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甩甩袖子走人了,可新鲜出炉的元辅沐大人还有大把事情忙。
沐忠亮征用了原首席大臣的宅邸作为临时内阁,并在此和群臣在友好团结的气氛下完成了永历朝最新一次分官(赃)大会。
在会上,全体一致通过(不愿通过的被沐忠亮强行缺席通过),第一,除原东阁大学士邓士廉,不再递补人员入阁。毕竟现在小国寡民,中枢要不了那么许多人。
第二,搭建中枢班子。邓士廉继续任吏部尚书、任国玺任礼部尚书、马雄飞任刑部尚书,马吉翔任工部尚书,邓居诏任大理寺卿。
可以看出沐忠亮把那些和他作对的都扔到不怎么管实务的衙门去了。
兵部户部不设尚书,由沐忠亮自领,毕竟钱和兵还是捏在自己手里,好时候多招几个靠得住的本地华侨帮办就好。
其他部门就干脆没设,剩下的官员一律给沐忠亮留在内阁,平时帮忙,到时占领一处就派些过去,配合自己的军官安靖地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第三,关于武官的安排。除了刚才在殿上明确支持他的王启隆和王升,可以参与接下来新兵的招募训练工作,打算以后让他们领一支参合着自己系统兵和本地兵的部队。
剩下的一股脑都塞到一个新设的叫参谋院的部门,也就是有事出出主意,没事就聊天打打屁。现在沐忠亮不缺军官,以后兵多了再考虑考虑他们,当然这要视乎他们的“改造”情况如何。
当然不能厚此薄彼,沐忠亮把自己的手下苏诚、林福臣、方柯、何渭他们都封赏了一通,鉴于南明小朝廷官衔实在虚高,沐忠亮索性自己开府建牙,给他们挂的都是黔国公府的官衔,比如黔府参将、游击之类的。
这也就是随便弄弄,他在等,等武器变革以后,军事体系肯定也要来个大变革。
不过没想到的是,许多人把黔府的官衔看得比朝廷还重,像马吉翔这些家伙,也愣是要来软磨硬泡,要走了几个参军、经历这样的虚衔。
好不容易安排完这些事情,接下来沐忠亮又召唤来勃泥城附近的各大华族。方圆几十里来了十几家,比较大的有黄杰明所在的黄家、陈家、林家、郑家等等。这些家族打扮都是海商、海盗、种植园啥都干得主。
他们的沐忠亮的到来都表示了谨慎的欢迎,沐忠亮也承诺,大明现在虽然在这里,但大家伙马照跑舞照跳,一切照旧。
尤其是当他宣布放开了华人的圈地限制鼓励垦殖和允许他们组建武装护庄队,甚至还给他们颁发海上私掠证,会场更是欢声雷动。
一般华人移民不管到了哪,由于太过能干,总是遭到当地政权的猜忌,收到这样那样的限制,这会一放开,这帮家伙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火力全开。若干年之后,还不知道能发展成多大一番局面。
作为交换条件,他们也答应了沐忠亮的要求,要鼓动华人参军和配合朝廷征辟官吏。
接下来好几天,他几乎忙得马不停蹄,再带兵攻下附近几处土王后,鉴于土人的战斗力实在低下,他也实在分不开身来,索性就让苏诚他们几个带着一些明朝武官把部队分成几部去进行这些零散的剿匪式战斗。
这些土王家私也不算少,可是现在沐忠亮的摊子也不算小了,官员俸禄,部队军饷也都是要钱的。尤其是这里小国寡民,为了多招兵,沐忠亮不得已把军队二十五两白银的年饷提高到了平均近四十两,已经赶上一个县令了。
所以这些抄家所得,沐忠亮也不敢像以前一样一股脑自己吞了,而是大部分都扔进了国库里。
他容易吗?这下整个朝廷几乎他在养着,小打小闹的抢劫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用了近一周时间,他才好不容易把事情安排完。到现在为止,闹事的土人除了藏在深山里的,剩下的都基本被平定。
勃泥附近的土人和华人和平相处的时间比较长,在沐忠亮这属于可以争取的对象,基本和华人的待遇是一视同仁。再远一点的可就没那么客气了,那是能抓就抓,给华人们补充点劳动力。
不能抓就杀,为此任国玺这帮人天天在沐忠亮耳边叨叨,说什么暴戾不仁之类的屁话。
沐忠亮听了只翻翻白眼,接下来这几百年,是真正弱肉强食的年代,是帝国主义和社会达尔文主义横行的年代。
漫说白人把几千万印第安人都快弄灭绝了,国朝太祖朱元璋不还一道诏书发给女真人,禁止他们自相嫁娶,生生就把他们灭了么?又能怎么样?现在那些建奴不过是伪托的女真,实际上也就是刚刚开化的通古斯野人。
看见这些苍蝇一样的腐儒,沐忠亮真想一本《天演论》砸到他脸上。
对了,这会还没天演论,嗯……这可是启蒙的好读物啊,思想阵线也不能放松。
如果不是记得不大清楚,他都想把明末三儒的启蒙著作给弄出来。
比如王夫之的《黄书》最后的跋中写道,“仁以自爱其类,义以自制其伦。”“今族类之不能自固,而何他仁义之云云也哉!”
他在《宋论》中又说道,“民以恬愉,法以画一”
顾炎武在《日知录》中写道“以天下之权寄之天下之人”。
而黄宗羲就更牛了,在《明夷待访录》中直愣愣地指着皇帝就开骂,“然则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所以这反书直接就被禁了,到了清末又被维新派翻出来使用。
你看看,民族主义、人权思想、反帝反专制、法制思想,不都齐活了么。要知道这会孟德斯鸠、卢梭这帮人还没出生呢。
趁现在抢在洋人前头先搞出个启蒙运动,内能鼓动民气,外能打击爱皇帝和朱皇帝的合法性,中能治治这些腐儒官僚,促进生产,拉拢百姓,岂不美哉?
嗯,赶明儿派几个人潜回国内,盯着他们三个,催他们努力写文,赶紧更新才行。
至于这会,他脑袋里倒是还能把《天演论》记个大概,稍微改改还是比较符合现在的情况的,也没那么激进,眼下水深火热的形势确实也不合适搞什么民主主义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