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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怨念

    当杨业再次醒来的时侯,他发现自己在一座毡房之中。

    这座毡房布置的很是典雅,满屋的芬芳气息,预示着这应该是一个少女的闺房。

    杨业,支起身想要起床,然而满身的疼痛,让他感到阵阵的无力,勉强支起的身体,又重重地摔回床上。

    “你起身干什么?不要命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呵斥之声,一名妩媚少女,如旋风般冲进毡房,来到杨业的床前。

    少女,着一身素白色的长袍,修长的玉颈之下,如凝脂白玉般的酥胸,半遮半掩;腰身紧紧束起,更显身材的修长;黑色的长发垂于腰间,脚蹬一双鹿皮小马靴。

    清秀的面容,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仿佛一泓清泉,盈盈流动。

    此时的她柳眉柳倒竖,薄怒含春,注视床上的杨业。

    杨业,微微抬起头看了眼少女,转回头是:“萧燕燕,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在战场之上。”

    “重贵,难到我长的不漂亮吗?”萧燕燕问道。

    此时的她,已经双眼通红。

    “你很漂亮,但是咱俩是不可能的。”杨业狠狠心,语气坚定的道。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辽国人吗?如果是这样,我可以随你而去,无论天涯海角。”

    萧燕燕,满脸期待的望着杨业。

    他多么希望,杨业能够抛下一切顾虑,把他给带走。

    “别傻了燕燕,你应该知道的,你们萧家不可能放你走;而且,作为杨家的儿郎,我也不能带你走。”杨业轻声说道。

    此时,他已经不敢看箫燕燕的脸。

    “为什么,我会生在萧家,而你却生在杨家?”箫燕燕哭喊道。

    她嚎啕大哭,双手捂着脸,跑出毡房。

    自从,十四岁那年,他们初遇于草原之上,她便爱上这个汉家少年。

    然而,生在两个敌对的民族,祝定了他们情路坎坷。

    在得知,自己最终会嫁入大辽皇室时,箫燕燕曾经抗争过;但是,却无济于事。

    她多么希望,那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会义无反顾的带自己离开;然而,却让她深深的失望。

    他有他的家族,他的抱负,他的责任;为了这些,他宁愿抛弃自己这个异族女人。

    萧燕燕恨呀!但是她又不知她所恨的又是什么?

    恨家族无情,把他许入皇室吗?不!这是每个箫氏女儿的宿命。

    恨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吗?也不是!他是自己此生的挚爱。

    箫燕燕,面无表情的牵过“踏雪”,她紧紧搂住它,抽泣着向它诉说自己苦闷的心情。

    这匹“踏雪”,是杨业当年送给她的,她一直视若珍宝,小心呵护,有它陪伴,就仿佛杨业时刻陪在身边一样。

    翻身上马,萧燕燕一抖缰绳,“踏雪”心神领会;一人一马就这样飞驰般的跑入草原的深处。

    杨业透过窗口,看着急驰而去的箫燕燕,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哎!为了国家、民族,燕燕,是我负了你,希望你别怪我。”

    一连数日,箫燕燕再也没有来过这座毡房,只有一个下人准时送来饭菜。

    经过几日的休养,杨业的伤口,已经渐渐愈合;虽然,动武打仗还力不从心;但是,骑马飞奔已没多大问题。

    “该,到了离开此地的时侯了!免得让燕燕为难。”杨业暗道。

    这一天,天色还未放亮,杨业悄悄的潜出毡房;他知道,这个时间段,是哨兵最容易疏忽大意的事,他要趁着此时,逃离此地。

    走出毡房的杨业,小心翼翼的向马厩摸去,昨天他已经摸清了这座营地的情况,所有上等战马,全都集中在土坡后面的这座马厩之中。

    还没有爬上土坡,杨业便发现,在土坡顶部之上,分明栓着一匹雄壮的战马。

    这让他有些疑惑,“这个时间,谁会把马栓在这儿呢?”杨业暗想。

    等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才发现,“这不是,自己送给箫燕燕的那匹“踏雪”吗?”

    杨业,把四周扫视了一遍,也没有发现箫燕燕的身影,他略感到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

    如果,萧燕燕在此,并且,央求于他,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以他对萧燕燕的了解,他知道,对方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解开“踏雪”的缰绳,杨业翻身上马,马鞭轻轻一挥,便绝尘而去。

    在杨业,踏马奔驰之际,树林的后面,一是纤细的影,跌跌撞撞飞奔到土坡之上;此时的她已经泪眼朦胧,直到那道身影消失于她的视线之外,她还久久不愿离开。

    “哎!今天放走的可是一头猛虎,来日,必成我箫家乃至大辽的心腹大患。”

    站于,箫燕燕身后的中年男子,叹了口气道。

    “兄长,你不会……”萧燕燕,满脸紧张的看着中年男子的脸道。

    “当然不会,你大哥什么时候哄骗过你?回去吧!好好准备你与太子的订婚仪式。”中年男子道。

    箫燕燕没有说话,默默的跟在大哥箫天佐身后。

    没错,此中年男子,便是箫燕燕的长兄,布下天门奇阵的箫天佐。

    箫天佐,回头宠溺的看了一眼,这个最小的妹妹。

    他也很心疼这个小妹,可是,那又能怎样呢?

    “生为箫家的女儿,这便是你的使命,兄长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箫天佑道。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望了眼,满脸泪痕的箫燕燕;赵国良,不由自主的吟出了陆游的这首《凤头钗,红酥手》。

    “重贵,还是如此的才华横溢,能文能武。”萧燕燕悠悠的道。

    赵国良,一阵汗颜,连忙解释道:“姑娘谬赞,我不过是借用古人的诗句而已。”

    “还叫姑娘,难道,重贵还是没有记起我吗?”箫燕燕,一脸期待的望着赵国良,问道。

    “没有。”赵国良,尴尬的摇了摇头。

    “没事,你总会记起的。”萧燕燕,惨然一笑道。

    “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姑娘又何必如此呢?”赵国良,劝导道。

    箫燕燕,目不转睛的盯着画面,好像根本没听到,赵国良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