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三听了老娘的话,接过珠子。他心中高兴,有了这珠子,便能给娘抓药治病了。
张大娘心想,这沈家娘子倒也不客气。
沈母面容虔诚对不休说:“老妇有一心事,想请小师父指点迷津。”
不休一听财神妈妈要找自己唠嗑,欣然答应说:“那咱们屋里说呗~”他转过头来对菜家女说:“菜掌柜,能不能借你的宝地一用啊?”
小和尚开口,菜家女自无不允,便点了点头:“小师父请自便。”
不休请沈母进了屋,沈万三也要跟进去,却被母亲制止。
沈母对他说:“儿啊,你去给为娘抓着药来。”
沈万三“嗯”了一声,刚要走,又扭过头红着脸问和尚:“大哥我那个那个是不是?”他“那个”了半天也没说到底是哪一个。
不休一拍脑门,心领神会:“哎呀,你看你看,我这记性。”
“啪”他打了个响指,说:“放心去抓药吧,顺便去茅厕看上一看,你懂的。”
小三夹了一下腿,脸上一喜,施礼说:“谢谢大哥!”然后便兴高采烈的去抓药了。
刚走出去两步,便到张大叔身边说:“大叔能不能辛苦你一趟,跟我去典当了这珠子”
张大叔不解其意,问道:“为何要我同去?”
沈万三满面羞愧的说:“我我名声并不好,平白得了这珠子,恐说不清来路所以”
张大叔说:“你这孩子,想的倒也周到。”
说完,便自陪着沈万三去典当。
不休和沈母进了屋,菜家女、樱雪、张大娘三人知道,他二人有心腹事要说,自不便去听,于是各自去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单说不休和沈母进了屋子,见众人散去,便在罗汉床处坐下。
不休还没张嘴,沈母就问:“小神僧,我儿子当真是财神转世?”
不休说:“啊,当然了!他以后富可敌国你如何知道?”
不休说到一半的时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只是心里盘算,并没有把沈万三是财神的话说出来。
沈母满面愁容,对不休道出了心中的机密,她说:“实不相瞒,这乃是老妇的一桩心事。今日前来,一是替我儿求情,另外是想,小师父自有神通,一定能解我心中的疑惑。”
于是,沈母便将自己的遭遇说与不休知道。
两年前,沈家遭受大难,丈夫和两个儿子葬身水底,只留下她和沈万三相依为命。
大概在一年半之前,她突发重病,已近弥留之际,又莫名其妙的缓了过来。可等她意识清醒之后,便感觉身体出现异样。她发现自己能够听到人心里所想,就如同听见人说话一般清楚。
沈母很害怕,根本不敢跟和人说出自己的变化,担心别人把她当做妖怪来看。所幸的是,她家住在城外,又赶上大病初愈,不便出门,便没有人发现这个问题。
昨日,沈万三一夜未归,老人家甚是担心。直到今天早上醒来,才看到儿子惊惶无措钻进草屋之中,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沈母问儿子发生了沈母事情,沈万三支支吾吾的想要糊弄过去,可这他并不知沈母的变化,心中纠结半日,也没敢道出实情来。
沈母把他的心事听的一清二楚,气的浑身颤抖、咳嗽不止,用手点指沈万三说斥责说:“好啊!你每日和那些登徒子混迹在一起,娘整日的提心吊胆,生怕你做出什么坏事来!谁成想,你坏事不做,却做了缺德的事,坑害一个寡妇!非要被人阉了,让沈家断子绝孙你才算痛快,你你真是要气死为娘了!咳咳咳!”
沈万三大惊,也不知道母亲如何知道的这些事情,便以为是围观的百姓透露出去的。眼看母亲咳嗽不止,他赶忙跪在母亲面前,痛哭流涕,述说了经过。
沈母听说,那和尚只是说了一句话,儿子就成了太监,着实吃惊不小。心想,莫非这和尚是妖僧?若是妖僧,也不会只把儿子变成太监那么简单。恩!应该是道济禅师一般的神僧。
沈母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小神僧一定更有办法变回来!少不了得自己亲自跑上一趟,总不能让沈家绝了后。于是,便强打精神,带着儿子来找和尚。
见到和尚以后,沈母便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就好像见到了素未蒙面却极其亲近的同类一般。
沈母说:”我自感与小神僧亲近非常,才将这心里的话说给师父听,求师父指点迷津。”说着,虔诚的施以佛礼。
不休大喜,心想,真是人走时气马走膘,兔子有时气枪都打不到!自己刚做了地府使者,就碰到两个大神!这比买彩票中大奖还过瘾啊!自古以来,人心难测,若是能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做任何事都能够事半功倍了!666~
不过不休转念又想,好则好矣,只是,我以后得小心点,别被她知道了心事。
沈母慌忙说:“神僧放心,老妇不敢知道你的心事。”
不休一惊,心说:我去!这都能听见!
