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那边掌声轰天震地,却是没能影响到自习教室里的人。
邹文房早就已经看完了训练小册子,里面的动作都记得差不多了。队长的那本政治笔记他也是快翻完了,里面关于共产党的知识都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当邹文房翻完最后一页笔记,他把本子合了上去,自己也是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一下晚上看的内容。在脑海里大概回忆了一下以后,他缓缓睁开眼,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顺便伸了个懒腰。这时候,他才发现教室里的人都走干净了,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下陈诗莲一个人了。
此时陈诗莲并没有在看书,而是在纳鞋底。桌上已经放着纳好的几双鞋底,陈诗莲手里正拿着那根粗粗的针,一针一针,动作飞快。
邹文房就这么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她做事,这个教室仿佛就是他们的家一样。
陈诗莲无意间一瞥,跟邹文房四目相对。
“不看啦?”
邹文房还是呆呆地看着她,没说话。
陈诗莲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过去在他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哦,啊?怎么了,怎么了?”邹文房装作被惊扰到了。
陈诗莲哪里不知道他是在装啊,都老夫老妻了,还玩着小孩子的把戏。也配合着再一次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呢?怎么都发呆了?”
“我在想你啊。”邹文房自然是张口就来。
陈诗莲噗嗤一笑,就知道他会嘴甜肉麻,不过她就是喜欢。
两人本就是坐一条板凳,邹文房瞬间就上前要抱她,她也没拒绝,反正这里也没人了。本来是邹文房去抱陈诗莲,现在反而变成了陈诗莲抱邹文房了。此时他把脑袋枕在了最喜欢的柔软之上,还蹭了蹭,“要是我们在这里建个家,我们俩住一起就好了。”
“那还不美死你,”确实是啊,两个人明明是夫妻却不能住一个屋檐下,真是难受。陈诗莲也只能在这么一会的时间跟他独处,要是有了自己的家就再好不过了。
邹文房看出来她也是跟自己一般的想法,心里也是默默地记下来。陈诗莲此时正处在遐想之际,邹文房趁机一亲芳泽。他一击得手,刚想跑掉,却是被陈诗莲双手牢牢捆住。
在邹文房不可思议的眼神下,陈诗莲主动凑了上去,四片唇儿紧紧地贴在了一下,相互汲取口中的甘甜。这对年轻小夫妻分居这么久,今晚终于得以一解相思之苦。
夜色越来越浓郁,其他教室的灯都已经熄灭,陕公这个大院已经归于平静。
良久,唇分,陈诗莲被邹文房那似笑非笑的眼睛看得脸上火辣辣的,把头扭到别处去,再也不去看他一眼。
邹文房见她害羞也不继续看她了,还趁她没看见,回味无穷地偷偷舔了舔嘴唇。随后他瞥见桌上的鞋底,就拿起来一看,这长度,不是给他纳的啊,也不是给她自己纳的。不会是给哪个臭男人纳的吧?他马上就疑惑地道:“哎,媳妇,你怎么纳起鞋底来了?还不是帮我纳的,你纳这么多干嘛呢?”
“你就知道你们自己分队挖窑洞,你哪里会知道我们分队还有其他任务啊?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延安的女同志晚上都是有额外任务的,这些纳鞋、针线活、织布等等的活都是我们女同志完成的。”
“呼~还好还好,”听到她这么说,邹文房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媳妇帮那个臭男人纳鞋呢。
“嗯?你说什么还好?”
“哦哦哦。没什么,没什么。”他哪里敢把自己心里想的话说出来啊,说出来一定会被揍的。
陈诗莲见他不说也没多问,“现在很晚了,我们也差不多回去吧。”
两人收拾了一下,就走了。
陕公学校里最后一丝灯火也被夜幕吞没,这一片都暗了下来。
回去路上根本就没什么人,邹文房自然是占尽便宜,小夫妻俩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牵着手往回走。一到有人的地方,陈诗莲就赶紧把手抽了出来。送她回到宿舍后,他才返回自己宿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很热闹。他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呢,赶紧推开门进去。
众人一看见邹文房进来,立马上来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邹哥,我是隔壁窑洞的小张,以后多多照顾兄弟我啊。”
“教员,你好,我是隔壁宿舍的,就是小张那个宿舍的老大,我叫张军,大家都叫我老张。”
“文房哥,我是一班长啊,下午我们见过的。”
。。。。。。
十几个陌生面孔都来跟邹文房混个脸熟,希望邹文房能多多照顾。当事人邹文房却是一脸懵逼,摸不着头脑。不过大家这么热情,他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
“哦,小张啊,好说,好说。”
“嗯嗯,我知道你了,老张。”
“哎,一班长啊,你也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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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最后宿舍老大他们几个每件事不救,都站在邹文房身边,活像六大保镖。大家见过以后,也不好在继续打扰了,毕竟已经很晚了,很多人都已经睡了。很快就把这些人给送了出去,邹文房才得以坐下来休息。
“小余,他们怎么回事啊?”
“啊?”小余还在想着晚上听到的事情,回到宿舍他就没跟其他人提。大家现在都开心得很,他根本不想坏了大家呃好心情。他到现在情绪还低落着呢,根本没听到邹文房问什么。刚想反问就别人插了话。
“事情是这样的,”老赵却是抢了话,直接美滋滋地跟邹文房把晚上大课时候的事情给说了一遍。还把自己是作为入选名单里第一个被念出来,那满脸的兴奋劲怎么也是抑制不住,脸都红了。
“成了?事情真的成了?”没想到邹文房比赵围城更兴奋,他刚坐下没多久就有站了起来,双手搭在赵围城的肩膀上,一边反问还一边使劲摇了摇。
“是啊,”赵围城点点头,然后就呆呆地看到邹文房比老李头还兴奋,踩到炕上就挑来蹦去的,也不怕把棉被踩脏、把炕踏崩,真的是疯了。
随后老赵才看到是自己的铺位,这才反应过来,拉住了发疯的邹文房。赵围城本来是想说他几句的,可是现在三弟可是自己的上级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老赵现在讨好还来不及,哪里敢得罪啊。于是赵围城只好委屈自己了,他带着哭腔小声地抱怨道:“卧槽啊,你是想怎样啊?还让不让人睡了啊?”
其他几个兄弟都幸灾乐祸起来,纷纷偷笑。
夜里,躺在炕上,邹文房也想了一些其他事。兄弟们的练枪事情解决了,那他自己的练习也是要提上日程了,明天还是要好好跟队长问问清楚,他可是分队的教员了,自然不能落于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