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王棋,是我祖先从一个海岛上掠夺而来的极品棋谱,从此世代相传了数百年,我怎么可能把它随便交给一个外人?”
“再好的棋谱,也只是用来掠夺,对你们这些匪修是无价之宝,但对其它业修来说,则就显得鸡肋了。”
“既然是鸡肋,你一个法修还要它做什么?”
庄岚泰然道:“你这个样子,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掌管枭盟,与其让尹猖夺走你的心血,不如把它毁掉,我可以用枭王棋内诀,解除枭盟所有弟子的效忠血誓,从而解散枭盟。”
“我怎么能相信你?”
“我以法修的名义向你保证!”庄岚郑重回答。
“那好,反正我也活不长了,就信你一次!”殷无常一阵哀叹,随后十分不甘地向庄岚传授了一篇匪术内诀。
“枭王棋的棋石已被尹猖夺走,希望你践行诺言,把枭盟彻底解散,即使杀不了尹猖,也让他一无所有!”殷无常满含怨恨,再也忍受不住身上的痛苦,催动业火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庄岚看着他引火自焚,目光中毫无悲悯,作为枭盟的头领,殷无常一生烧杀劫掠,断送在他手里的业修成千上万,他这种十恶不赦的匪枭,以死赎罪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殷无常死后,雪鹰岭彻底恢复了平静,庄岚从地牢中退出,在整个山顶逗留一圈,再也没有什么发现,这才从天鹰山离开,径直前往了暮澜兽林。
一路上疾风追影,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兽林,然后动手吸取木液,并现场炼制菌尸腐毒的巫药!
一群尸傀守在他的身旁寸步不离,直到三天之后,积攒下来的木液已经有十几只酒坛,在浣毒咒的凝炼下,这些木液全都被孵殖成为能够破解菌尸腐毒的巫药。
菌尸腐毒最为可怕的一点是具有扩散属性,疫毒一旦出现,只要触碰甚至靠近带有毒疫的尸体,就会被腐毒侵蚀,并且在死后继续散发毒疫。
而且它毒纹磅礴,想要破解出医咒难乎其难,所以几乎不可能会有解药,菌尸腐毒一旦爆发,就是满城横尸的恐怖灾难!
但庄岚还是破解出了它的解毒医咒,这种高纯度的药液,只需要一滴,就能把一个感染毒疫的患者从死神手中解救出来!
十几只酒坛的巫药,用以解救暮澜城的人口已经绰绰有余,于是他再也不做耽搁,从暮澜兽林迅速撤出,往暮澜城方向返回。
明知城门已被围困,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往城区走,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探查伊势蹄兵的分布和数量!
现在他拟容成了一个儒生,而且头上束着一条额带,黄色的带条上面,绣着三朵醒目的樱花!
这条额带实际上是个赝品,是他根据千叶家的额带仿造而成,虞州城一战之后,千叶归根命丧集贤书院的藏经阁,他的许多遗物多数归了庄岚,其中就包括身上佩戴的额带。
额带也是业饰的一种,有了千叶归根的额带做样品,庄岚使用青瓷诀,可以很轻易地制作出跟它相仿的赝品。
现在的他,俨然是千叶贞的那个师兄,高傲而温雅的千叶落!
随着距离接近,在即将进入田区的时候,从附近的荒冈中突然冲出来一群伊势蹄兵,把他团团围了起来!
“嗯?你是国士?”为首的蹄兵看到额带,果然没有贸然出手。
“不错……”庄岚面色微惊,但并不是畏惧于这群蹄兵,而是因为跟他说话的这个兵首,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这个人就是葛勇,葛家当中葛紫剑之外的第二个少主!
“原来是自己人,你到这里做什么?”葛勇收起敌意,示意其它蹄兵放弃攻击。
“你们是?……”庄岚故作懵懂。
“我们是瓮杀联军,奉命在这里执行军务,你又是从何而来?”
“在下千叶落,一年前虞州城之战失利,流落到暮澜郡各大县城避难,迄今没有找到机会为国效力。”
“千叶世家的弟子?你们虽然不是忍者,但在国士社当中的名气,却几乎无人不晓!”
“阁下谬赞了,千叶世家没有段位,不像各大名门贵族,世袭继承青段甚至紫段额带。”
“段位的世袭的确是种荣耀,但除此之外似乎毫无意义,所有的荣誉必须靠自己亲自争取,那样才会具有真正价值!”
“阁下所言极是,只是眼下的局势,凭个人之力很难有所建树,所以我才来到暮澜城,投靠国士社谋求新的机会。”
葛勇摇摇头:“暮澜城的国士社,两个月前就已经陷入崩溃,不过在国士社崩溃之前,我们启动了瓮杀行动,现在正是收割的时候。”
“这么说,我还是来晚了?”庄岚不动声色,他始终想不透,葛勇为什么进入了伊势蹄兵的军营。
“的确晚了,暮澜城很快就会迎来一场灾变,你现在进城的话,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为什么?”庄岚再次故作疑惑。
“看来你脱离国士社的确太久了,暮澜城这么大的瓮杀行动都不知道。”
“瓮杀行动?”庄岚一直都在探查它的内容,但至今没有确切消息,他原本以为,所谓的瓮杀,就是用伊势大军封锁城门,然后在城内制造一场声势浩大的毒疫。
然而葛勇却缓缓说道:“这是一个绝密计划,原本只有国士社中业士以上的少数高手才知道,但现在计划即将大功告成,瓮杀行动的真正目标也就不再隐秘,他就是琅琊王室的皇储,韩贤!”
“什么?!”庄岚蓦然大惊,几乎就要露出了自己的破绽!
“阁下似乎很吃惊?”葛勇略带狐疑地问道。
庄岚连忙恢复神色:“你有所不知,千叶家跟琅琊王室有一段宿仇,所以我对韩氏成员格外敏感。”
“原来如此。”葛勇这才放下了警惕。
庄岚继续道:“但是据我所知,韩贤因为迷恋一个舞女,背叛了早已指定的皇家联姻,所以被琅琊王室赶了出去,十多年来一直在外流浪,怎么又突然成了皇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