沈母致歉说:“小师父,老妇不是故意要听的。”
不休心中又想:“不是故意的还能听这么清楚!”他把眼睛瞪的比牛还打沈母慌忙把眼睛看向别处说:“老妇不看,便不会听见了。”
不休心才放下,心有余悸的说:“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宣镇外灵丘山脚的草庐里。
董孙氏问老法师,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魔。
老法师对董孙氏说,如果自己所料不差,这个小和尚应该是鬼神童子降世。
董孙氏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鬼,老法师解释道,这鬼神童子,每隔六十年重生一次,于七月十五中元节地府之门大开之季,吸足鬼魂的阴魄充实自己的鬼力。
等到鬼力充足之后,便要捕食活人,要吃够九九八十一颗人心才。
到时候,这宣镇,免不了一场生灵涂炭。
老法师面色悲痛,似乎已经看到了宣镇尸骸遍野的惨景。
董孙氏吓的脸色煞白,她已经领教过不休的鬼力,并且在无间地狱中亲眼看到吃人鬼娃的存在,自然不会怀疑老法师的话。
“今日便是中元节,法师,你可要保我性命啊!”董孙氏跪下哀求。
老法师赶忙搀扶她说:“施主折煞我了,快快请起。”
董孙氏不起来,央求说:“法师若不求我,我就跪死在这里!”
老法师见她如此虔诚,便也动了怜悯之心,说道:“也罢,既然你是我徒儿的血亲,我便再多管一桩闲事。”
说着,老法师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递给董孙氏说:“此乃是避魔符,有祛鬼辟邪的功效,你自拿去,烧其为灰,并将灰烬化于水中洒在门前,可保性命无忧!”
董孙氏抢过灵符,跪在地上千恩万谢。
老法师对董善说:“徒儿,天色不早,你们速速回去,记住,晚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切不可出门。切记,切记!”
董善母子出得草庐,老神仙从袖子里抽出两片纸马,向院中一甩。
轰轰,两道白烟之后,变出两匹马枣红马来。
法师说:“恐你二人脚力不济,特从王母处借来天马两匹,送你们一程。到了镇外之后,将天马放开,它们自会回到天庭。”
董善受宠若惊,跪在地上:“谢师父疼爱,谢师父疼爱!”
董孙氏早就傻了,听到儿子道谢之后才反应过来,自然也是千恩万谢。
法师慈祥的说:“速速去吧。”
董氏母子骑在马上,喜欢的手舞足蹈心花怒放!这可是王母的天马,凡人哪配受用,今日骑了,岂不就是神仙了?可以想到还要还回去,这心中未免有些遗憾。
两人再次千恩万谢自后,打马回了宣镇。
法师看着二人远去背影,冷笑一声,便转身进回了草庐中。他盘膝打坐在罗汉床上,喊了声:“癫癫儿!”
“在!”空荡荡的草庐中,凭空出现一个人,跪在罗汉床前,蓬头垢面衣不遮体,正是那个疯子。
法师面容冷峻,目光低垂,不怒自威,说道:“你今天表现的很好!想要什么赏赐啊!”
癫癫儿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为师父效力,是弟子的本分,不敢要赏赐。”
法师得意的一笑:“嗯~好,越发的懂事了。去吧,该去宣镇了!”
癫癫儿说:“是!弟子告退。”说完,凭空消失不见。
老法师对窗外说:“剑锋,进来吧。”
草庐的门一开,斗笠男进得屋来:“大哥!”
法师点点头:“嗯,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剑锋说:“杭州县传来消息,一切顺利。”
法师兴奋:“好!教主果然神机妙算!你且回去,好生准备,不容有误!”
剑锋说:“是的!”他似乎担心什么事情,欲言又止。
法师说:“剑锋,有什么事么?”
剑锋说:“大哥,那和尚绝非善类,恐怕有些道行,你需多加小心。”
法师心中一暖,宽慰道:“放心吧,哥哥自有分寸!就算他真有道行,也奈何不得我的符咒!”
剑锋说:“大哥若说是有把握,那自然是不会错的。小弟这就回宣镇准备!”
法师说:“嗯,去吧,今晚一定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