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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问罪

    樊一蘅带着一千亲军驶入城都城内,到蜀王府的前殿住下,看着整个蜀王府承天殿等大殿都破坏甚为严重,众人感概不已。

    承天殿破损严重根本不能住人,大家在前面端仪门坐下,樊一蘅若有所思长叹道:“这个张献忠真的是天煞星,大家不是没有看到昔日城都是多么繁华,现在竟然成为这个模样,每每看到这里,真的让人揪心啊。”

    马乾出列道:”总督大人,张献忠将要屠杀川人路人皆知,张献忠乃川人之公敌,但这里竟然有人几次三番的与张献忠媾和,如此实在让人痛心。

    总督大人,对这种两面三刀,吃里扒外之辈若不予以严惩,难以让那些无辜死得瞑目吗?”

    杨麟哈哈一笑,看着众人道:”马巡抚,你是堂堂的一个巡抚,有什么直说就是了,何必这么吞吞吐吐的像个婆姨。

    我以残军攻陷顺庆城时,是派出使者面见张献忠,提出联寇平虏的主张,希望张献忠能够主动退出四川,率军北上攻打蛮清。

    我义勇军大军攻占云顶城的时候,我是派出使者前往游说张献忠,让其放弃城都,否则的话我义勇军将驱逐张献忠。

    马巡抚,明人不做暗事,我几次三番派出使者虽然没有游说张献忠成功,但另一方面则起到离间张献忠手下文武之心,令很多有识之士认识到张献忠残暴的面目,也加速了张献忠灭亡。

    总督大人,马巡抚,若有人根本不识韬略,将我的离间计看着与张献忠勾结,我想这会贻笑大方的。”

    听杨麟如此讲,马乾面色铁青,口中嚷道:“”你杨麟一个穷秀才,还能使离间计,真是贻笑大方。”

    旁边的杨璟新看着正襟危坐的樊一蘅,跪下以头叩地声泪俱下代为辩解道道:“总督大人,杨麟乃我川中子弟,其勇武韬略远在众人之上,期间虽然有所抗命不尊,但其忠心可昭日月。

    为了驱逐流寇,杨将军率领所部孤军深入血战数月如此方驱逐流寇,光复省城。

    大人初入城池未封赏有功将士居然论起其中一些芝麻小事,如此恐令三军将士寒心啊。”

    钱邦芑、赵司炫等人也感到大事不妙纷纷跪下辩解道:“两位大人,布政使大人独当一面,当然不可能事事完全如上官意旨。

    但这一年半下来大人所作所为,无不是为了造福百姓,无不是为了驱逐流寇,现在若因为一些谣言而数落布政使大人之罪,我等不服,百姓不服啊。”

    马乾面色铁青道:“各位,大奸之人往往面似大忠啊。

    这几年下来杨麟不听号令不说,现在更公然污蔑上司,如此犯上行径若不严惩,恐将来更难以号令众将。”

    杨麟站起来,据理力争道:“马巡抚此言大谬,对公平合理的利国利民的号令我当然遵从,但对乱命请恕难以从命。

    先说说几个争执吧,首先是关系粮食问题。

    不说贵部可从云贵大后方获得军需粮草,单说重庆府有二十余县,其地域、人口、经济繁华远非川北诸县所可比拟的。

    大人驻兵于此,不但派兵劫掠乡里,向我等借粮,各位大人,大家说合理吗?

    这次我等三军一路追击,各有缴获,我听说汝部作战不力缴获甚少,想方设法筹集十万两白银用作军饷。

    你不知道感恩,会省城路上公然向地方官索贿,之后更以此为由拒绝入城,做人可是要讲良心啊。”

    樊一蘅见状,难以禁止,摇头道:“国事艰难,民众疾苦,这些大家都知道。

    唉,这件事我们先放下不论,但说说你违抗王督师与老夫谋划,拖延出兵时程,致使各路征讨大军战场受挫,你说说,是何道理?”

    杨麟拱手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人明察,土暴子盘踞巴州达州,为祸乡里,荼毒百姓,前任四川巡抚陈士奇陈公也一心想将其剪灭,但无奈流寇入寇,致使大军功亏一篑。

    末将于去岁岁末发奇兵攻略巴州,正在剿匪关键之时得到大人号令,声言四路进剿之计,要求末将配合。

    末将一再说明缘由,若当日率部出征,不但巴州恐得而复失,而且刘进忠、赵荣贵可能在我率部西征之时袭扰后路,致使我陷入三面作战的困境。

    末将不计艰险,逼降刘进忠、赵荣贵,重整兵马然后西征,毕其功于一役,如此方光复省城。

    大人怪我奉命不尊,实在是因为当日深陷川北战场难以脱身啊。

    待川北战事一了,我便率军西征,所部两万将士独抗大西军数十万大军。

    大人刚刚入城,当众责问卑职,真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樊一蘅面色微怒,正准备发作,旁边的按察使钱邦芑见势不妙,叩首道:“总督大人,下官当时正在军中,杨大人所说的都是实情,还望大人详查。

    将军未按时出兵,实在是军队连日征战士卒疲惫所致。

    将军对大明忠心,日月可鉴,万望大人不要听信小人之言而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据老夫得到消息,川南明军推迟进军,实在因为云南出现变故。

    黔国公沐天波南孚众望,先是武定土司吾必奎发动叛乱,继而蒙自土司沙定洲趁机作乱,现在叛军已经占领省城昆明,黔国公沐天波逃亡楚雄啊。”

    见樊一蘅、马乾一心想问杨麟之罪,按察使钱邦芑不以为然,为阻止对方,现在只有当众说出机密之事。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一片哗然。

    樊一蘅则面有瘟色,连连呵斥道:“胡说,老夫川陕总督,怎么知道云贵之事?

    云贵交通阻塞,即便发生如此惊天巨变,老夫也才在昨日得知消息,怎么可能因此而阻断进兵。”

    大概王应熊、樊一蘅担心前方将士士气再次受到影响刻意封锁消息,现在被当面揭穿不得不言语掩饰。

    现在明军虽然占领城都府城,但云南落入叛军之手,张献忠部主力犹在,现在陈兵川北,局势与过去相比尤为危险。

    国事危难如斯,料想王应熊、樊一蘅不敢对自己不利,是不是该给对方上一点猛药?

    想到这里,杨麟打出手势,站在下首的樊明文点了点头前往准备。

    端仪门内,樊一蘅、马乾步步紧逼,不为叛军占据云南省消息所干扰,大有不将杨麟问罪不肯罢休的架势。

    一条条罪名骇人听闻,一条条罪名,足以致人于死地。

    太祖高皇帝反对雇佣白丁,杨麟改变祖制,建立乡公所,大量雇佣白丁。

    太祖高皇帝订下商赋标准,杨麟居然更改,按照自己这一套征收。

    官员俸禄早有标准,杨麟改变祖制,搞出什么特别费,一般官员为俸禄一倍,掌印官员为俸禄两倍。

    自古以来私塾教育四书五经三纲五常,杨麟私自编写教材,学的也不是三字经千字经四书五经。

    杨麟暗自叫苦不已,连声辩解,但汗水不时从额头滴下。

    贴身护卫王皋高呼紧急军情大步而入,带来的则是一个令人胆颤心惊的消息。

    原来贺珍大败,蛮清主力已进入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