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整整担忧了一夜,天边微亮,李迈便率先从曲遇赶来,恰好碰见蒯彻的队伍,本来他不准备回城的,如今见到李迈,只得装作救兵,前去搭讪。
李迈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两千多人的士卒,不觉有些茫然,“来人,将前面的人给我拦住,辰时而已,难不成大梁城出事了?”
不待步卒上前,蒯彻便策马率先靠近,“将军莫要疑惑,某不过是陈平派来救援的,还请将军随我前往大梁!”
蒯彻面色显得很是仓促,李迈自是不信,无缘无故出来一队士卒,然后说自己是搬救兵的,简直就是胡闹。
“汝为何人,当实话实说!莫要投机取巧,一旦被我查出来端倪,尔死罪也!”李迈颇为认真地说道,哪有带着两千人讨救兵的。
两句话问的蒯彻有些挠头,“将军莫要怀疑,两千士卒只是为了让楚贼知晓大梁城中人手众多,此乃陈平大人之计也。”
“现如今大梁城中,士卒不过数千,后门尽开,将军趁此机会,完全可以入城,帮助魏王守城,如今魏王傀儡而已。”
李迈见此人说话显得有些圆滑,不过细细想来,言语中也算有些道理,便随即开口道:“陈大人在城中守了多久?汝又是何人?”
听到李迈询问,蒯彻方才反应过来,还没有报上名讳,当即躬身行礼道:“启禀将军,某乃魏国小将蒯彻,现如今弃暗投明跟随陈大人,两千士卒灭火出城,点火入城,此乃虚实之策,今天色渐明,某不敢轻易入城,故而在此等候三队人马,还望大王信我!”
李迈颔首,正欲开口,谁知只听到东西两方尘土飞扬,马蹄声紧,全部向着大梁城后方城门处赶来,气势浩大。
蒯彻扶正衣冠,仔细看看,将军有七八万人马向着此地赶来,“将、、将军,这是敌是友啊?”
“自然是友。”李迈昂首眺望道,原来来的两队人马不是别人,乃是英布和彭越,两人皆是收到胡亥的指令,陈平传信之后,便匆匆忙忙赶来。
英布与彭越见是秦军,两人率先策马上前,三军于大梁城四十里外会和,英布与李迈两人关系熟悉,倒是彭越行事有些拘谨。
“两位都来了,将军在此等候多时了。”蒯彻率先开口道。
彭越见状,有些茫然,根本不去理会蒯彻,反而开口道:“两位莫不是李将军和英将军”
“正是,彭将军能够前来,乃是大秦之幸,方才蒯彻说陈平就在城中,楚贼在城外,你我三人可兵分三路,将楚贼一网打尽,想必两位前来的时候,陛下也交代过事情吧。”李迈脸色认真道。
英布瞥了一眼蒯彻,其脸色微变,颇为知趣地向着一旁走去,英布这才泰然自若道:“的确,陛下让吾等出兵,着实有令。”
不待英布说完,彭越紧接着说道:“大梁无忧,定陶必灭!”
听到彭越如此说,李迈二人同时点头,看来胡亥对每个人都说了这个事情,在胡亥看来,大梁早晚必灭,城倒不重要,反而值得重视的是定陶的项梁。
这些天诸将挂在嘴边的不过是夺回大梁,对于定陶的态度则为能得则得之,不能得则放之,未曾想今日的态度却发生这么大的反转。
三人左顾右盼,似乎还有何事没有商量完毕,英布沉不住气,首先问道:“那陈平是否通知你们该如何做?”
“未言明,只是说兵分三路,一路入大梁,一路拦截项它,一路奇袭定陶而已。”彭越满脸疑惑地说道。
李迈亦是颔首,当即笑道:“哈哈,陈平这小子当真是精明,没有刻意安排,怕我们分功不均,产生矛盾啊。”
“饶是如此。”
李迈素来知晓军心之重要,故而小心安排道:“彭越乃是魏人,进入大梁也不至于发生百姓不服之事,且由彭越入城。”
“英布为人勇武,可趁势攻城,定陶多日未战,士兵怠惰,奇袭必能擒获项梁,某就在定陶与大梁之间,截断项它,不知两位心中如何?”
彭越和英布都是武夫,自然同意李迈的安排,再说了拿下大梁和定陶,功劳自是不会少的,也不必在乎那封赏的几分土地。
诸事完毕,蒯彻才谨慎地走上前来,小心地问道:“不知哪位将军愿意进城,某可带路。”
彭越上前一步,“走吧,某往城中,两位将军路上小心。”
于是乎,三人在大梁城后四十里地方分别,各带精兵三万,李迈整理好军队,先行启程,至于英布则是绕过大梁,从南入定陶地界,趁夜攻城。
大梁城中,陈平独自坐在殿上,已经到了辰时末,西门并未修缮,依旧是半遮半掩,就在这时,魏豹也从后殿走了出来。
一夜之间,沧桑不少,颤颤巍巍地走到陈平面前,若有所思地说道:“昨日计策,虽有威慑,然蒯彻小人也,至今不回,城中多有百姓趁夜从西门逃跑,我看还是。”
魏豹话未说完,陈平有些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难道大王要降?”
“这,事已至此,投降未必不是件好事啊。”魏豹没有底气地说道。
陈平将衣衫放下,缓缓起身道:“大王曾为将军,难道不知围城而降,降者必斩也!”
“前些时候大王已经将帛书送给项它,现在投降,受尽屈辱不提,难道命可保也?愿大王三思,今固守一刻便是一刻,或许项它见大王意志坚定,心生敬意,大王便可保住性命,此乃逆行显志也。”
听到陈平这番言论,魏豹长舒一口气,“且如爱卿所说,只是现在楚营是什么动静了?”
“暂时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在严防死守,以为我城中多了万人,此刻哪里敢轻举妄动啊。”陈平这才淡定说道。
“好好好,只是秦军最近能否支援?本王在城中度日如年啊。”魏豹扶额说道。
然而陈平何尝不是呢,现如今除了等别无他法,且说楚营之中,项它在帐内来回踱步,被陈平晃得有些担忧。
本来以为大梁城中不过数千人,经过一夜,来回进城几波人马,使得项它不敢再盲目进攻,只能与之僵持,命人再次查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