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机不动声色,他心中爽翻也可以不动声色的,反正朱由学没看出来,李廷机道:“一些小事而已,二皇孙居然也记得如此清楚,不知是何人对我如此了解,二皇孙可否引见一二?”
李廷机笃定朱由学一定不会暴露出是谁指点的,他却不知道,朱由学根本就没人指点,资料是系统免费给的,他的生平资料在系统看来一文不值,如果李廷机能明白系统是什么的话,他绝不会对刚才朱由学那番话感到舒爽的。
朱由学挠挠头,这老头,还真是不见好处不办事。这是明晃晃的要好处啊,行吧,反正你不要我也会给,皇帝还不差饿兵,自个一个没权的皇孙想要首辅买他的账,不付出一些肯定是不行的。
朱由学看看李廷机的官服,官服上有些破旧,再瞧瞧老头身上,一件装饰玉器银器都没有。
朱由学笑道:“先生早膳吃得可好?”
李廷机板着脸,说道:“时已近午,何谈早膳?”
朱由学哈哈一笑,这老头还撑着呢,他经系统查询得知,现在老头穷得很,身为大明首辅的他,身上不超过五两银子。就这五两,还都是散碎的,袖子里现在还有一把铜钱,这是为下朝出内城后,沿街乞讨的乞丐们准备的。
李廷机这个人清廉真不是吹的,他一生家中没有积聚多少钱财,而且他心善,每次见到有人乞讨就忍不住发钱。即使他儿子吃不上饭,碰到有人乞讨,他还是把钱给乞丐。
后来乞丐们都知道他心善,就专门守在他家门口,等他一上朝,就跟在后面,每次都是一大群,李廷机也不生气,有一个发一个,发完钱再上朝。
万历三十四年,李廷机入阁,此时东林党为自个的利益,专门天天骂上折子他。老好人什么时候经过这样的骂?
李廷机被骂了几个月,万历皇帝也不管,老头一火,不干了,火速把家人送回老家,自个房子让给穷人,自己跑到真武庙里住着。
这一住就是五年,五年里,他写了一百多封奏折辞官,万历皇帝理都不理他。老头气得不行,已经准备不批也回家走人,没想到万历皇帝出阴招,居然派人把他从真武庙给掳进宫。
知道万历皇帝不会放他走后,李廷机就陷入两难,走是肯定不行的,可他现在没房子,每月只能靠点俸银过,再加上还得发钱给乞丐,搞得他经常吃不上饭。
所以朱由学准备,拿钱来诱惑老头。朱由学用钱来诱惑一个清廉一辈子的清官是不是傻?明知道对方不爱钱还用这一招。
朱由学可不赞同这一点,谁不爱钱?清官也爱钱,只是爱钱爱的有度,清官只取不违背律法道德的钱,可不是不爱钱。
那李廷机不收别人的钱,就会收他的钱?这怎么可能呢?
朱由学嘿嘿一笑,他笃定的很,别人的钱老头不敢收,他的钱,老头收得不要太快。
果然,朱由学推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李廷机看了一眼,拿起银票放进袖中,说道:“这钱就算你请为师吃饭罢。为师去矣,只要你认真读书,为师必定竭尽全力教你。”
说着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径直出阁,居然就这么走了。
曹化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自己的眼睛一定是瞎了。一百两,一百两就能买动首辅大臣李廷机?这他|妈|的也太便宜了吧。难道刚才是我看错?不是一百两,是一万两?
朱由学看到曹化淳嘴巴张大合不拢,奇道:“你下巴有病啊,说掉就掉,没看到先生都走了?收拾收拾回家用膳,明个咱们再来。”
曹化淳闭上嘴巴,开始收拾文房四宝,等文房四宝收拾进书箱,曹化淳终于忍不住低声道:“主子?您刚才给的是一万两吧,奴婢居然眼花,看成一百两。”
朱由学笑道:“你眼没花,就是一百两。”
啪嗒,曹化淳下巴又掉下来,一脸的难以至信。
朱由学看他吓得那样,嘿嘿一笑,说道:“吓到了?”
曹化淳用手把下巴推上去,有些失神,喃喃自语道:“早知道李大人一百两就能买通,奴婢就不自宫,想法子抢一百两来买个官做多好。”
朱由学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说道:“想什么呢?还一百两买个官做,李廷机是什么人?你就是拿一百万两,他瞧都不瞧一眼,还买官,做梦吧你。”
曹化淳不服气,说道:“主子别哄我,明明你才给一百两,李大人就帮你顶缸,换我一百万两都不成,这怎么可能?”
朱由学哈哈大笑,拿起桌子上舀清水的勺子,说道:“低头。”
曹化淳把头低下来,朱由学在他头上一敲,说道:“还是我来敲醒你,李廷机收钱可是看人的,别看我一百两他就敢收,那是因为送钱的是我懂不懂?换作是其他人,不说同殿的朝臣,包括他的朋友,门生故吏,就算是亲属送给他的钱,他一分也不会收的。“
曹化淳头被敲得有些疼,但还是想不明白,问道:“那为什么别人的钱他不收,主子的钱就一定会收?还收得那么少?“
朱由学挥挥手,说道:“边走边说,我问你,你想给李廷机送钱是想买个官对吧。“
曹化淳背着书箱跟朱由学走出内阁,说道:“那是当然,否则我的钱为什么要送给李大人。“
朱由学道:“说的好,送钱不是白送的,收钱也不是白收的,收人的钱,就得为人办事,所以李廷机要做清官,就谁的钱也不能收,收了,就得为别人办事,不收,才能保住清廉。“
曹化淳还是不明白,问道:“那主子也是让他办事,帮主子顶缸,为什么主子的钱他就敢收?不怕毁他一世清名吗?“
朱由学摇摇头,说道:“你真是蠢材,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算了,我一次说完吧。李廷机收我的钱,一是他缺钱花。二我不求他办能毁他清名的事。别人送钱,无非是要升官或是求他做违反律法和道德的事,所以李廷机不敢收。我身为皇孙,官不可能升,办事也不用找他,而且我和他是师生关系,你说他敢不敢收我的钱?
为了让他帮我遮一下读书认字的事,我出一百两,现在还觉得有些多呢。“朱由学有些后悔的说道,一百两的确给多了,打个折扣,五十两估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