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拜见大耶耶、娘子。”
李隆基看着这个年青的孙辈,忍不住就会在心里同某人比较,至少在毫不拘束这一点上,两人有着相似之处,顿时让他心情大好。
“你来得不巧,错过了一顿美食。”
“能得大家夸赞,必是极好的,孙儿没口福。”
李俶笑嘻嘻地站起身说道,眼神在边上那个俏丽的身影上扫过,却不敢停留。
说来也怪,他的王妃崔氏是韩国夫人之女,照理应该称之为“姨”,可对方是祖父的禁娈,算是他的祖母辈了,因此干脆用上宫中的惯称,这样大伙都不至于尴尬。
杨玉环笑着接嘴:“左右大郎来得勤,哪天带上五娘,还有大娘、三娘、八娘,咱们再做便是。”
此言一出,李俶还没答话,李隆基就先赞了一句。
“说得好,这雪花刨,就得人多热闹,把你父亲也叫上,还有你那族兄,就定在后日吧,冻上样也得一日呢。。”
这话听在李俶的心里,“咯噔”就是一下,至尊特意点出太子与杨国忠,是何用意?
他这么一迟疑,看在李隆基的眼中,顿时高下立判,这个孙儿啊,哪哪都好,就是心思太多,又没有一点决断力,还是不如人家啊。
“孙儿回去就告知父亲,他必是欢喜的。”李俶的反应很快,一会儿就应声答道。
“你这饭没蹭上,必是有事,说吧。”
不知不觉李隆基的脸色稍稍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淡淡的。
李俶浑然不觉得说道:“好叫大耶耶知晓,孙儿如今已经到了知事的年纪,整日里闲着,总无进益,想要寻大耶耶求个差使,做得不好,还能时时进宫得你的提点,岂不便宜?”
“噢?”
李隆基没有想到,他一开口就是求官,这倒是奇了,他下意识地看了高力士一眼,后者也是茫然地摇摇头,示意并不知晓。
“你是太子的长子,将来便是亲王之选,没有入朝为官的道理,打算讨个什么差使啊?”
李俶正色地一拱手:“大家所言极是,孙儿不会逾越朝堂制度,我朝王公遥领各边之职,亦是惯例,孙儿就是想,求一个边职,历练自己,也是为祖父分忧。”
边职?李隆基反应过来了,这倒是个法子,所谓遥领,不过就是个虚职,以示这些边府的兵力,依然掌握在自家人的手中。
“哪个边?”
“李相国过世之后,安西大都护府出缺,孙儿欲领其职,请天子恩准。”
李俶换了正称,以示郑重,李隆基如何听不出来,他稍稍沉吟了片刻,杨玉环听到他们在讨论正事了,拍拍他的手,站起身。
“方才一时不慎,吃得有些积食,奴去园子里走走,稍后再来陪三郎。”
“嗯,天凉,把新造的那件狐皮穿上,朕喜欢看你上身的样子。”
借着送她的机会,李隆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件事情透着不寻常,原本一个遥领算不得什么,可放在这个当口,他不得不多想上一层,因为安西大都护,是故相李林甫所领,李俶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是不是某种试探?意在窥测相位的归属呢。
虢国夫人府上的偏院中,刘稷缓缓地回过头,正好,那个修长的身影也转过来,与他正面相对。
一头柔顺的青丝绾在脑后,薄施粉黛的精致面容一见难忘,水汪汪的眸子含着一丝嗔怒,比微笑还要美上半分,微微起的红唇充满了诱惑,更不必说,随着她款款走近,那一袭薄纱遮掩下,令人血脉贲张的玲珑躯体,每一步都让他心跳不止。
可是理智告诉他,对方并非是来诱惑他的。
“国夫人所言,恕在下听不明白。”
“你不明白!”杨玉瑶在他身前一步左右站定,指着他的鼻子,声音又急又快。
“好大的胆子,敢在这京城之地,做出这等事情,还敢在本夫人面前装,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句话,不光你的人头不保,你的家人全都会受诛连。”
穿越过来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被人威胁到身上,他顿时想起,那五个被宰掉的吐蕃人。
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嚣张惯了,以为随便说上一句,人家就会乖乖束手就擒,他眼神一下子阴冷下来,脑子里在飞快地回忆着,从这里杀出去,最为快捷的路线该怎么走。
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对方为什么要亲自犯险?不怕自己拿住她,做为人质么?
疏不知,杨玉瑶心中的诧异更甚,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对方一付万事不理的模样,简直视她为无物,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不信。”
刘稷终于开了口:“用不了一句话,你立时便会气绝身亡,你又信吗?”
没曾想,杨玉瑶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笑了起来,让刘稷有些莫名奇妙。
“我信,上回,你让人家差点就气绝身亡了。”
“咳咳。”
刘稷被她的话,憋得一口气咽在了喉咙里,呛得直咳咳。
这女人的脑回路,他真是没搞懂,无奈之下一拱手说道。
“夫人究竟意欲如何,不妨明示。”
“你为何要掳走严庄?”
杨玉瑶的话,让他猛然醒觉。
“那天是你?”
“你以为呢?”
刘稷顿时无语了,来到长安城才三天,就和闻名暇尔的虢国夫人发生了关系,这算是穿越者的福利么?说出去也得有人肯信啊。
那可是华夏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姐姐。
“对不住,我不知道你在那里,也不知道,你为何会将我误认作他人。”
杨玉瑶一愣,这是道歉?还从来没有人因为此事与他道过歉呢。
“我有个习惯,每次心里不痛快,就会偷偷溜回别院,找个黑黑的无人的地方,一个人坐在那里,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不想,就这么呆到天明。”
这回轮到刘稷愣住了,难怪她会一个人呆在这么个地方,四周连个护卫都没有,真不是来抓自己的?
只是,回想历史上的那些评价,他不敢这么放心。
“所以,那天你并非等他人,而是突然撞见了我,担心贼人要害你,故意做出来的?”
“总比命丢了强。”杨玉瑶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既然对方如此坦承,刘稷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那天虽然没有蒙着脸,可伸手不见五指,你又是如何认出在下的呢。”
杨玉瑶突然走近,几乎贴在他的胸口,手指在他的身上划动,声音又滑又腻。
“奴有个本事,任何男子的气息,闻过便不会再忘,更何况,是如五郎这般地”
“雄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