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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辽臣南下

    马鲁,经过近似野蛮性的扩张,马鲁已修建了四道城墙。加上原有的内外城,现在算是长了两圈。并且随着跨河石桥的修建,河对岸的土地也迅速纳入了城区。

    穆尔加布河,也名副其实的成了马鲁的内河。

    原本分散在马鲁周边的城镇、村落,也都在马鲁城的扩张下,与城区连成了一体。有名的埃米尔大道,也在改名为呼罗珊大道后,成了贯穿马鲁城的中轴线,绵延近一百余里。

    路上尽是鳞次栉比的商铺,兴盛之景,直叫人叹为观止。很多刚踏上马鲁土地的商贾,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前大辽南枢密院直学士王殷志、前大辽敌烈麻都司的石抹特烈、前大辽近卫司统领以及随行数人,乘坐马车,缓缓驶近马鲁的凯旋门。

    这是马鲁城最北侧的城门,就在沙漠边缘。除了一座高大·阔气的城门,两旁就只有一排象征性的低矮土墙。与繁盛的城区,也隔着好远一段距离。

    一个营的边军驻扎在这里,负责维护此地的安宁与稳定。城门内外有一些房屋,比较低矮,数量不多。所以边军在这里的意义,更多是象征大于实际。

    “请问车内,坐的可是石抹先生?”,拉比拉西恭候在城门外,迎上前道。

    在马鲁,先生的敬称指读过书,有学识的人。这是随着一系列学校的兴建,渐渐传开的。据说最早,是从国王口中传出来的。

    发展到现在,先生已经是对人的美称了。

    以石抹特烈曾是大辽礼官的身份来看,学识是少不了的。所以先生的敬称,正好合适。

    “在下正是石抹民安,不知阁下是?”,由于担任特烈麻都一职太久了,很多人都忘了他的本名。从而以石抹特烈相称,都成了习惯。

    眼下既已卸任官职,那么特烈二字,也就不再适宜了。

    “在下是呼罗珊国近卫司司务拉比拉西,奉国王之令,特来此地恭候先生。”,瞥见马车内还有其他人,又分别见了一礼。

    “那有劳司务了!”,石抹民安回了一礼,温声道。

    自从接到李世昌相邀的信函后,他就立即动身南下了。并且将王殷志他们,也都邀请了过来。还有一些旧友,也都在南下的路上。

    也是大辽的日暮之气,已经彰显无疑了。他们这些在大辽为官的,自然看得明明白白。再加上耶律子正在朝堂上的排挤,他们或贬或罢官。

    对大辽的国运,也就越加心灰意冷。

    面对李世昌这个旧主的邀请,他们就没多少犹豫,主动赴邀。

    这对李承绩来说,自然是大喜事。因为随着呼罗珊国的进一步扩张,新纳入的疆域,急需要人治理。大辽旧臣的投效,刚好填补了这个缺口。

    尽管石抹民安他们来马鲁的名义,还只是探望李世昌。但事实上,彼此都一清二楚对方的目的。况且李承绩相信他爹的能力,绝对能让石抹民安他们,为呼罗珊国效力。

    所以在面子上,李承绩也尽量给足了。

    随后拉比拉西便在前面引路,领着众人前往圣宫。

    一路上,石抹明安虽见过寻斯干与浦华二城的繁盛,但还是被马鲁城的兴盛之景惊讶到了。尤其是笔直宽阔的埃米尔大道,连续经过的四道城门,让他们对马鲁城的宽广,有了颠覆性的认识。

    并且他们还注意到,第四道城墙外面,还有大片连绵的房屋。一些街市的雏形,也都露出了规模。所以可以预见,城区还在向外扩展。

    而且第四道城墙,也修得十分简略。强基是河底的砂石,并不牢靠。且墙面也很薄,只有两尺来宽。高度的话,仅一丈有余。

    说实话,这样的城墙连很多百姓家里的院子都比不过。

    但是这反而让石抹明安他们心生震撼!

    因为这样一座不设防的城池,反而露出了呼罗珊国的底气。且扩展的城区,也显露出呼罗珊国急速上升的国力。

    就在他们陷入对马鲁城的深深震撼之时,圣宫内。张钛铭、阿尔子密、阿利·不剌、弗拉特、郭槐等一部主官或是司务,都齐聚一堂。李承绩坐在上首,脸上带着苦笑。

    因为张钛铭他们聚在一起,不为别的,而是阻止他南下犒军。

    “国主!自古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侥幸。古尔之地兵荒马乱,适在不宜亲临啊!”,戴维·古里安苦口婆心的说着,似是李承绩不答应,就有死谏的准备。

    当然,以李承绩对戴维·古里安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有死谏的勇气。并且这出自汉朝的典故,也不会是戴维·古里安这个一心钻钱眼里的犹太人能懂的。

    如此,显然是有人教戴维·古里安说的。

    再看其额头上的虚汗和躲闪的目光,李承绩就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便出声道:“此番南下,是犒赏三军。戴维司务,怎能如此不通情理!”,李承绩说这话时,语气稍稍有些严重。

    早就将自己比喻为李承绩一条狗的戴维·古里安,立即面色一白。身子也像筛糠一样,抖得厉害。到底他明白,自己有今天的地位,都是李承绩赏赐的。而且自己的家族利益,也与李氏商行纠缠太深。

    特别是守着钱库司这个肥差,引起很多人眼馋的情况下。他只能拼命抱住李承绩的大腿,好使自己的位子坐得更稳当一些。面对李承绩时,便很难有底气。

    今日若不是其他主官和司务,一起向他威逼。说不得,他连宫门都不会踏一步。

    便颤颤巍巍的应声道:“臣-臣---”。

    一旁的张钛铭见其如此不堪,马上向郭槐使了个眼色。就见其上前一步,抢声道:“国主身份尊贵,理应坐守马鲁。犒赏三军之事,只需一道旨意即可。”。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连串的附和之声在大殿上回响,显然是早就商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