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帝国的覆灭(长篇小说)(上卷)《血色夕阳》张宝同
来到议事厅门前,就见安巴托王公带着一名非常年轻漂亮的女孩恭敬地立在那里。阿塔瓦尔帕亲切地挥了挥手,示意让守门的大臣请王公进来。这时,印加大王已经正襟危坐在那把椅子上,见安巴托王公背着一副从守门人那里借来的一捆木柴,赤脚裸腿地匍匐跪拜,就用十分亲切的口气说,“亲爱的乌库马里王公,欢迎你,欢迎你来我的王宫。”
安巴托王公老泪纵横地说,“在安巴托那阵,你指挥大军大败查穆尔酋长,那时,你是多少的崇高和尊贵!没想到大王今日受此煎熬,痛心啊!”
可印加大王却用安慰的口气对下臣说,“这不过是暂时的,只要我把那屋子用黄金填满,西班牙人就会释放我的。”
乌库马里王公擦了擦泪水,说,“那是那是。”然后,就把立在一旁的女孩叫了过来,说,“这是至高无上尊贵无比的印卡大王,快快行礼拜见。”
女孩怯声声地说了句,“大王万岁。”行了个鞠躬礼。
女孩约有十六七岁的光景,肤色白净,容貌清秀,身条修长,性情文静,举止高雅,一看就是贵族家的女孩。
印加大王用动心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女孩,问道,“可是王公的千金,如此美貌艳丽。”
安巴托王公说,“正是微臣的小女,名叫图图拉,今年刚满十六岁,就有众多的王公酋长及贵族公子上门求婚,但微臣想到大王过去对微臣恩宠有加,如今正处危难,所以,就想把女儿奉献于大王,不知大王是否情愿笑纳。”
听着这话,印加王大为感动,就说,“王公能在大王我身处危难险恶之时,将自己的爱女献上于我,让我深感意外。”说着,连忙起身扶起安巴托王公,让他坐在自己身旁的一个小凳上。这是印加大王给于客人或是大臣最高规格的礼节。接着,又说,“等我从这里出去之后,我会任命你为安巴托省高官。”
王公跪拜再三,感激不尽地说,“谢大王宏恩。”
然后,阿塔瓦尔帕一边叫来乌嘎,让她带着图图拉到餐厅吃饭,一边向安巴托王公询问着基多那边的情况。
安巴托王公神秘地说,“大王被捕之后,我去过基多,也见到了驻守基多的军队统领鲁米纳维,问他如何解救大王。可他说现在没有大王的命令,也不太清楚卡哈马卡的情况,所以,他只能等待和观望。我提议要他带大军到卡哈马卡,迫使西班牙人释放大王。可是,他说不行,还说大王带着将近八万人都让西班牙人打败并被活抓,他带三万人千里迢迢到那里,还不是自寻灭亡。后来,我去见基多总管吉拉班巴,想让他劝统领出兵。总管说鲁米纳维不会出兵解救大王,因为他想等大王被西班牙人处死之后,就把基多王国从印加王国中独立出来。所以,我一听这话,就觉得事情严重,就带着女儿赶了过来,向大王报个信。”
其实,阿塔瓦尔帕大王已早有这种预感,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但他还是不相信鲁米纳维真会这样做。因为鲁米纳维是他最信任的部下,而且还是他的亲叔叔,要不,他怎么会让他镇守基多?但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鲁米纳维竟想背叛他,巴望着让西班牙人处决他后,宣布基多王国独立并做基多王国的国王。
对乌库马里王公的话,阿塔瓦尔帕不是不相信,而是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不能随便表态,因为他如果表示出对鲁米纳维的不满和愤怒,一旦风传出去,鲁米纳维就会知道他阿塔瓦尔帕决不会轻饶他,肯定会毫无顾虑地走上独立和背叛他的道路。所以,他思索良久,对乌库马里王公说,“鲁米纳维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最放心的人,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背叛我的事情。这事请王公尽可放心。至于外面的谣传或是风声,可以听听,但不要随便相信。”
乌库马里王公见阿塔瓦尔帕不信他这话,便再次跪地,大声呼喊道,“我的大王呀,我受大王多少恩惠,感激不尽,今日不远千里,艰难跋涉,特来将如此要事向大王禀报,如大王不信,便是我乌库马里在对大王说谎。”
阿塔瓦尔帕没想到乌库马里王公会这样,便马上扶他起身,不无忧虑地解释着说,“王公能在我最危难之时,不顾路途遥远,千里跋涉来到这里,不但把心爱的女儿奉献于我,还给我带到了如此重要的音讯,我已是感动之极,怎能不相信王公?”
