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间、密林中,沿路而上便是一处石崖,越过石崖以后便是一个石洞、很深很大的石洞。
那两道白衣白靴的身影经过一番快速旋转后,终于稳稳落于地面,与他们一起“飞起来”的木木花却早已晕了过去。
石洞口、草木间,仲逸已侯在那里,见到木木花后他细细望去,但她很快被带到洞中
盘龙谷不淡定了,土司府里的管家一声令下,所有人拼命向轿子飞起来的方向追去,叫喊声连成一片,如同决堤的山洪。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在这盘龙谷中,仅仅靠一身“勇”是远远不够的。
众人忙活半天,最后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那千两银子的赏钱是要不到了,原本还打算去姑爷家讨杯喜酒喝,现在看来没有这种可能了。
“你们两个,快去姑爷府上就说小姐被劫走了,对方速度太快,没有看太清,请姑爷马上派人来营救”。
实在累的走不动,管家也总算看明白了此事,瞒是瞒不住了,若因为没有及时向两家禀告,一旦误了搭救的时辰,那才叫坏了大事了。
吩咐了这么一句,他又向自己的随从道“对了,马上回府,老爷那边也实话实说,请他尽快想办法吧”。
管家不傻就凭眼下这些轿夫、马夫、杂役什么的,难以成事,还是请土司派人来吧。
“小姐,老奴尽力了,若是老爷怪罪起来,你可要说句公道话啊”。
安排好这一切,管家默默的坐在草地上,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似乎在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密林高处石洞中,那两名男子将木木花送到洞中后,二人便再次来到洞外那快空地上。
脱去白衣白靴摘掉面罩,仲逸看到的是两个身材还算不错,但长相实在不敢恭维之人,这一看,看的他都有些后悔了。
凭借多年的轻功造诣,仲逸早已判断出这两个人的轻功相当了得,在某种意义上说,甚至可以与师兄和师姐相提并论。
自从下凌云山以来,仲逸还一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高手,尤其轻功而言,当初那个觊觎师父兵书、名叫无风的人,他的瞬间移位术就已经相当了得,但毕竟还是差了些持久力。
当然,那或许也与无风年纪长有关,而此次这两个年轻人,显然没有这一层顾虑。
天下武功皆有门派,哪怕那些深藏不露或多家柔和而成的杂家,只要寻根问底,总归能说到那门那派。
即便自创一派,也是一种派,只有没有失传,就会有人记得,有人去传承,更会有人将其发扬光大,如同凌云子于凌云山,仲逸师兄弟于凌云子等。
相比剑术、刀法、枪法,轻功似乎更冷门一些,学的人相对少一些,而有成就者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看这二人,只是做些跑跑腿、传传话之类的活儿,根本就不是背后之人”。
仲逸心中不由的疑惑道“那么,他们背后之人,又有什么来路”。
那二人相视一眼,之后再回头望望,双脚轻轻一抬,轻轻跃下山崖,犹如两只飘过的巨燕,很快消失在密林中。
这个举动令仲逸想起了师父曾说过的一个门派,在江湖中算一个小门派,一时记不起来。
“救人,那个姑娘”。
仲逸再次向山下望去,确定那二人消失在视线中,这便决定进石洞看看。
石洞很大,边上有根根竖起的火把,居中是一坛清水,水流发出涓涓之声,向北一侧是一排台阶、很规整的石台阶。
“我说兄弟们,你们说大哥是怎么想的这么俊俏的娘们,怎么就这样白白放着暴殄天物啊这是”。
几个人正在台阶上围着一张石桌,桌上放了一些酒杯、酒碗,几人随意说说笑笑着,丝毫没之前那两个男子冷冷的感觉。
洞顶一侧,仲逸已蛰伏在石壁之上,行如蝙蝠、很大的蝙蝠。
水池旁边,木木花正倒在那里,昏迷许久后终于缓缓苏醒过来。
“呦呵,这个娘们醒了,兄弟们,过去看看”。
台阶上,一名男子说了这么一句,那几人立刻跳下台阶,一脸的坏笑。
木木花才起身,才看了石洞一眼,刚准备喊一声来,却见几张贪婪的嘴脸向这边走来,终于失声大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可曾知道我是谁”。
那为首的男子嬉笑道“我管你是谁,来这里了,你什么都苦都不是了”。
木木花急忙躲闪,却见眼前去路已被堵死,他只得快速后退,后面是水池。
一失足,木木花脚下一滑,身子已向池中掉入,几乎在同时,她还不忘说了一句“本姑娘就是司死,也不会让你们再靠近一步”。
再次闭上了眼睛,木木花做好了最坏了打算一天之内,她遇到了从未有过的变故,大婚之日,竟然被莫名其妙的从轿中劫走,又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莫名其妙的石洞中。
“爹爹娘”,来不及说这么一句,木木花感觉自己又要昏过去了。
好像听到了什么响声,似乎打斗的声音,又似乎有人求饶,如同一阵风过,她终于没有了知觉。
这时,她感觉自己已经着地了,不过却没有感到一丝的凉意。
又不知过了许久,木木花的双眼再次睁了开来。
“你”,见眼前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就是方才两眼放光的这群人,如今一个个的死翘翘。
一阵慌乱,木木花立刻向洞外跑去。
才到洞口,她立刻收住脚,又是一阵恐慌。
只见眼前一人,一身常服,身材修好,只是单手后背,正面朝前方,如同早就在等着他一般。
“姑娘醒了”,片刻间,仲逸转身道“说说吧,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木木花抬头一望,双眉一紧,怯怯道“方才是你救了我”。
仲逸微微点点头,木木花立刻问道“你为什么带着面罩”。
“我一直戴着面罩”。
仲逸再次转过身去“姑娘,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说说,你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去吧”。
木木花立刻后退几步道“不不不,万一你是坏人怎么办我不告诉你”。
