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日,重阳节。前世之中,因为文化的发展,这一日被定位敬老节。实际上,在历史之中,这一日不过是踏秋的日子。全家出游,聚会在一起,欣赏秋景,有些类似于中秋节。
不过,在这个世界上,倒是延续了秦奕前世历史上的活动,兄弟友人之间,结伴出游,共同欣赏城外之景。正如秦奕所看到的,西宁河边,不知多少行人在那里,欣赏着稻田之中的景物。或是丹青之人,在田埂之上作画;或是有文人墨客,站在高处,吟诵赏景之诗。
然而,这一切,秦奕并没有精力去欣赏,他反而是加快了步伐,顺着西宁河向西而去,即将前往西宁阁。
西宁阁位于西宁河靠近西城的区域,临河而建,遥望着西宁关,背靠西宁镇城池,隔河与一片谷地相望。登上阁楼,向北望,此时的时节,正是一大片稻作成熟的金黄色。
大夏之中的河流,要么自西向东而流,要么自北向南而流,唯独这条西宁河奇怪,自东向西,流入西戎境内。但这条河流,却甚是不凡,滋养着沿岸诸多城镇。故而,又说西宁河是大夏西部地区的母亲河,一点也没错。
秦奕的速度很快,不多时便是到了西宁阁。
他虽然生长在西宁镇上,但是很少前来西宁阁。毕竟,在秦奕的印象之中,西宁阁这一处盛景观赏之地,的的确确是西宁镇上的那些名门望族独有的地方。事实上,他也从未想象的到,他会有一日能够前来西宁阁。
秦奕抬头望时,清晨的阳光之下,西宁阁果真如同悠悠众口所说的那般,雕龙画凤,栋梁精美。这简直不是大夏西部所应该有的阁楼,它应该存在于皇宫之中的。至少,秦奕见得西宁阁的第一眼,便是这么认为的。
“来者,请出示请帖!”
蓦地,有人从西宁阁的大门处走出,拦住了秦奕的去路。秦奕抬眼相望,但见此人长得一张大众脸,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身上穿着藤甲,但却并没有戴头盔。见着此人的装扮,他知道,这是西宁阁的守卫。
毕竟,西宁阁是一些名门望族的游览名胜、彼此聚会的地点,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近的。
故而,前来西宁阁的人,除了那些名门望族、官员之后以外,皆是需要请帖的。这是规矩,秦奕自然知晓。
“接到柳如烟邀请,前来参与重阳文会!”
秦奕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大红请帖拿了出来,递到了眼前的守卫人员。守卫人员展开一看,便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开了路子。
“呦呵,没想到花满楼的名人秦奕,也来了?”
秦奕正要迈开步子,进去西宁阁,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却是从他的身后传来。
“我还以为你胆子小,不敢参与这一场重阳文会了呢?怎么着,待会要不要斗诗?不过,我看你的诗词水平也不那么高,怕是得当着众人的面,向我认输吧?”
秦奕循声回头,却是见着薛贵。这是一个在学堂之中有名的人物,西宁镇北城薛家长房的次孙,学识才华,为书院之中的人所称赞。即便是柯正山这样要求严格的师长,也对他青眼有加。
他与秦奕,在花满楼之中有过一次的交锋,只不过那一次秦奕凭借《定风波:自求来》这样一首词,力压他一头,从而获得柳如烟的青睐。当然,也因为这一件事,秦奕及其家人,遭受到了来自于郑平的迫害。要说这背后没有薛贵的影子,秦奕打死也不信。
毕竟,像薛贵这样显赫出身的人,名门望族之后,又怎么可能甘心,被自己这样的穷鬼书生压着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薛贵才会时不时的见到机会,就言语挖苦一下秦奕。
然而,秦奕也不是吃素的,反唇相讥道:“听说薛公子的才华很好,前一阵子花满楼之中的那一场文会,差一点就夺得了头名,不知道你是让我的?还是我自己本来就水平高于你?”
他的话就像是一柄尖刀,插入薛贵的心脏一般,让人极其难受。只见得薛贵脸色一白,便是语塞起来,支支吾吾道:“你……莫要嚣张……待会管叫你在柳如烟面前,丢尽面子!”
说完之后,薛贵便是拂袖而去,走进了西宁阁的大门。他是名门望族之后,自是不需要出示请帖的。这就是他与秦奕最大的不同,也是他为什么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仿佛像秦奕这种贫民,就得为他服务一般?
见着周围青年才俊的陆续到来,秦奕也跟着迈进了西宁阁的大门。此时的他,已经不再为刚刚偶遇薛贵,被他挖苦的情形感到心情不畅。他已经放松心情,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重阳文会,毕竟来的都是整个镇子上的人物,甚至是还有周边城镇的。这些人,虽然都是青年才俊,但正如之前秦奕所认知的那样,鱼龙混杂。故而,这一场文会,秦奕已经预测到,他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斗诗、斗词甚至是比拼文章这些个环节的!
事实上,一个人的名声,都是跟这样一步一步的积累起来的。就比如说,前一阵子秦奕在花满楼的那一首词,已经从花满楼之中流传出来,在几座青楼里传唱了起来,人们也自然知道这一首词是秦奕所作。
他走进西宁阁,登上最高的一层,放眼望去,诸多的青年才俊,此时已经到场。秦奕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其中自然包括郑平在内,不过秦奕并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默默寻到了标有自己名字的位置坐下。
这里是西宁阁的最高一层,布置的环境,自然是极为优美的。四边都是只有栏杆,阁子之外的美景,可以任由众人欣赏。顶层的空间极大,因为四方形的缘故,每一边都排列着相同数量的桌案,上面皆是放着文房四宝。
每一边的桌案,分为三排五列,算下来一共是六十个桌椅,这也就意味着参与这一场文会的人数,至少在六十人以上。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编号,这是依据方位而制定的,以方便待会文会开始的交流。秦奕是东二排一列,意味着他在西宁阁靠东一侧第二排座位第一个。
四边桌案排列整齐,围住中间极大的空间,一方黑石玉的桌案放在正中央,显然那里应该是此次文会举办者柳如烟的位置。
青年才子们陆续而来,彼此之间点头示意,嘈杂声也不短响起,而唯独秦奕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丝毫不参与他们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