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焦躁不安的等待了许久,直到太阳完全出现在正东方。李大气才一脸欣喜的跑过来道:“少爷!卡尔旺他们回来了!回来了!”。
说话时,李承绩已看到卡尔旺他们,满脸疲惫的跑过来。
只不过和去时相比,他们背上还多了一个人。
正狐疑间,卡尔旺已将那人背上来道:“少爷!这是我们发现的活口。”。
李承绩立即定睛一看,那人高鼻深目。棕色的短发,斜剌剌的遮住侧脸。
“牙剌瓦赤?!”,他有些吃惊道。
卡尔旺见李承绩认识,马上解释说。他们顺着河道,趁夜摸上山河口。但那里除了一堆发凉的灰烬,就没有旁人。
便在附近仔细搜寻了一般,同样没有发现。
直到在一处隐蔽的洞口,他们才找到一截衣衫碎片。跟着往内行进,就发现了昏迷的牙剌瓦赤。
因山上温度太低,牙剌瓦赤的后背上,又受了明显的刀伤。所以安全起见,他们只能在山洞里,生火取暖。
等到天明,在太阳的照耀下,气温徐徐回升。他才带着牙剌瓦赤,返回山下。
“呵呵···是报应不爽么?”,李承绩看着牙剌瓦赤背上三寸来长的伤痕,有些讥讽的说道。
便挥了挥手,让卡尔旺带下去好好安歇。
而他自己,则皱着眉头,来回踱步。
因为照当前的情况看,牙剌瓦赤他们招摇撞骗的钱财,肯定也不保了。
原本他就是冲着这笔钱财来的,如今都可能没了,他心里不自觉的有些沉重。
本来他还想上山看看的,现在的话,也就没了兴趣。
到底牙剌瓦赤在,出了什么事儿,问问他就知道了。
就着人给牙剌瓦赤,简单的清理了一下伤口。自己则在营帐等着,好第一时间,让牙剌瓦赤回话。
将近过了一个时辰,牙剌瓦赤才悠悠醒转过来。李承绩马上放下满是蝌蚪文的波斯书卷,冲到牙剌瓦赤身边。
眼见一帐篷的陌生面孔,牙剌瓦赤有些惊疑不定。
李承绩赶着时间,就没理会他的心思,出声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牙剌瓦赤,咱们又见面了!”。
商人出身的牙剌瓦赤,记忆力还是不错的。
所以李承绩一说这话,他就想起了前些天去李府讨要茶杯的经过。对于李承绩的身份,也马上回想起来。
便脸色一暗,带着些许羞愧道:“李公子,你都知道了?”
点了点头,李承绩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包括茶杯藏毒、磁石飞舞等装神弄鬼的戏法,他都毫不留情的拆穿。连偷梁换柱,将骗来的金银财宝,存放在杨府大宅的事,他也一字不落。
听着李承绩知道这么多,且都像亲身经历似的,牙剌瓦赤瞪大了眼睛,十分难以置信。就颤声道:“你-你-你怎么···”。
李承绩神秘的笑了笑,只说‘人在做,天在看’,便再没有多的解释。
牙剌瓦赤又不死心的追问几声,李承绩仍闭口不言。
再瞧着李承绩意味深长的神色,聪明的牙剌瓦赤,马上明白了什么。就有些明知故问道:“我的命,是你救的么?”。
李承绩看了看卡尔旺,让其来解释经过。
听完后,牙剌瓦赤有些心灰意冷道:“呵呵···李公子有什么话,就尽管问吧。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其如此配合,李承绩也颇为满意。便将自己的疑惑,一一问出声来。
这最紧要的,自然是那些招摇撞骗的钱财。
结果牙剌瓦赤证实,那些钱财,确实已落于别人之手了。甚至为杀人灭口,他们整个商团,也都做了陪葬。
不过由此,李承绩也知道整个骗局的始末。
其中的牵扯之深,更是远远出乎了他的预料。
原来古尔帝国战败,河中地区,花拉子模已再无劲敌。便准备着,征服花拉子模以北的钦察部落。
可是战争是要钱的!
因先前和古尔帝国的连年征战,花拉子模的国库,空虚得紧。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宗主国大辽头上。
这才有了,整个骗局。
为了让更多人深信不疑,他们还用珍宝,收买了不少当朝高官。使得那些上报的奏折,都被压了下去。
致使整个商团,若无其事的诈骗全城百姓。
“哼!你以为,我会信吗?虽说满朝大员,也不是什么清廉奉公之辈。但你们想巴结他们,不可能没有引荐的人。而且这么多朝官都牵涉其中,引荐者,绝不是什么身份平平之辈。”。李承绩沉着脸,声音颇为冷淡的说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李公子,这句话汉人的话,你不会没听过吧?”,牙剌瓦赤面不改色的辩驳。
“哼!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既然知道你谋划的一切,自然知晓你话中的真假。”,
“这---”,看了看李承绩越发显露的冷意,牙剌瓦赤也不敢赌了。就改口道:“是我们的可敦,用珍宝收买了北枢密使马合木特拜。使其书信一封,让我们行事方便。”。
先前他只用几个不入流的官员搪塞,有的连名字都没说。就是以为李承绩,并不在意。
哪里知道,一下子就被发现了漏洞。逼得他,不得不将马合木特拜的事透露出来。
李承绩立即心下一凛。再想到牙剌瓦赤他们赶到巴拉沙衮的时机,刚和和马合木特拜远在花拉子模的事实吻合。心里,也就信了大概。
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把柄,李承绩马上眼前一亮,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看到他的脸色,牙剌瓦赤已经领会到了。心里,也涌出一阵苦涩。因为他之所以不透露这点,并不是对花拉子模忠心。而是怕李承绩要在这件事上,大作文章。
致使他,也不得不出面当证人。
那样的话,他的性命就危险了。
作为一个惜命的人,在商团全部被杀害后,他还侥幸活着。就想好了,要趋吉避凶。
抱着这样的心思,他心下也非常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