这话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相处也。
“我就坏人那石洞中那些人怎么倒下了不离开这里,你知道会有什么人来吗”。
仲逸无奈道“不告诉我你家在哪里,起码你也说个地方,只要你认为你认为是安全的就行”。
木木花不说话,频频眨眼,心里开始琢磨起来“这个人好像不是坏人”。
对,没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木木花想到这里,不由的向洞外的空地上跑去。
“这这么高的石壁,怎么走啊”。
木木花急忙收住脚,缺见脚下几块碎石顺势划了下午,连个星点回音都没有,只留下淡淡的曾浮土。
“姑娘,抓好了,走吧”。
不容分说,仲逸快速上前将木木花托起,微微闭眼,口中念念有词,木木花看的一阵好奇,便欲伸手去揭掉他脸上的面罩。
刹那间,二人脚下一阵风起,木木花眼睛微微一闭,忙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似乎风沙就进了她的眼睛。
“飞起来了”。
一阵欢呼,木木花再次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崖石壁,双手却紧紧抓住仲逸的手臂、抓的死死的。
木木花微微闭上眼睛,蓝田白云下,地面草木一片,皆被踩在脚下。
这一刻,似乎整个天地都属于她。
越过那条地面,河底的鹅卵石映出涓涓细流,这番景象倒是让她想起了什么。
“这种大侠,你该不会是之前抬轿之人,把我绑上山的吧”,木木花说到这里,又抬手准备揭掉仲逸的面罩。
仲逸迈过头,轻轻的回了一句“既是如此,那我又为何要将你送下山,这说不通啊”。
木木花仰面朝天,一脸陶醉道“说的有理,有理啊”。
越过一片密林,仲逸确定这个方向没有迎亲的人来,这才找了一块草地,双脚缓缓落在了地面。
“好了,这个地方安全了”。
仲逸后退两步,下意识挡住自己的面罩,最后吐出两个字告辞。
坐骑就在前面,见到仲逸后不由的发出一声嘶鸣,四蹄不停的刨着地面的杂草。
仲逸正欲上前而去,却见木木花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臂,大声说了一句“不,你不能将我放在这里,你不能走”。
仲逸驻足道“为什么”。
木木花“不行就是不行,这里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你随时可以回家”。
“不,我不愿回家,我已经无家可回”。
“那是你的事,告辞”,仲逸再次抬起逸脚,向前走去。
木木花突然尖叫一声,深深的埋下头,坐在地上,,嘟囔了一句“脚崴了,哎呀,好疼”。
仲逸立刻上前,细细盯着她的双脚。
“开,开不开”。
木木花突然抬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伸向眼前,仲逸面罩终于拿到了她的手中。
仲逸微微一惊,一脸不悦道“你耍诈”。
木木花默默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仲逸摇头叹道“好好好,算我多嘴,不说了,你快回家吧”。
木木花猛地抬头,看到仲逸瞪大的双眼。
“唰”,一声响后,一把淡白色的粉末迎面撒来,仲逸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努力伸手去抓,却很快没了知觉
大理城,盐课衙门中,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石成来回的踱着步,有些焦急的望着窗外,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快滚下去,滚,老子都喝饱了”。
见盐课衙门的程默和肖大可又端上来热水,石成差点就要翻桌子了。
还真是在天子身边呆过的人,伴君如伴虎学的那叫一个精,就连肖大可和程默这样的人说骂就骂。
不多时前,他们还说说笑笑的,说翻脸就翻脸,太可怕了。
肖大可不明所以,只得怯怯的说了一句“我石大人小的这便派人去找找仲大人”。
程默一脸的为难,他知道仲逸如去了盘龙谷,按理说他要向石成说的。
“既然仲大人没有说,我也不能说,他只是让我传话的,我已经完成任务”。
一路之上,程默反复想过这个问题我是仲大人的跟班啊,仲大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哪怕石大人与他交情不错。
“石大人,小的说的真是实话,仲大人一大早就出去了,有的时候特意吩咐过不让我们跟上”。
琢磨了半天,程默还是选择了仲逸保密“石大人,要不我去知府衙门再看看,那里钦差知府大人什么的”。
这话说的太高明了眼下大理府最热闹的莫过于知府衙门,刑部和都察院的钦差暂时入住知府衙门,英勇千户所的兵马驻在城外,还要知府衙门管着粮草、马匹。
若大理府是一个大院,那此刻的大理知府姜飞越便是这个大院的管家、大管家。
无心说仲逸去了知府衙门,为的就是将这个热闹推到一个更热闹的地步。
按照朝廷的旨意,仲逸也是领了此次查办怒江驿站被劫一案,他要去知府衙门也在情理之中。
石成一脸怒色,他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瞪了一眼程默,吓得这小子连大气儿都不敢多出一口。
“你们都退下,还待在这里干嘛”,一名锦衣卫百户说了这么一句,吓得程默和肖大可立刻退了出去。
二人正商量着如何安抚石成的怒气,一时没有解决的办法,左右不适。
这时,门外突然有衙役来报“英勇千户所的人来了”。
英勇千户所二人一阵头皮发麻来个锦衣卫的北镇抚司镇抚使还不够如今又来一个英勇千户所的人
“敢问,是英勇千户所的那位大人”。
那衙役皱着眉头道“是是京卫指挥使司的指挥佥事林宗武林大人”。
林宗武
肖大可与程默相视一眼,二人立刻齐声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林大人进来啊”。
好吧,锦衣卫北镇抚司和英勇千户所,你们都找仲大人,就由你们二人对付着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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