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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擂鼓吹角,聚将点兵

    于承基没杀回马枪,甚至都没回长安城。

    其实他这支人马,是驻于长安近郊的一支卫府番上兵马。于承基也不叫于承基,他真名纥干承基,是一个有突厥血统的混血。早年,曾是北方边军,跟突厥人作战。很有勇名,后来成为太子李承乾的卫士。

    李承乾暗中豢养纥干承乾、张思政等一百多个死士,想要杀掉威胁者魏王李泰。太子的老师于志宁劝谏太子,李承乾又让纥干承乾去杀于志宁。

    纥干承基奉命潜入于志宁的宅第,却看到于志宁躺在苫席上,头枕头土,不忍心说他。

    后来封在齐州的齐王李佑谋反,李承乾便也谋划着要在长安发动兵变,还派他去与齐王联络。

    李佑谋反很快被平定,结果查到了纥干承基的头上,他被捕入狱,按罪当死。

    纥干承基于是上书向皇帝告发太子谋反,最后皇帝以他揭发有功,不但免他一死,还授他为折冲都尉,赐他县公之爵。

    如今,他的官职为广州番禺府折冲都尉。

    今年他奉命率部入京番卫,驻守在京郊。今天,褚遂良派人找他,要他去办一件事情。

    而这件事情,正是去蓝溪拿玉米种子。

    当年纥干承基犯罪当死,他上书揭发太子谋反,在这件事情上,正是褚遂良向皇帝提议赦免他的死罪,甚至还加赏他。要不然,他一个背叛主子的死囚,早就埋地下多年了。

    那件事情,褚遂良对他有恩,纥干承基是个胡汉混血,为人比较讲义气,虽然对承乾背叛了,但对褚遂良的恩情却一直记着。

    褚遂良要他办一件事情,他本来觉得这也是一件小事,自然也就答应了。何况,褚遂良的人还跟他暗示,事成之后,将调他回长安,甚至加封他的官职。

    广州岭南之地,离长安天长地远,尤其是暑热难耐,纥干承基早就不愿意呆在那个地方,更不愿意老死在那烟瘴之地。

    只是他想不到,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最后会砸在手里。

    离开了蓝溪李家庄后,纥干承基很快就带着人回了自己的驻地。本来他出来的时候,就是打着在附近训练的名义。

    可他并不知道,因为他的一个动作,现在整个蓝田都乱了套。

    ·······

    在蓝溪街不远,有一座军府,就是左武卫辖下的蓝溪折冲府,这是一个上府,足足一千二百府兵。

    虽然非战之时,军府之中士兵并不多,只有一班当值的士兵,不过百来人。

    但军营依然是重地,闲杂人不得靠近,守卫森严。

    李逍派来报信的刘蒜也是好不容易才把刘俊找到。

    军营门口,刘俊见来人确是李逍身边随从,问清情况后,也不由大吃一惊。

    堂堂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居然还有大股的马藏出没?

    “刘参军,我家郎君说有些话不好在信上写,让我单独转告于你。”

    “你说。”

    刘葱便靠上前,小声的把真实情况说明。

    这下,刘俊越发震惊了。

    居然不是马贼,而是府兵,还公然想抢劫玉米种子。

    “这个玉米种子是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我家郎君因献玉米有功,如今被皇帝钦封为玉米监正呢。”刘葱把从李逍那听来的玉米神奇性说给刘俊听,听的刘俊一愣一愣的。

    “三郎做了玉米监正,从六品?就因为这玉米,陛下特新设玉米监?”

    “是啊,所以说玉米可了不得了。”

    刘俊嘴角不停的抽抽,真要有说的这么神奇,那确实是了不得啊。

    “三郎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家郎君怕那伙人再来,虽然已经派人向长安报信,但怕远火解不了近渴,所以希望刘参军能够跟蓝溪折冲都尉说一声,就说蓝溪李庄遇马贼围攻,而庄中有极为重要的玉米,事情紧急,希望蓝溪府能够派兵来援。”

    刘俊想了想,这就是要隐瞒真相了。

    不过想想,这也是肯定的。若是直接告诉自己上司说有一支不明身份的骑兵来抢玉米,只怕他那个老气横秋的上司,根本不敢有半点动作。

    毕竟那人只想安稳的再混几年,然后致仕,根本不愿出什么差错。但若报是大股马贼围攻百姓村庄,那么按制度,附就的府兵接到求援信后,有责任出兵救援并围剿山贼。

    只要是不出自己军府的防区,紧急情况之下,是可以事急从权的,只要事后禀报清楚,那么不但无过还有功。

    若是见死不救,则反有过了。

    “我家郎君说,若刘参军有方便的地方,那么也没关系的。”

    刘俊哼了一声,“三郎也太小看我刘四了,我刘四是怕事之人么?”

    他好歹也是夔国公府的将门虎子,虽说他爹不是第一代夔国公,可毕竟也是凌烟阁功臣刘弘基的儿子,他可是名将之孙,平时跟程伯献薛楚玉他们并称长安四公子的。

    遇到点事情就怕,那不是他的风格。

    相反,越是这支不明身份的卫府骑兵,却越发让他有了兴趣。

    “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进去跟我们都尉禀报,包准他马上带兵出发。”

    刘俊虽只是七品参军,但毕竟是名将之孙,父亲也是军方大佬,是左卫的中郎将,他还有个叔父还是一位少卿。

    他的上司一个没什么生气的老都尉,平时对于刘俊这样的年轻勋戚子弟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确定?”都尉半睁着眼睛问。

    “属下岂敢拿这事骗都尉,那蓝溪李逍,相信都尉也是听闻其名的,他刚被陛下钦封为司农寺玉米监的六品监正,那玉米监是特意为玉米所设,可知李逍手里的玉米种子何等金贵,现在有不知死活的马贼流窜到蓝溪,围攻李家庄,万一把这新封的李监正和宝贵的玉米种子弄出个闪失,到时咱们驻守在蓝溪的这些人,可就都有责任了。”

    老都尉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安心的再混几年然后致仕了,一听事关重大,当然也没了瞌睡。

    “赶紧,擂鼓吹角,聚将点兵,本都尉要兵发李家,围剿这伙胆大包天的马贼!”

    刘俊嘿嘿一笑,“末将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