说到这里,他缓了口气说,“只是我现在虽是印加王,但却不能调动和支配他们,只能安抚他们。我想王公应该明白我的苦衷。”
安巴托王公是个聪明人,一听大王这话,也就连忙点头,说,“大王的心思我明白,下面的话不用再说了。我马上要动身返回安巴托,不知大王有什么音信传之基多?”
阿塔瓦尔帕想了一会,说,“你马上赶往基多,就说,从库斯科和全国各地运来的金子已经不少,只要金子一填满那间小屋,西班牙人就会无条件释放大王。”接着,他又说,“你回去告诉鲁米纳维,就说我对他镇守基多非常满意,并要他加强守备,严防西班牙人侵入,等我一旦返回基多,必予以他重奖。”
安巴托王公说,“大王,敬请放心。”阿塔瓦尔帕扶起王公,说,“王公如此厚道,大王我不会忘记,等我一旦返回基多,定委予王公以安巴托省督之职,以表重谢。”乌库马里一听这话,当即跪匍在地,千恩万谢地磕着头。阿塔瓦尔帕再次将王公扶起,让守门的王公带去餐厅吃饭。
虽然得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孩,但阿塔瓦尔帕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鲁米纳维这事让他本来就纷乱的心情又添了许多的忧烦。他真是想不通人怎么都这样地让人没法相信,平时惟命是从,忠贞不渝的王公近臣,一到关键时候就能很快地背叛你?不说那个贱妃吉娜,就连鲁米纳维都在做着这方面的打算。如果鲁米纳维宣布独立,自立国王,那么基斯基斯和查尔库奇马又会怎样呢?他们二人肯定也会为争夺印加王进行一场战争,然后,再跟鲁米纳维火拼。这种结果他很容易就能想到。
背叛,背叛,全是背叛。他越想心思越是烦乱,越是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人可以值得相信。即便是自己的亲叔亲舅,那怕是自己的妃子和亲兄弟,都不能相信。但是,他又不能没有他们,没有他们他就成了孤家寡人,就什么也不是,什么事也干不成了。这种相互依存与排斥的关系真是让他搞不懂。
又是一天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每过一天,阿塔瓦尔帕的心里就象被多压上了一块石头,心情就越发地沉重起来。因为从库斯科和各地运集的金子的数量十分地可怜。这怎么不让他心里担忧多虑?
吃过晚饭不久,天就黑了下来。尽管心绪烦乱,但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来到了那个新来的女孩图图拉的屋子里过夜。他来到屋门前,那个守门的祭司就把屋门打开,让他进到了屋子里。屋子不大,但点着两盏油灯,把小屋里照得通明。
女孩换了身鲜艳明丽的锦衣绣服,坐在床边,象是在等着他。油灯那闪动的亮光若明若暗地照在女孩的脸上,使女孩清秀的面孔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迷离的色彩,越发地显得光艳美丽楚楚可怜。印加王走到女孩的面前,用双手捧着女孩的脸庞。女孩秀美的脸上泛起了羞红的笑意,急喘着气,低声喊了声,“我的大王。”便羞羞地把眼睛低了下来。阿塔瓦尔帕觉得女孩的容貌美艳之极,捧着女孩的脸庞,忘情地喊着,“我的小鸽子,我亲爱的小鸽子。”然后,便把女孩搂在怀里,不住地亲吻着。亲着亲着,便把女孩抱在了床上,开始脱衣服。
这一夜,阿塔瓦尔帕喜得新欢,就象一个喝了奇恰酒的印加人,不喝个一醉方休便不肯罢休。他搂着年轻漂亮的图图拉百般爱怜,纵情恣意,直到把自己的全部力气用完用尽,把心中的纷烦忧虑全部地抛进到九霄云外,才象在战场上那样与敌人做了长久的搏斗,最后被敌兵的标枪插入心脏那样昏死般地倒下,打着雷鸣般的呼噜进入了一个迷冥的世界。
但是,这种美妙醉人的时光总是太短暂了。还未等他从沉昏中清醒过来,美梦已经结束了。他听到有人敲门,迷着眼睛一看,天色已经大亮,知道这是祭司在叫他起来吃饭,因为其他王公已经在等着他上朝了。他实在不想起来,因为身边的美人太让他痴情消魂了,而那些令人讨厌的早朝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的。所以,他让新欢宠妃图图拉对祭司讲他病了,不能做早朝了,让等着做早朝的王公们回去。然后,又搂着新欢狂热起来。狂欢之后,他再次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又有人敲起了门。他觉得这个祭司真是不懂情理,就大骂道,“闹鬼了?不知大王在睡觉?”
可是,外面的祭司怯声下气地说,“尊贵的大王,王宫侍卫官乌萨卡紧急求见。”
一听说王宫侍卫官乌萨卡紧急求见,阿塔瓦尔帕马上放开搂在怀里的新欢宠妃,一掀被子坐了起来,让图图拉急忙给他穿好衣服,匆忙下地,拖着鞋便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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