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你怎么来了”。
看到陈覃后,陈崔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喊了一声叔父,手中的兵器也就松了下来。
一般山匪并不认识这位昔日的户部侍郎,但有些头目对他并不陌生,其中不乏在陈府做过事的。
没错,是程覃,所有人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怎么不能来我能不来吗你个没用的东西,看看你给诸位大人添了多少麻烦”。
陈覃上前就是一通臭骂,之后便转身一脸笑意向林宗武说道“小侄儿不懂事儿,给将军添了麻烦,如今”。
众目睽睽之下,陈覃上前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起初,陈崔九一脸的疑惑,不过当他听到借一步说话时,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事情有转机,不然,叔父岂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上山
他立刻弯腰谄媚道“对对对,都是在下一时糊涂,冒犯了诸位大人,这边请”。
“我的这些兄弟们,总不能白跑一趟吧还有几个受了伤,怎么办吧”。来到一侧,林宗武顿时不悦道“剿匪是奉命行事,你们竟敢如此抵抗,好大的胆子还有铜矿”。
才说这么一句,陈崔九立刻上前制止道“谁说不是呢早知道这样,我们又何必对抗诸位大人呢至于其他的就不说了吧”。
在陈崔九看来,陈覃能在此刻上山十有八九办妥了,否则林宗武岂会让他上山,还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
若如不然,仅凭他一个通匪的罪名,足以将他拿下。
话已至此,林宗武不再言语,依旧板着脸。
陈崔九与陈覃嘀咕一番,而后他上前道“这样吧,为兄弟们准备了些银子,至于将军您嘛这个数”。
话未讲完,陈覃竟抡起手臂,准备一个耳光扇过去“你就站在这里说啊干指头蘸盐,倒是行动啊”。
还好躲得及时,陈崔九下意识摸摸脸庞,心中暗暗骂道“凭什么打我要不是看到我爹的份上,先做了你这个老东西”。
这样的侄子,也只有做山匪的命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黑金山藏银之地已被找到,苦力们悉数走出地洞,终于见到了那格外明媚的阳光。
黑金山,结束了
午后,陈府。
陈覃做梦也没有想到今日将是他在这个大院里的最后一日。
一通匆匆的敲门声传来后,陶朔立刻跑去开门,看到的却是陈崔九、黑金山的老大。
接到通报,陈覃简直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你怎么来了黑金山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是如何摆脱城外的哨卡,直接就进了府了”。
陈崔九那里的顾得上这些,他进门便直接开口道“叔父,现在就不要说这些了,朝廷的官军围了黑金山,看样子是要动手了,好在山上有暗器机关,我估摸着还能顶上日的”。
见陈覃早已哆嗦起来,陈崔九继续道“我已把山上的藏银运下山,走的是山崖后的水路,现在就是来告知叔父府里的银子尽快转移出城外,否则,一旦黑金山被攻下,弟兄们有人招供,陈府就保不住了”。
陈覃似乎还没有转过弯来,不停的自言自语道“那么多银子,如何一时半会能运出去再说了,这也并非我陈家一家所得,弄出个好歹来,可就完了”。
什么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过大世面
六神无主之时,正是风浪足够大时,没有任何一人能料到所有的意外,处惊不变,也只是因为还不够惊而已。
连日以来,陈覃一直在惊慌与无助中度过,陈崔九的突然出现,则将他心中最后那根稻草压倒,这位昔日的户部侍郎、一下子就蔫了。
陈崔九着急道叔父啊,如今也不是非要搬这些银子,但这些东西留在府里,反倒会害了我们陈家,只要将东西部转移出去,他们也查无对证,到时我们在来日方长。
陈覃下意识点点头,似乎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主意了这些白花花的东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但此刻砸在他手里,就是一道道的催命符啊。
之前,陈覃已打通知府衙门,只要绕开姜飞越这个新来的知府,出城不是问题,城外是布政司和按察司的人马,这一点他还是有足够的信心。
只是他没有想到,如今城外还来了英勇千户所的兵马,这些人马在云南境内,还是没有人可管得住的。
本能的避险,来自本能排除厉害,经过一番思量,陈覃觉得自己还有最后的机会就这么干吧。
陶朔,你进来一下。
在这紧要关头,陈覃还是想到了陶朔。
“叔父,外边的马车早已备好,我还带了一些兄弟,很快就可以搞定”。
陈崔九也不避讳陶朔,而是继续向陈覃道“还有上次我给你说的,关于那些书信,就是京城方面的”。
陈覃长长叹口气,无奈道“其他的证据都被我一把火烧了,至于京城往来的那些书信”。
犹豫片刻,他直言道“关键时刻,这些东西还能救我们一命啊,没有京城的把柄在手,否则,还有谁替老夫说话”。
陈崔九立刻明白了那些所谓的证据,就在陈覃的身上。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行动吧”,说完这句,三人立刻出了屋门。
陈府,结束了
当仲逸与刑部和都察院的钦差到知府衙门时,陈家叔侄已被带到堂下。
陈覃与陈崔九对视一眼,立刻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金山的其他头领很快就部招供,尤其像乔二这样的人,他们认为这一天迟早会来惊动了锦衣卫,能有好下场吗
黑金山被剿,其他山寨纷纷放弃抵抗,在那些山匪头目看来当初,你陈崔九要杀人灭口,此刻倒正是回报你们的好时刻。
一时间,知府衙门挤成一团,作证之人竟大有超过问罪之人的节奏
盐课提举司衙门,仲姝一如既往回到大院,随意查看一番,之后便回到自己房中。
对这镜子,她细细看着脸上的微微发红,不由的冲镜子里的自己浅浅一笑。
许久没有使易容之术,手法却不见半点生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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