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升。
金色的暖阳洒在树林中,沈若凡大军在树林野路之中穿行。
沈若凡眉头青筋暴动,他越来越忍不住自己体内汹涌澎湃的真气了。
好容易等到大军休息吃饭的时间,拿些粗干粮随口吃吃,沈若凡找到机会去找崇平伯方济番,“将军,到底为什么走小路,走大路不是更快吗?而且现在时间紧迫,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停下来?”
“嗯?”正在吃馒头的方济番,听到沈若凡的话,高傲地抬起头来,冷漠地扫了沈若凡一眼,“本将军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白衣来问?”
沈若凡面上一抹愠色闪过,这个崇平伯自恃爵位在身,出身不凡,就目空一切,眼高于顶,对他这个江湖人总是瞧不起,好像宝藏是崇平伯找到的一样。
“若凡。”宋青瑶迅疾走来,沈若凡怒气稍稍遮掩,宋青瑶眼中闪过一分歉意,随即朝方济番问道,“崇平伯,若凡想问的问题也是我想问的,如今灾情紧急,不容迟疑,必须加快速度,为什么还要停下,而且我们人数众多,走这种偏僻小路,不走官道,只会减缓速度。”
“是宋大人呀。”宋青瑶来了,方济番总算是放下手里的馒头,“宋大人这话说得就不对,想必是不了解我们行军打仗,我们的行军之中,军士最重,弟兄们随着我们一夜奔驰,都已经累了,必须进食,否则弟兄们力量不足,就算遇到敌人,也没有力气,何况大家都是兄弟,怎么能不满足各位兄弟们的需要?”
“各位说的是不?现在让大家继续赶路?还愿意吗?”说着话,方济番朝左右好了几句。
旁边两个千户当即附和道“元帅体恤我们下属,我们感激不尽,这行军,哪里是这些门外汉懂得的?”
宋青瑶俏脸发青,她突然觉得带这些士兵过来不是个正确的事情。
沈若凡面色沉下,总算知道大明为什么打个倭寇都这么难,必须要戚继光自主募兵,因为大明军队的战斗力已经弱到令人发指的地步,都是一群兵混混和兵痞。
“那走小路呢?”柳心妍循声走过来道。
“诶呦,掌镜使大人,您也是老江湖了,难道不知道官道上多劫匪,我们护送着这么珍贵的宝藏,当然是要走偏僻的小路,不被人发现,最安全呀。”方济番抬头看着柳心妍解释着,眼中闪过一抹炽热。
“人少走小路,因为山里地形复杂,怀揣重金,在闹市当中行走,等于是在叫人去抢。可我们人数如此多,自然要走官道,视野开阔,一览无余,任何埋伏都能看出,同时适合军队摆开作战,发挥出人多势众的优势,而这山间小路,地形崎岖,很容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何况这种小路,视野不开阔,最容易被人设伏,你身为将军就没听过逢林莫入吗?”沈若凡压抑着火气道。
人少走小路,因为地形复杂,一个人可以各种跑,随处蹿,不留下什么痕迹,而且沿路都是吃些山涧水果之类的,不像在官道上吃茶寮,容易被下蒙汗药同时被人知道踪迹,但这是因为人少打不过别人,没办法。
现在人多,不走官道,走哪里?走在这种小路,还能隐藏踪迹?骗鬼呢?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质问本官?本官是朝廷亲封崇平伯,这里军队是本官的士兵,一切本官说了算,你个江湖散人,若非宋大人和柳大人的推荐,你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我还怀疑你是内奸,是否将你灭口呢。”面对沈若凡,方济番就没有什么好态度了,冷声斥道。
沈若凡目光陡然一厉,拳头握紧。
宋青瑶、柳心妍见状,两个人不假思索地一人握住沈若凡一只手,生怕沈若凡直接暴走杀了这个将军。
“方将军,这话错了吧,这批宝藏若非若凡,恐怕你们根本得不到宝藏吧。”秋寒枫闻讯赶来,一向脾气极好的他,这时候脸色也沉了下来。
从来没讲过这么混帐的将军。
“胡说八道,为国效忠,这是你们每个人该做的,而不是你们和朝廷讨价还价的资本。”展义从一边走来,不屑地看着沈若凡等人,“你们这些江湖人向来桀骜不驯,动辄杀人,都是触犯国法的,朝廷予以优待,但这不是你们有资格不为国效力的理由。”
“不错,为国效忠,本就理所当然,难不成还有斤斤计较?可笑。”展忠不留情道。
“所以,还有什么意思?我说了算,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方济番目光冷冷地瞥了眼沈若凡,“某些闲杂人等,不想留下来,可以走。”
沈若凡拳头缓缓松开,在宋青瑶耳边道“看在你份上,我不杀他,但我保证,这次之后,他家里但凡有超过十两的东西,我就金盆洗手!”
说完后,沈若凡冷冷地瞥了眼方济番,从后面走去,他怕自己一时忍不住,真把这个崇平伯给杀了。
若非江南灾民再等着,若非这批宝藏是沈若凡他自己找到的,丢了不甘心,若非这个白痴将军太白痴,很容易将宝藏弄丢,沈若凡真想一走了之!
吃饱喝足之后,军队总算再次开拨。
沈若凡躺在藏宝箱上面,跟着一拨军队行走,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管了,就当没有这五千军队,就靠一百锦衣卫和两百六扇门捕快,也差不多够了。
军队缓缓开动,就算没了估计,但行走速度还是不快,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走到一个一条紧窄的小路,仅仅只能有两三个人通过,加上辆车,基本就是两个人一辆车的状态。
因为地方不便的缘故,沈若凡也不好意思再躺在车上,重新下来和普通捕快一起走。
行走到一半,大半的宝藏车辆都到了半路的时刻,沈若凡忽然听着上空有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脸色顿时一变,随手抄起一块石头,运用巧劲朝上扔去,轻碰东西,带动东西弧形朝一边丢去。
包着的,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如果贸然砸毁,天晓得会发生什么。
石头一带动东西到一边去,在半空当中发出一声爆响,火焰四射。
沈若凡眼睛瞪大,尼玛,火药,还是已经精修过的火药。
心中惊诧着,沈若凡就看见大片火药一样的东西从天空当中砸落,沈若凡当即大惊失色,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炸药包群来,这是他预想中军队对付武林人的招数,是他用来保护宝藏的,没想到有现在竟然是劫宝的人这么用了。
还没有回过味来,沈若凡耳边便传来阵阵轰鸣声,许多地方爆炸,诸多捕快官兵直炸的血肉模糊,沈若凡脸色骤变,他的武功是攻击的,不是防御,而且这么多的炸药包砸下来,就算是逍遥侯这种高手也没有办法都护全了。
心想着,一个与众不同的炸弹丢下,沈若凡直接打开箱子,拿出一两银子就要丢出去,宋青瑶见状脸色一急,不及思索地扑过去,把沈若凡拉住顺势一滚,顺着斜坡,朝山下滚去。
唐门霹雳弹,硬接找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