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特么的。”
马江忍不住再次咒骂一句。他实在是不明白,关宁军这支运输队到底是特么怎么做事的。难道他们出门前就不知道检查一下大车吗
总共才几十辆大车组成的一个车队,行进速度又不算快,可这短短的几里路,就特么坏了5、6辆车。
5、6辆啊,这都超过这车队大车数量的一成了。
这么多甩下的货物,害的他废尽了心思,才把这些货都挪到了他的马车上。
马江抬头再次看了一眼他那可怜的座驾。
真可怜啊
他那平常以双马拉动的座驾,现在已增到了用四匹马来拖曳。
可这四匹驮马的拉力,拉着那堆的像山样四轮马车,却也只能是在心缓慢的行进。
听着他心爱的座驾不断传出可怕的咯吱、咯吱声,马江心中满是烦躁。
这5、6辆大车的货物,确实有点超出他座驾的承重了。要不是急着向锦州转运这批货物,马江什么也舍不得如此使用他的座驾。这趟跑完,他这座驾绝对得去大修一下才行。
“特么的,你这叫什么事”马江烦躁的想到。
眼见那堆积如山却依然还能匀速前进的马车,周遇吉惊讶的啧了啧舌。
马主事这车实在太猛了。都拉了5、6辆大车的货物,竟然还能跟得上车队的正常行进速度。
这他要是只拉一辆大车的货,那恐怕都能跟上轻骑行进的速度了。
紧盯着马江的四轮马车,周遇吉眼中涌出浓浓的羡慕。
要是关宁军能配备上这种马车,那他们一个总旗的所有辎重装备,这一辆马车就能轻松拉走。那样,他们的行军速度得能提高多少
“可惜,”周遇吉看看马江的背影,颇感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这种这么好的马车,却只能作为这些大人物的座驾。这实在太可惜了。”
摇摇头把心中的遗憾抛到脑后,周遇吉催马赶向马江。
“马主事,虽大恩不言谢,但在下在此还要对您声,多谢了。”
拍马赶到马江身边,周遇吉双手抱拳真心诚意的向马江深施一礼。
周遇吉是此次运输队的领队。这大车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他绝对难辞其咎。
这么多大车出事,要是若无马江的四轮马车相助,那周遇吉要么甩下这几辆出问题的车辆,要么他就得耽误运货的时间。
可不管是逾时不到,还是遗失了如此数量的军资,那他周遇吉都算是犯了军中大过。就算上官开恩,不砍他的脑袋,他周遇吉至少一顿军棍那是绝逃不掉的。
人家马江肯舍得用座驾帮他,不管马江是出于何故,但于周遇吉而言,都算得上是救命之恩。
他周遇吉现在别的东西拿不出来,但至少他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一声谢,周遇吉就是要告诉马江,他周遇吉承他这份情。
翻眼瞥了一眼周遇吉,马江没好气的回道“谢什么谢,只要老弟你的大车别再出事,那我就特么烧高香了。”
马江的可是真心话。要是再有大车出事,那马江可就真的没办法了。
交谈中的周遇吉和马江都没注意,那跟在队伍尾端的5、6个步行士卒,脸色难看的简直就像死了爹妈一样。
数里外,第一辆损坏的大车旁,一队行商围着损坏的大车好一阵搜寻,却什么东西也未能找到。
京城,北镇抚司诏狱
往日里平静无波的诏狱,被一串突如其来的急促脚步声所打破。
锦衣卫千户、代掌诏狱事的张召重带着牢头领着数人,急匆匆来到玄字号牢区。牢头指着一个牢房,低声向张召重道“千户大人,这就是那位的牢房。”
“开门。”
不等张召重开口,一个尖细的声音,就从来人口中发出。
“开门。”
张召重摆手催有些发愣的牢头,迅速打开了牢门。
牢门开处,牢内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听到开门声,慢慢从一个书桌旁站起身来。
这位老者长了一副清秀的面容,颌下长须飘飘,一副大明文士的模样。可他一站起身来,那七尺多高的身形,却挺得笔直如枪,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孤傲和不服输的劲头。
“是要带我去过堂吗请容我拿一下自辩书。”
老者看清门外来人的服饰,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怒火。他急忙低下头,掩饰眼光的同时把手伸向桌上的一沓文稿。
“熊先生,您不用拿什么自辩书。我们也不是来带您过堂的。”高起潜踏前一步,开口制止了老者的动作。
环首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座牢房。见这牢房只有一个窗,虽然采光不算太好,室内也只有一桌一凳一床,很简陋但还算是干净整洁,高起潜满意的点了点头。回首,高起潜对张召重道“有劳张千户去多拿些烛台来,此房的光线还暗了些。”
不理离去的张召重,高起潜转身面对一脸愕然的老者,肃然叫道“圣上口谕,熊廷弼听旨。”
听到圣上口谕四字,原本身形挺直如枪的熊廷弼,扑通跪了下来,俯首触地。熊廷弼口中激动的叫道“罪臣熊廷弼聆听吾皇圣喻。”
高起潜身体挺直,面色凝重的开口道“圣上口谕,熊廷弼,朕听你素来知兵,对辽东情况更是了如指掌。朕得一辽东计划,熊廷弼你来点评点评,看能否可行。”
高起潜完,一边挥手示意随从把一包文书放到书桌上,一边伸手搀扶熊廷弼。
“熊先生,您请吧”
跪地听旨的熊廷弼,听到圣喻中丝毫没提他所背负的罪名,心中忍不住一阵失望。顿了片刻,他才低沉的应道“罪臣领旨。”
站起身来,熊廷弼看到书桌上放的并不是一份奏章,而是几本厚厚的卷宗。他的脸上瞬间变得生动起来,眼睛也不由亮了几分。
翻动了几页卷宗后,熊廷弼眼睛越来越亮,整个人也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脚步声传来,张召重亲手抱来数个烛台,殷勤的送到房内。
高起潜伸手接过烛台,把一只只蜡烛点燃,轻轻摆放到书桌四角。
熊廷弼这时已拿起笔,飞快的在一张纸上记录着什么,对高起潜摆放的烛台,没有丝毫的在意。熊廷弼他已完全沉浸在卷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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