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太美丽了!”
首领的声音都在发颤,目睹着眼前一幕的发生,明明安洁只有眼睛能够活动,却实现了夏洛特身体中那块流星碎片的回溯。
回溯和逆退,这是两种不同的状态,后者只不过是通过某种手段,将流星碎片重新吸出体内,但回溯则纯粹是规则的修改,在安洁的注视下,夏洛特的身体正一秒一秒地退回之前的状态,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正在发生改变,首领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时光的味道,那种气味正是组织追寻已久的东西。
“的确,这种力量……”
布鲁特按紧了自己的心口,将衣料攒起一角,论看见这一幕的惊讶程度,他的感触恐怕是最深的,因为他自己就使用过这种能力,很清楚要想对时间进行操作有多困难,消耗的代价可不仅仅是资源和生命那么简单。
时之心的存在一直是记录于典籍的传说,直到此时亲眼看见真正的时之心的力量,他才相信典籍中那些匪夷所思的描述并不是臆测,而是真实存在。
时光的宠儿,没有经过任何练习,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件事,就能对时间轴进行修改,奇迹般的能力,真让人……
嫉妒,以及
欣喜。
他们拥有了时之心,也就意味着拥有了向更深处的真理追寻的资格。
流星碎片已经快被回溯到体外时的状态,首领欣赏这惊艳的一幕,却没有忘记该做的事情,他在右手的中指上戴上一枚青铜戒指,铸纹是两个矩形环,以同心且四十五度角的状态熔铸在一起。
当他的手抚摸上安洁头顶时,夏洛特体内的异变瞬间停息,流星碎片恢复了活力,重新顺着她的身体钻入,这次夏洛特没有什么感觉,在那之前她已经昏厥了过去。
“女孩子应该更安静一些。”
首领的手顺着头顶渐渐滑落,抚摸到她的眼睛,安洁置身黑暗,她能够清晰地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消散,哪怕她竭尽全力瞪大双眼,但涣散的过程持续推进,当首领的手掌移开她的眼睛后,已经是紧闭双眼的状态。
首领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针管,从安洁的手臂中抽出半管血液,看上去和普通人的血液没什么过大的区别,但在他的眼中,这么半管血液的价值足以成为他毕生的追求。
医生和布鲁特对视一眼,主动走上实验台,穿戴上隔离手套,默默无声地为首领充当下手。
血样经过了繁琐的处理,他们这帮人在时间领域浸淫已久,手法精湛且娴熟。
轰!
整个房间都震颤起来,首领以最快的速度取下血样的试管,摆在角落中的通讯器响个不停,布鲁特用眼神示意其他几人去接听通讯器。
“是二组的联络员,警察已经搜索到了这里!”
首领眉头一皱,被追查到的速度比预想中要快上很多,连血液处理都尚未完成,更别提仪式了,现在亚森达尔的警察都这么有能力的?
他转身看向布鲁特,后者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不作声地脱下手套,将袖子翻折到关节的位置。
“麻烦你了,老朋友。”首领沉声道。
布鲁特只是摇头:“做好你该做的事情,我没什么好辛苦的,一个小时的时间够吗?”
“足够了。”
“好。”
……
……
“射击!该死的小子们,别用那小口径手枪,都给我扛起步枪来射,那帮混蛋里没几个魔法师,他们顶不住步枪的火力!”
汉考特扯着公鸭嗓大声嚷嚷,几颗流弹擦着他的眼睛掠过,惊得他满身冒冷汗,真是活见鬼,城市里怎么会突然多出这么一支武装小队,火力竟然与他们警察不相上下。
他们来的匆忙,总共也只到场了二十人左右,就在前一刻整个亚森达尔的警力被分散到了城市的各区域,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搜索着失踪的目标,然而当天记录的失踪案足足有五起,大多数还没怎么找到证据,警署的警力虽然不薄弱,但在这种情况下真没办法精准地定位到目标。
然而军部的人直接施压,他们不得不连夜出勤,本着纯靠运气的理念到处乱撞。
最终还是一封匿名信标识了位置,信件的可靠度是相当存疑的,不过已经急成这样子,总得来确认一下,汉考特的队伍离得最近,自然率先赶了过来,看这情况恐怕还真有可能是相当目标点,可惜双方的火力对彼此都凸显不出优势,在增援到来前只能僵持。
探出掩体,持枪射击,闪身回到掩体,再继续重复,汉考特唯一的底气在于他们携带了充足的弹药,警署的增援很快就会赶到,他只要稳定住局面不让对方有逃脱的机会就可以。
“头儿!”年轻的警员大吼道,“那边有几个傻逼冲过来了!”
汉考特猛吐一口唾沫:“那还等什么?给我射烂他们的屁股!”
“但是他跑得好快!”年轻的警员惊呼。
汉考特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人类再快能快过子弹的速度?专精格斗系的疯子或许能躲开手枪的子弹,面对密集的步枪弹道也是死路一条。
哪怕是魔法也快不过火药,这小年轻是被吓傻了吧。
等他背过身持枪射击时,才认识到年轻警员的说法,对方冲出来了三个人,为首的那人在场间飞快地跑动,简直只剩下一道连续的影子,他根本不知道该瞄准哪里射击!
“什么鬼东西!”汉考特连开数枪,对方疾行的速度丝毫未减,显然没被枪弹击中,眨眼间黑色的身影就已经逼近了他们掩体的位置。
壮硕的男人出现在汉考特面前,手中拿着一把上有刺刀的手枪对准自己,汉考特就地一滚,如此近的距离步枪根本没有发挥的空间,在翻滚的过程中他已经拔出了手枪,起身吼第一个动作是抬腕对准男人。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枚子弹直直地飞射过来,不知道是否是死亡逼近让他激素分泌过度,这一刻他竟然能够看清子弹的轨迹。
但是这怎么可能?我根本没听见开枪的声音。
男人的嘴巴微微o起,吐出一个字。
嘭!
他说出口的声音,开枪时的声音,弹头命中目标的声音,三种声音在这瞬间同时爆发了出来。
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后,汉考特跪在地上,身体无力的前倾。
他咽喉以上的部分已经完全消失,留下血肉模糊的断口,喉部破碎的血管飙射出几束血柱,湍急而汹涌,在半空中散落开,如同公园中的喷泉,血水染红了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