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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 黄须儿

    青衫男子紧紧跟在掌柜的身后,略带愁容道:“方才父亲说,曹丕至少还有五年的命,那父亲的大计,岂不是还要再等很多年?”

    掌柜的缓缓回过身来,笑着看向青衫男子,“五年也好,七年也罢,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我司马懿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再多等几年。”

    在许昌通往长安的官道上,刘赫独自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上闭目养神,身边,躺着几个黑衣人,早已气绝身亡。

    昨夜从许昌出来,刘赫便直奔长安而去,终于在这里追上曹丕派出的杀手。

    可让刘赫感到意外的是,这几个黑衣人的武功只能算是一般高手,在刘赫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刘赫独自坐在大石上想了一整晚,也没能想通其中的道理。

    曹彰虽生在位高权重的曹家,却是当世有名的一员猛将,曹彰的武功有多高,身为哥哥的曹丕不可能不知道,再说曹丕本身也精于剑术,更应该了解,像这种水平的杀手,在他弟弟手下绝对撑不过十个回合。

    此事关系重大,以曹丕的谨慎性格,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疏漏,唯一的解释,就是曹丕是有意而为之。

    可曹丕为什么派出根本起不到作用的杀手去拦截曹彰呢?

    刘赫清楚的记得,昨夜在丞相府,曹操曾经用了一个词,截杀。

    刘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几具尸首,这几个人的功夫,莫说是截杀曹彰,恐怕想让曹彰停下战马都成问题。

    官道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大乱了刘赫的思绪。

    他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起两样黑衣人所用的兵器,左手刀右手剑,立于官道之上,静待远处那人临近。

    来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乌盔乌甲,座扣上别着一把大刀,身材魁梧,显得异常勇猛。

    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那人的头发和胡须与常人大不相同,竟是焦黄色的。

    这天下独有的相貌,便是曹操的三子,被曹操唤作黄须儿的曹彰曹子文了。

    刘赫默默的看着曹彰快马狂奔而至,双手手腕一翻,刀剑在空中挥舞了几下,随即摆好了迎敌的架势。

    高手过招,用不着那么多的废话,先打过再说。

    曹彰是高手中的高手,自然也不会拖泥带水,眼见路上站着一个手持兵器之人,当即摘下大刀,握在了手里,同时催促胯下战马,开始加速。

    眼前的架势,就好比一个骑兵对一个步兵发起了冲锋。

    按理说这本该是骑兵对步兵形成碾压之势,可两人的兵器碰撞到一起之后,身处马下的刘赫,反倒显得更加游刃有余。

    曹彰万没想到,竟会遇到如此难缠的对手,硬生生的将他从马上给崩飞了出去。

    曹彰退后几步,这才勉强站定,手臂仍是感到阵阵酸麻。

    他刚要质问刘赫,却发现了官道旁那几具黑衣人的尸首,不禁迟疑了一下。

    “我不是来与你为敌的,只是受人之托,来给你带个话,许昌的事已经了了,你回去吧。”刘赫将手中的刀剑往地上一扔,摆明了是没有再与曹彰交手的意思。

    曹彰同样收起大刀,翻身上马,二话不说,继续向许昌的方向而去。

    刘赫叹了口气,突然转身追上曹彰,高高跃起,一把抓住曹彰的后心,将他再次拉下了马背。

    这一次,曹彰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只是任由刘赫将其拖到地上,待刘赫松开手,曹彰这才说道:“我认得你,你是蜀地的天机先生,连我父亲都要给你几分面子,可这是我曹家的事,与你无关。”

    刘赫平静道:“本来是跟我没什么关系,可这是你父亲亲口所托,就和我有关系了。”

    曹彰回过身来,盯着刘赫看了一会,问道:“我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但至少昨夜他将此事托付于我的时候,神智还是清醒的。”

    曹彰双拳紧握,咬着牙说道:“父亲不可能不让我回许昌,四弟还在那里,二哥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刘赫苦笑道:“这件事,起初我也想不明白,但在这里坐了一宿,多少也悟到了一些,你可记得,当初河北袁氏的下场么?”

    曹彰仍是双眉紧皱,可紧握的拳头却渐渐的松开了。

    “你们三兄弟今天的局面,就与当年袁绍的那三个儿子一样,你们的父亲实在不想看着你们三兄弟骨肉相残,重蹈袁氏的覆辙,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见曹彰仍是没有张口,刘赫继续说道:“至于你四弟,我想曹丕不会加害于他。路边的那几具尸首,就是曹丕派来的,我跟他们交过手,根本伤不到你,既然曹丕连城外手握兵权的你都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那么对城内的曹植,就更不会下手了。”

    “此话当真?”曹彰看了看路边的那几具尸首,可仍是半信半疑。

    “我想这件事有两种可能,一是你父亲与你二哥之间达成了某种约定,他将位子传给你二哥,同时曹丕不得加害你和你四弟,保全曹家的名声。二是曹丕真的念及骨肉之情,不忍对你们兄弟二人下手。”

    曹彰冷哼一声,“他?他心里只有天下,又怎么还会有我们这两个兄弟!”

    刘赫平静道:“到底是哪一种情况,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曹植现在并没有生命危险,而你若是顾及曹家的声誉,还是早些返回长安的好。”

    曹彰沉默许久,沉声道:“身为儿子,我总该去见父亲最后一面。”

    刘赫轻叹一声,说道:“从你被调离许昌的那一天起,你就该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你也应该明白,这最后一面,你们父子注定是见不到了。”

    曹彰手持大刀,默而不语。

    “好了,他托我办的事我已经办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也都说过了,到底要怎么做,你自己选择,你若仍是想去许昌一趟,我也不再拦你。”

    说罢,刘赫转身而去,走出曹彰视线之后,马上跃上路旁的一颗大树,在高处暗中观察着曹彰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