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铁柱从小船上拿了一根绳子,和另外一名船员跳下小船,朝着蔡独臂的方向跑去。
蔡道坐在小船上,看着飞奔地铁柱两人,心里的怒气消了一些,感到很安慰,还是自己人听话啊!
这次的事情给他敲响了警钟,蔡道年纪小,别人对他的话不信服,这可以理解。
可是,看这些新移民的眼神和态度,他们和她们居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蔡独臂这次的差事办得可真好啊!
有时候,海盗出身的他实在是有些太过于自我了。完全忘记了,他能够打败那些海盗,去偷袭海盗们的老巢,的确是有他那些老兄弟的功劳。
可是,如果没有蔡道设计,孝慈里造船厂建造出来的快速战舰,他蔡独臂凭什么就靠二三百人,一日一夜偷袭了所有的目标。
如果没有那样的快速战舰,就是泉州市舶司里最快的海船也无法完成那样的任务。
蔡道看着岸上的蔡独臂,心中不由得感叹道:“独臂爷爷到底还是老了,再加上有田寡妇给他怀着大胖小子,消磨了他心中的斗志,也减弱了他对于危机的敏感度。人老了,就真得会变得心软吗?嗯,是时候找一些可以代替他掌管海上事物的人选了。因为,那个杀伐果断的海盗蔡独臂了再也回不来了。”
正如蔡道所料,此时的蔡独臂站在原地,心中彷徨,是该听从公子的话,立即行动起来呢?还是……
想到这里,蔡独臂悚然而惊,自打认识公子以来,他从来都没有质疑过公子的任何命令。而公子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吩咐的任何事情都做成了。
可是,自打公子进京之后,他蔡独臂逐渐慢慢地开始忘记了蔡道是他的主人。这已经不是他蔡独臂第一次违背公子的命令了吧
这一次,新移民如此公然抗拒蔡道的命令,他居然只是站在一旁就这么看着。
还有,上一次,蔡道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不要将鲁老头放进青铜门之后,可是,他最终还是将鲁老头放了进去。
可是,难道公子每次的决定就一定都是对的吗?
蔡独臂忍不住在心中反复的问着自己,实在是蔡道这次的命令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就在蔡独臂胡思乱想的时候,铁柱和另外一名水手来到近前,喊了他两声,见没有任何反应。
铁柱便立刻动手将蔡独臂从头到脚绑了起来,没错,蔡独臂的确是在整个孝慈里水手中威望很大,特别是剿灭海盗们老巢的行动中,这种威望更是达到了顶峰。
可是,凡是孝慈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幼,对蔡道都是发自内心的信服,因为他们已经在蔡道身上见识过太多的奇迹,即便蔡道此刻就是让他们去死,船上几乎所有人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这就是蔡独臂和船上其他普通船员的本质区别,那些人现在虽然是船员,可本质上还是孝慈里的农民,只是刚刚脱下破衣烂衫,扔到手中的农具罢了。
周围的新移民一看这架势,连忙赶上去想要解救蔡独臂,他们认为刚才那个娃娃拿他们没有办法,就像抓他们的恩人回去治罪。
铁柱可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既然公子刚才吩咐行动要快,他一个人便背起蔡独臂,另外一个船员在后面掩护着,两人飞速的跑到了岸边,跳上小船。
铁柱上了船之后,想要给蔡独臂解绑,却被蔡道拦了下来。
蔡道示意铁柱将蔡独臂就这样仍在小船上,吩咐二人立即开船,离开这鬼地方。
很快,小船划到‘涠洲岛号’的近前,蔡道他们被拉了上去。
“起锚、扬帆、立即起航,一会儿,在岸边五公里的地方停船!听明白了吗?”蔡道一上船,就立即吩咐道。
新移民也是拥有小船的,所以,离岸边远一点,既能避开这些新移民的咕噪,也能防止,一会儿那些土著偷袭万新移民之后,借用他们的小船,突袭自己的战舰。
蔡道刚想回到自己的房间,突然感到有些饿了,便吩咐道:“对了,吩咐厨师们立刻打锅造饭,一会儿停船之后,兄弟们立即开饭。本公子瞎忙活了半天,现在也饿了。”
“公子,船长他怎么办?”这不,铁柱这个憨货还扛着被绑着的蔡独臂,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身上的老人。
蔡道一听铁柱的话,立刻停下脚步,大声宣布道:“哼!现在,我在这里正式宣布,从此时此刻开始,蔡独臂就不再是这艘船的船长了,他以后也失去做任何船只船长的机会了。
今天,由我暂时代理船长之职。从明天开始,我发布一个任务,那就是船上的每一个人在此次航行期间,都有一天做船长的机会。这次任务的名字就叫‘一日船长’。谁要是在自己当船长的时候,表现优秀的话,谁就获得了真正当上船长的机会。”
停下话语,蔡道故意把话顿了一顿,看了一眼船上的船员,这么做是为了看一看船上船员们对自己所说话语的反应。虽然其中还有不少人看着被绑着的蔡独臂,面露不忍之色,可是,大多数船员脸上露出更多的是兴奋和渴望。
谁不想出人头地啊?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孝慈里的造船速度现在已经变得非常快,之前生产的大部分船舶都被拍卖了出去。但是,我向你们保证,属于我们自己的船舶将会越来越多。以后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得到做船长的机会。而且,以后孝慈里造船厂所造的船舶将会比我们屁gu底下这艘‘涠洲岛号’战舰更大,更坚固。好了,现在各忙各的去把!晚会上,本船长就带你们看一出大戏。”
做到这里,蔡道故意用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蔡独臂,接着说道:“这出大戏有两个名字,‘血与火’,‘听话与不听话的后果’!”
说完,蔡道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是的,蔡道把新移民就这么彻底放弃了。
岸上是有很多女人和孩子,这些女人身世可怜。可是,这个时代,身世可怜的人又何止是她们这些人。
那些一年到头终日辛勤劳作的农民,明明田里的产量不错,却最终落得全家都食不果腹。如果,在遇到灾荒之年,卖儿卖女都是小事,一家人全部饿死又如何?难道他们不可怜吗?
以后,蔡道还会把更多的百姓,迁移到夷洲这块未开垦的沃土。
如果后来人都和现在的这些新移民一样,不听从自己的指挥,那么,蔡道把他们迁过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样的大爷不要也罢。
……
船员们依言把‘涠洲岛号’停在了离岸边五里之外的地方。
吃完晚饭之后,船上的船员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一个个表情轻松地围坐在甲板上,吹牛打屁,胡拉乱扯地闲谈着仙游县里的趣事。
蔡道则把自己关在了房间,此刻他也觉得自己的很残忍。可是,不这么做的话,又如何让之后迁居到这里的百姓真正的信服自己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蔡道所说的大戏一直没有出现,有些船员等不及已经悄然睡去。
直到戌时三刻,船上的船员都已经睡去。
“起火了,起火了!公子,求求您,快点给我松绑,快点派人去就那些人。那些人当中,还有不少是孩子呀!公子,我求求您了。”始终没有休息的就是一直被绑着的蔡独臂,他此刻突然高声大喊着,声音当中充满了急切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