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打架,他最近倒还算是有些心得,可说起打仗,实在是个门外汉,而攻城,更是他平生第一次看到。
“我们损失了多少兵马?”想起印象中攻城战的那种惨烈景象,刘赫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赵云面带愧色道:“兵马倒没有损失,只是出城迎战的敌军守将,武艺极高,我手下几员战将,都被他打败,所以一直无法开始攻城。”
见刘赫一头雾水,诸葛亮便给他略做讲解。
攻城战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守军的实力远逊于攻方,这种情况下,一般守方都会选择收起吊桥,闭门不出。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双方的实力相当,守方甚至有出城阻击敌军的能力,这个时候,就会和野战一样,先由双方的一员大将上前单挑,只有胜的一方,才会借着气势发动进攻,而输的一方,则只有退守。
作为守方,即使是赢了,基本也只会是擂鼓助威一番,涨一涨守军的士气,接着就会见好就收,退回城内。
而攻方,只有胜了,才能开始攻城,否则就只能择期再战。
眼下的刘备军,就是遇到了这种尴尬的局面。
兵法有云,十倍而围之,以刘备军的实力,远远达不到这个标准。
长沙是荆州重镇,守军众多,且守备森严,几乎与当初赵云所带来的兵马人数相当,大可放心的打开城门,出城一战。
赵云麾下的战将三番五次的上前叫阵,却都铩羽而归,所以一直无法开始攻城。
作为主帅的赵云,本也可以亲自上阵,但久经战阵的他十分清楚,一旦他出马,不要说是败了,就是打个平手,也会让本方的士气受到重挫,这座长沙城,就再难以攻下。
权衡利弊,赵云果断选择了求援,一旦有了像诸葛亮这样军师身份的人坐镇,他便可以放开手脚,前去叫阵。
听了这番解释,刘赫不禁皱了皱眉,看来黄忠还真是老当益壮,竟能让赵云如此的忌惮。
可再仔细听了后面的解释,却让刘赫大吃一惊。
那个连败赵云数员战将的长沙守将,竟然不是老将黄忠,而是另有其人。
听到这件事之后,刘赫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些战败的将领是不是看错了,又或者是因为怕受到责罚,所以不敢承认自己败给了一员须发花白的老将。
但赵云说的很清楚,他坐镇中军,虽然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通过对方一头乌黑的头发,仍可以清晰的分辨出,那人绝不是老将黄忠。
“多说无益,我去会一会他。”关羽冷傲的看着长沙城楼,提着青龙偃月刀策马上前。
征战多年,关羽自然知道什么地方是对方强弩的射程范围之外,这种距离之下,即使独自上前,也不用担心对方的冷箭。
刘赫在后面看着,却是为关羽捏了一把汗,要知道黄忠不仅武艺超群,射术更是出类拔萃,久负盛名。
见刘赫一副担忧的神色,诸葛亮在一旁低声提醒了一句,关羽所在的位置,即使是那辕门射戟的吕温侯到此,也只能是望而兴叹,鞭长莫及。
关羽的战马刚刚站定,对面的吊桥便放了下来,城门打开,从中飞奔出一骑,越过吊桥,来到了关羽的面前。
“怎么是他?”陈默看到那人的模样,惊呼道。
刘赫仔细打量了半天,可距离实在是太远,对方的容貌很模糊,无法辨认那人的身份。
陈默又盯着那人看了一会,肯定道:“没错,这就是咱们在三仙镇上,碰到的那个人。他临走之前,还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好像叫邢什么……”
邢炙!刘赫听到这里,顿时想起了这个名字。
他不是拿了花驰的一千两黄金,远走高飞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初在三仙镇,邢炙为了一千两黄金,不仅杀了那个害得凤姐家破人亡的姓宋的,而且还将其带来的百余号曹军全部杀了个精光。
刘赫对他的印象很深,不仅是因为他的武功很高,还有就是他那见钱眼开,为了钱什么都能干的处事方式,大大的超乎了刘赫的预料,也多少触及了刘赫心中的底线。
本以为他会拿着那一千两黄金躲到北方一个不受战火滋扰的地方享福去了,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南下,而且还参了军。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身份与当时在曹军之时完全不同,看他那一身盔甲,俨然已是一副将军的打扮。
这与刘赫对他的印象出入太大,也正是因为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刘赫更加难以理解。
难道是韩玄花了重金,请他来的?
应该不会,他独自南下,身份不明,韩玄作为一城的太守,在荆州地界一片混乱的局面下不会轻易做出这种花钱雇人来守城的举动。
更何况韩玄已有黄忠这名老当益壮的大将,也无需再冒那个风险。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邢炙自己毛遂自荐了。
可这又与他当初在三仙镇表现出来的性格有些矛盾,要知道即使做到了长沙守将的位子上,一年到头能拿到手里的银子,加上犒赏也不过百余两,相比他已经到手的那一千两黄金,那可真是九牛一毛。
如果他是为了钱的话,完全可以去投奔一个正在扩展地盘的势力,而不是像韩玄这样只守着长沙城这一座城池,偏安一隅的小小太守。
靠军功换赏钱,最首要的前提就是要有仗打,而且还要经常打,显然一个从来不肯出城一步的长沙太守,实在是不能满足一个贪财之人的胃口。
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南下,而且又要来这座长沙城呢?
刘赫思量之时,两人已经动起手来。
关羽不亏是个傲娇的性子,明明邢炙是有话要说,可关羽却一副懒得跟你废话的架势,二话不说一刀就劈了过去。
这一刀下去,饶是关羽也有些惊奇。
刚才听赵云说此人连败己方几员战将,他还当是那些人学艺不精,可自己这几乎可以说是不留余地的一刀,却被对面那人横刀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