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毒酒
但好人却未必有好报的!
好人一般比较感性,注重感情,也往往感情用事,这也会让想要害他们的宵小之徒有了可乘之机。
黎昊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加重了!
向天下间最富裕的神农提亲,若只有酒难免会让人觉得寒酸,而麻衣只能算极普通的东西,上不了台面。
黎昊此刻已没有心思继续吃下去,之前打算烧鼎的想法,因为种种原因始终没能具体实施,眼下却不能再耽搁了。
他立刻起身,告别了其他人,来到院子里,而陶土就堆在角落里,甚至还掺上了水。
原本他只是向女魃随口一说,未曾料想她却做到了,还做得这么好,他连一点毛病也挑不出。
正要动手时,女魃出现在他面前。
“这些陶土怎么样,若是不行,我再去河滨去取。”女魃微笑着说道,身子却没有动的意思,她的眼睛眯着,几乎眯成了一条线,正目不转睛地瞧着黎昊。
黎昊自然看得出女魃乃是明知故问,分明是讨赞扬来的。他点点头,正要刮着女魃鼻梁表扬时,突然间玩心大起,只道:“不怎样,将就着可以用而已。”
女魃果然如他意料般拉下了脸,委屈之余又带着点怒气瞪着他。
黎昊心里笑笑,并未理睬,瞬即走上前去,将手置于泥水当中,顿时冰冷刺骨的疼痛袭遍他的全身。
大老远地从河边运这些陶土回来,也真够难为她的。
黎昊想罢,回头对女魃道:“你如果闲着没事,可否再帮我一个忙?”
女魃将脑袋转向别处,假装没有听到。
黎昊只好摇头苦笑,这一切还不是他自讨苦吃,他倒也没在意,当即四下搜索,打算迅速找几块石头,搭建一座简单的灶台出来。
寒冬已至,北风从未断绝,天冷的彻骨。
即使再冷,陶鼎还是要烧,陶坯还是要捏,这一切都是为了保证青阳的神农陈都之行,可以如愿以偿。
寒冬腊月烧陶本就有些遭罪,但温水至少可以让人舒服些,而且火生在院子里,多少也可以御寒。
当黎昊摆好石块的时候,赫然发现一个陶罐凭空出现在眼前,陶罐后面藏着一张可爱的笑脸。
“多谢,要不你跟我一起捏陶坯吧!”黎昊尝试着提议道。
“嗯。”女魃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女人往往就是这样,只要你不触及到她的底线,即使她生你的气,通常也会很快抛诸脑后,恢复如初。
陶鼎比以往其他陶器都要大的多,结构也要复杂一些,普通的制陶人兴许不知从何下手。
但黎昊却与他们不同,他本就已制陶多年,前世理论和今世的实践经验糅合在一起,关于制陶的所有事宜皆难不倒他。
不过真的动手捏制时,罪却还是一点也没少受。
陶坯关系到烧陶的成败,至关重要,黎昊一点也不敢马虎,动起手来一丝不苟。
女魃则是在旁边打着下手,看到黎昊凝重的表情,她竟然反常地不说也不问,仿佛就是黎昊的影子一般。
就如之前制酒一样,此次烧陶的目的她也清楚的很,若不是为了大哥的婚事,少昊哪会有如此凝重、严肃的表情?
她甚至都有些羡慕大哥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正午,青阳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看到黎昊和女魃两人正在院中忙活,心情愉快的他也想加入其中,尽一些绵力,可是还未真正动手,就被屋里的嫘祖叫住了。
“你都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先进屋把饭吃了。”嫘祖心疼自己的宝贝儿子,说话间已将热了数遍的饭菜端了出来。
青阳摸了摸肚子,虽半日未曾进食,他却丝毫没有饿意,只因父亲终于松口,昌意的心事总算了却了。
踌躇间嫘祖又换了两声,他不忍拒绝,终是在女魃的不断推搡和催促下,迈进了屋子。
可没过多久,他又走了出来。
黎昊停下手中的工作,皱眉道:“你当真一点也不饿?”
青阳笑道:“今日我高兴,吃了几口便饱了。”
黎昊一直主张“知足常乐”,自认为比较容易满足,时至今日才发现,青阳似乎更加乐观。无论多糟糕的事情,他总能轻易找到其中令他开心的地方。
而今日他不过就是实现了他弟弟的小小心愿,天天都有酒喝而已。
他在得知自己将成为轩辕大首领继承人的时候,都未曾如此高兴过。
果然,别人的事总比他自己的事重要,尤其是他关心的亲人和朋友。
黎昊越是看的透,越是担心,但此时若是让青阳大义灭亲,彻底解决掉夷彭这个隐患,却绝非可能。
叹了口气,明知故问道:“大首领都答应了?”
青阳弯腰捧着粘稠的陶土,递到黎昊手中,道:“去见父亲以前,我先找了杜康大人,并让他陪我一同前去。
见到父亲后,我将你的意思说了出来,父亲爽快地答应了,当即决定让杜康大人赶紧制酒,虽说仍然会加以限制,却比之前许诺的要多的多。”
黎昊道:“恐怕不会如此简单吧?”
青阳手未停,笑道:“杜康大人向父亲保证,制酒过程中绝不会浪费一丁点粮食,还扬言,酒贮藏的越久,越醇香越可口,父亲终究还是动心了!”
他故意凑到黎昊耳旁,接着神秘兮兮道:“据杜康大人说,父亲已经猜到,酒其实是你制出来的了!”
闻言,黎昊也是一惊,道:“那大首领不会想着公诸与众吧?”
“那倒不会,父亲说了,你既然不在意这些虚名,那么让一个轩辕人占了这个功劳也是好的。他坚信当族人不再为粮食发愁的时候,酒将是族人平时日子里必不可少的宝贝!”
青阳认真的看了黎昊一眼,接着道:“我实在不解,你为何不肯承认你才是制酒的人,换做别人,如此大的功劳,他们非要抢着承认不可!”
黎昊四下望了一眼,沉吟道:“确切来说,酒乃是我跟杜康大人一同所制,我不敢贪别人之功。
而最重要的一点,若是有人知道酒实为我所致,恐怕就不敢饮酒了。”
青阳和女魃面面相觑,问到:“何人?”
“当然是我的仇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仇人,那个人实为小人,最喜欢以己度人。”
黎昊冷笑着又道:“我若不跟酒撇清关系,到时有毒的酒水如何才能够灌进那个人的肚子呢!”
“毒酒?”青阳和女魃的脸上不禁变了颜色,他们似乎已经猜到黎昊口中所说的仇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