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儒将目不转睛的盯着刘赫,笑道:“一个毫无背景又没有什么名气的年轻人,可以在几年的时间内达到今日的高度,做派还十分的张扬,就凭这些,他武功修为一定低不了。”
青袍书生放下嘴边的酒葫芦,一皱眉道:“此话怎讲?”
冷面儒将意味深长道:“以他为人处世的张扬跋扈,要没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撑着,恐怕早就死于非命了。”
青袍书生琢磨了一下,释然一笑,连连点头道:“还真是这个道理。”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沙场上碰面,典韦未必能赢,但今时今日,却是未必会输,”冷面儒将话锋一转,笑着望向了青袍书生,“如今典韦已是不死之身,我倒想看看,到时候那小子会作何反应。”
石屋的另一个角落,激战正酣。
典韦毫无征兆的轰出一拳,开始了这场注定扣人心弦的打斗。
跟江湖武人不同,征战沙场的武将大多身材高大,走的都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而且都是混战的局面,谁会给你施展套路的机会?刀刀见血拳拳到肉才是王道。
将评榜上的十位名将虽然都排在武评榜的高手之后,但江湖武人却并没有小觑这些世之名将的胆量,因为也只有修为到了能够跻身武评榜的份上,才能无视军中悍将的重拳。
所以就出现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只要是排在武评榜上的武人,对上将评榜上的名将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悬念的秒杀,但只要是武评榜之外的江湖武人,碰到将评榜上的人物也只能乖乖的缴械投降。
按照江湖中那些老前辈的说法,这便是一力降十会的分水岭,将评榜上虽然只有吕布一人可以到达武人之极的天降境界,却不乏无双境界的高手,再加上天生神力,于是便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名将们打不过高高在上的老怪物,却对寻常的江湖武人有着碾压般的优势,这也意味着除非武功高到一定份上,否则谁也不能撼动那些战场猛将在军中的地位。
这种根本无法逾越的鸿沟也让军中大佬对一些居心不轨的江湖人形成了一定的制约,就算野心再大也不敢公然和官府作对,否则就会惹来正规军队出动,马踏江湖,祸及自身。
刘赫之前刚刚与吕布交过手,已经对将评榜上排在前三甲的典韦的实力有了几分准备,但交起手来,仍是惊愕于典韦的悍勇。
两人手中都没有兵器,完全是近身肉搏,没有了长兵器在手,典韦在套路上似乎有些吃亏,但对于习武不久的刘赫来说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再加上房间内空间狭小,所以这场打斗很快便变成了一场力量的比拼。
这样一来可苦了刘赫,一来是他力量本就不及对手,二来身高上也吃了大亏。
典韦身材高大,臂展也是长的惊人,刘赫若是想躲也不是躲不开对手的拳头,但那样的话想要再近身出招威力就会大打折扣,由于在出手之前需要身体前冲一段距离,所以给了典韦很长的反应时间。
无奈之下,刘赫只能咬牙硬接下典韦的重拳,可他用剧痛换来的几次出手机会,打在典韦身上却好似挠痒痒似的,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可惜呀,可惜……”角落中观战的冷面儒将连连摇头。
一点武功都不会的青袍书生斜眼瞧了他一眼,问道:“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冷面儒将一脸惋惜道:“就差一点,他就可以做到凌驾于将评榜所有名将之上的程度,只可惜这一点却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那迈过去之后会怎样?”青袍书生迫不及待的问道,他对习武本身一点兴趣也没有,却似乎对突破瓶颈之后的一飞冲天很感兴趣。
冷面儒将没有卖关子,直接给出了一个让青袍书生目瞪口呆的答案,“还能怎样,跻身武评榜呗,这个岁数就能榜上有名,假以时日,兴许就是下一个天下第一。”
青袍书生举起酒葫芦,一仰脖子灌了一大口,他的眼中充满兴奋,即便他只是个读书人,也从没有踏足过江湖,但他还是对那个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年轻人有了一丝期待。
冷面儒将不动声色的瞥了青袍书生一眼,会心一笑,他很了解这个老对手的脾气,除了不会武功之外,还真跟那个行事张扬的年轻人有几分相似。
青袍书生和冷面儒将在角落中评头论足,刘赫这边已是到了强弩之末的份上。
典韦又是一记重拳挥出,刘赫不敢托大,侧身闪过,典韦一拳挥空,击在石壁上,又砸出一个大坑。
刘赫心有余悸的瞄了一眼石壁上的十几个深坑,这些如果全都打在自己身上,恐怕已经吐血而亡了。
正在刘赫庆幸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典韦再次近身,双臂张开,同时向刘赫的两肩抓来,刘赫一个分神,躲闪不及,被典韦得手,典韦没有片刻犹豫,当即两膀一用力,用力一甩,将刘赫直接扔在了石壁上。
典韦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原地没动,看着那个嘴角渗出鲜血的家伙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刘赫掸了掸身上的土,又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没来由的笑了出来。
典韦紧紧盯着那个明明处于劣势却还能笑得出来的家伙,心中一紧,这样的笑容他这辈子见过两次,一次是今天,一次是在宛城。
临死前把战马让给主公的大公子曹昂,当年就曾给过典韦这样一个笑容,也正是那张生死关头的笑脸,才激起了他的血性。
宛城外,一步入天降,双戟过处,十里血路。
典韦突然很期待眼前的年轻人接下来的表现,而刘赫也没有让他失望,就在他这个念头刚刚从脑中冒出来的同时,刘赫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身前,一拳击在了他的胸口。
典韦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道,他低头看去,前胸已经被那个年轻人一拳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