由刘病已登上此处发觉有异,直到这可怕的敌人施以暗袭,只不过眨两下眼皮的功夫,但已使刘病已陷进生平未曾遇过的凶险里。

    眼看手中百练剑可准确封挡敌人兵器时,对方长剑生出变化,刘病已的百练剑竟击在空处。

    那种用错了力道,有力无从施展的感觉,令刘病已难受得差点吐血。

    眼前全无人迹。

    幸好他的感觉却清晰地告诉他对方正以奇异莫测的步法,来到了他左侧目光难及的死角位置。

    最奇怪是眼前仍有点点剑芒,不断炫闪,使他睁目如盲,只能纯凭感觉作出反应。

    一道尖细的剑气,似欲刺往他左腰眼处。

    如此厉害的身法剑招,确是骇人听闻之极。

    刘病已哪还有余暇思索,硬把刺空的百练剑收回,扭身侧劈。

    同时扭头凝神往这可怕的大敌瞧去。

    人影一闪,刘病已的百练剑二度劈空。

    刘病已今趟精乖了,劲未用足立即变招,同时往后疾退。

    他并非意欲逃走,而是要重稳阵脚。

    虽只两招之数,他已竭尽所能,为自己的小命奋战到底。

    摹地剑芒剧盛,四面八方尽是呼啸的剑影芒光,虚实难测。

    但刘病已却能清楚地把握到对方不但正在前方,要命的一剑亦正朝自己下腹处闪电攻至。

    对方的速度显然比他快上几筹,所以他虽已在疾退,但主动却全操在对方手内。际此生死关头,刘病已运起百练剑,更发挥出百练剑的特性,绞击在对方刺来的剑上。

    接战以来,他尚是首趟接触到对手兵刃的实体。

    岂知兵器相交,竟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首先刘病已感到贯注在剑身上的真气一下子被敌剑吸干了,接着敌剑生出一股粘贴之力,教他连抽回百练剑亦有所不能。

    刘病已临危不乱,正要弃剑逃命时,对方的长剑像毒蛇般附戟而上,搠入他的小腹去。

    张彭祖听到附近传来劲气鼓荡的交击声。大吃一惊,提刀往营账处扑来。“砰!“接着是兵器坠地的声音。

    刘病已背脊带着一蓬鲜血,往下坠来。一道黑影迅如鬼魅的掠了出来,追着急坠的刘病已单掌凌空虚劈,务要置之于死地。

    张彭祖强迫自己不再想有关刘病已遇到的任何事,猛地收摄心神,运劲掷出手中大刀,同时全速在刘病已掠去,又高呼“有贼!“这正显示张彭祖的才智高绝。

    要知对方既能在这么短促的时间内击得刘病已重伤坠楼,他张彭祖亦拦不住对方,唯一方法就是惊动雷虎等人,教这行动诡秘莫测的敌人有所顾忌。在眨眼工夫的时间内,张彭祖便拟出了以救回刘病已小命为唯一目的的战略。

    那人显然想不到会横里杀出个张彭祖来,因为以他惊人的听觉,花园内的任何动静均该瞒他不过,偏是直至张彭祖射出大刀,他始惊觉。长刀奔雷掣电地直朝他左肋下刺来。

    刀锋放射出的森寒之气,却在及体前把他完全笼罩了。

    以杀手之能,亦不得不暂缓对刘病已痛施杀手,而以全力应付。

    猛一提气,骤然凌空变化身法,竟然一把接着了长刀。

    此时张彭祖已赶在刘病已坠到地上之前,一把抱着了他。

    杀手冷哼一声,把接来的飞刀依样葫芦地掷出,直取张彭祖背脊。

    以其劲道之强,深信可同时贯穿两人身体。

    张彭祖想也不想,足尖用力,抱着满腹鲜血、陷进了昏迷状态的刘病已滚到附近的草丛里,仅以毫厘之差避过电射而至的长刀。

    杀手待要继续追击,四周全是衣袂破空之声。他自问难以在一两招间杀死张彭祖,叹了一口气,展开身法,冲天而起。

    刘病已仰躺禾草之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死,但呼吸却出奇地仍是均匀悠细,没有急促难继的情况。

    张彭祖撕开里衣,细心检视下,发觉刘病已杯中的金饼上面一道剑痕,伤口早粘合起来,再没有渗出鲜血。

    松了一口气后,张彭祖按着刘病已双掌,希望能助他疗伤。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刘病已吁出一口气,醒转过来,脸上回复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