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儿的动作虽然不大,依旧惊动了下面几个守卫。
“你看那是什么?”漆黑的夜幕下,高个子守卫指着半空中飘过去的采儿问另一名矮个子守卫。
矮守卫用手搭凉棚眺望了一下高守卫手指的方向,虽然有火把照亮四周,却也只能依稀看个轮廓,不能清晰看见具体。
他犹豫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是只大鸟吧,你看它一直在天上飞,若不是大鸟的话,难不成还会是人吗?”
高守卫狐疑道:“海州城有那么大的鸟吗?这里又没有高山,海边顶多就几尺大的鸟就了不起了,看这个估计的将近丈许了吧?”
采儿身上装备的滑翔伞虽然是小型的,可也有两三米左右大小。
矮守卫道:“咳,你管他多大呢?将军是让我们在这里守卫不让别人闯进来,可没让我们注意鸟的大小,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管那么多干嘛?”
高守卫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没错,如今外面两路大军联合攻城,闹的人心惶惶,也不知道究竟能撑多久,瞎操那闲心干嘛。”
宝库密道里头,朱友贵和朱友韫两兄弟带着五六十号侍卫已经来到了洞窟内,看着光光如也的洞窟,两人差点没吐血。
朱友贵大声咆哮道:“不可能,怎么会没人呢?这些宝物怎么会凭空消失不见?”
朱友韫脸色亦是阴沉,“二哥,你说会不会让大哥秘密转移了?”
朱友贵眼中寒芒一闪,随即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是大哥,他没有机会。父王一死,我们就赶回来了,那点时间他根本转移不了库房内的所有东西。就算真是他干的,就算做的再隐蔽,也不可能一点马脚都不露出来。”
“不过我估计此事应该和他多少有点关系,库房的钥匙只有父王才有。父王遇刺之后,钥匙就落入了大哥的手中。要说他对宝物没有一点非分之想,小弟我是第一个不相信。”朱友韫冷哼道。
朱友贵苦笑道:“就算如此,我们又能怎么样?现在大哥也遇刺身亡,这里面宝物的去向也不知所终,现在不是怀疑谁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找出来才是。没有这批宝物,我们如何东山再起?”
朱友韫愤恨道:“那也不能就这样算了,一定要追查到底。”
朱友贵摇了摇头,“没时间了,我们得赶紧先撤。宝库里面的财宝日后再说,先将府内的贵重物品先收拾一下,从北门先出去再说。否则一但宋应君和姬构进城后,我们恐怕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
……
采儿操控着滑翔伞降落在离镇海王府不远处的一座屋顶上,因为东城门失守的缘故,城内现在已经乱了起来,许多人家里都关上了门窗,熄灭灯火,躲在家中不敢擅自乱跑。
此刻采儿降落的屋顶底下主人虽然听见了动静,却没人敢出来看个究竟。
采儿将滑翔伞收好,从房顶一跃而下,将苏子恒放了出来。
出来后,苏子恒二人辨别方向,朝东门而去,路上苏子恒还联系了东元妩。
一来是给她报个平安,告诉她自己已经脱困,让她告诉仲轻寒一声不要为自己担心;二来则是让她带着火枪队的人来接自己。
刚才一路走来,路上已经遇到数拨海州军的人,还好两人闪躲及时,没有碰上面。可是按照这样行走下去的路线,和他们撞上是迟早的事。
收到苏子恒平安的消息,东元妩一颗紧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急忙和仲轻寒汇报一下结果,带着石猛等一干火枪队的人就要去寻找苏子恒。
仲轻寒急忙叫住她,让她从黑鸦军中再带五百人过去,以防万一。反正刚才长街一战,已经将海州军杀的闻风丧胆,此刻东城门已经不再需要那么多人守卫。
更何况郭福伟的投诚,又给她带来数千将士,这下子别说守住东城门,就算将其它几门攻打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仲轻寒却没有给他人做嫁衣的习惯,她此行的目的又没想过完全拿下海州城,因此犯不着和他们殊死搏斗。
此刻仲轻寒正按照东元妩转达苏子恒的话语,派人挨家挨户通知海州居民撤离,告诉他们马上有两股叛军要攻打进来,稍后他们会屠城,而自己等人是来解救他们的。
在这番吓唬的话语之下,加之黑鸦军军纪严肃,从不洗劫百姓,让海州居民很自然相信他们的话,很多都跟随黑鸦军士兵走了。就算有少数不相信的人,黑鸦军士兵也不多劝阻,放任他们自由,这样一来许多将信将疑的人反倒真心相信了黑鸦军。
……
……
“嘘”
苏子恒刚从巷口探出头,立刻缩了回来,对采儿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很快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动作完全是多余的,采儿可不是其他人,一般自己不主动开口询问她,她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听声音似乎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苏子恒对采儿使了一个眼色,“我们先进院子,等他们过去之后再出来。”
这已经是一路上遇到的第三拨海州溃军,让苏子恒感慨这路越来越不好走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采儿直接飞到东门算了,不过苏子恒也知道自己是在妄想,这样漆黑的夜里飞行太不安全,再加上现在又是战争时期,要是不小心被人用弓箭从天上射下来,那真是太冤枉了。
两人刚翻身进入院子,落地时苏子恒脚下忽然踩到一根木材,传来咔嚓声音。
“是谁在外面?”屋子里传来了一个苍老而又警惕的低音。
苏子恒连忙回答道:“在下偶然路过此地,发现外面有士兵,特此进来暂避片刻,还望老人家通融一下,请放心我们就在院子里,绝对不进屋。”
苏子恒害怕里面的老者大声嚷嚷将海州军招来,说了几句让他们安心的话。
“现在外面究竟是怎么情况?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士卒在外头?这已经是一个晚上过去的五六拨了。”老者在屋内低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