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是一个多事之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脏不好者慎入。手机端
闹了半天,提举大人被盗贼绑走了
王核这句话,足以让在场所有人愕然,若不细细品的此言,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盗贼,还是悍匪
“要说啊,你们真有所不知,早在仲大人入翰林院之前,曾在蠡县县衙做过事儿,那个时候就剿过匪,莫说一个小小的盗贼”。
程默似笑非笑道“我说王大人,你就不能盼点仲大人的好吗”。
王核有些不在状态,他不太自在的挪挪身子,向程默回了一句“本官倒是希望仲大人安好,可现在这不是见不到他,也跟着急吗”。
这位从六品的同提举大人,对一个口口声声被称为别人跟班的程默,说话的语气已客气了不止一点点。
这个微微的变化,在场很多人都感觉到了、感觉到了王核泄气的底气。
“诸位都是有品阶的大人,今晚这事儿再明白不过盐课衙门大院里遭了贼,身为提举的仲大人,应该做什么”。
见仲姝已经起身,一旁的刘妙妙走了过来,仲姝向里走去,快进门槛时,转身向身后的人说了一句“这不明摆着吗你们发现了窃贼,仲大人也会发现,你们说他会去哪儿了呢”。
众人再次交头接耳,开始一番窃窃私语仲大人去了哪里又会去哪里呢
程默急忙上前道“夫人,你还有什么吩咐”。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站到各自的位置上,默默的看着仲姝。
毕竟眼前这位女子,是他们提举司提举仲大人的夫人。
仲姝稍顿片刻,而后两字一句道“出去”。
“走走,快走,仲夫人,在下告退、打搅了”。
眨眼间的功夫,方才那些人已来到了屋外。
不少人都悔青了肠子若是老天再给一次机会,老子我是绝对不会进这个屋子了。
找死的节奏,这叫什么事儿呢
“仲大人,你们快来看那是仲大人耶”。
还是肖大可眼尖,他指着不远处的几道身影,众人立刻寻声而去。
有些摇曳的火光下,仲逸正带着几名衙役走了过去。
见过仲大人。
副提举姜军和吏目蔡一书为首,所有人都朝这边拜道。
同提举王核有些木然,他似乎还要辨认一下方向,在一名随从衙役的提醒下,终于来到迎面而来仲大人的身边。
下官见过仲大人。
一个颤抖,王核几乎要跪了下来。
仲逸也没有上前去扶着他,而是转身向屋里走去,他要看看他的夫人。
“哐当”一声,门再次被关上,程默站在了那里,就像一个值守的衙役。
人群再次开始异动,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而这些声音背后,则是一颗颗不安的心、不安的心跳。
仲逸随身带的几名衙役,正立在外围左右两侧,一脸的严肃,倒仿佛是在看着这些人似的,气氛有些尴尬。
“既然仲大人没什么事儿的话,咱们还是先回了吧”。
王核说了这么一句,准备离去、颤抖的离去。
程默那里会肯
他抬高了嗓门,大声的喊了一句“王核,你给我站住,仲大人让你走了吗”。
这么一说,肖大可、连同他带着的人,也都纷纷警觉起来。
“回去,没有仲大人准许,任何人不得离开这里半步”。
说话的是一名一等衙役,也是刚刚随仲逸来这里的几名衙役头头。
“嘿,你说的是对的,我们提举司衙门上上下下,都应该听仲大人的”。
不远处,由远渐近,一个身影渐渐走了过来,大家这才看的清楚这不是库副使刘通吗
肚子痛的毛病,这么快就好了
刘通啊,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肖大可对自己的这位副使是再了解不过的,这么多年的打交道,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刘通笑道现在是不拉了,待会儿就不知道了。
被人看不上的人,那才是真的不入流,王核早已对这根墙头草失望之极,再也不抱有多少希望。
事已至此,自求多福吧。
刘通一点都不傻他早已将这场较量看的清清楚楚,王核根本就不是仲逸的对手,差的不是一点点。
一句没有仲大人的准许,谁也不得离开这里,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屋门前,各怀心事者有、幸灾乐祸者有、担惊受怕者有,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良久之后,门再次被打开,仲逸缓缓走了出来,程默见状,与肖大可等人立刻围了上去。
这么晚了,大家都辛苦了,盐课衙门最近事儿多,之前是纵火案,今晚又遭了窃贼。
仲逸随意向众人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又反问道“那你们说说,我们接下来,当如何”。
该怎么办
王核不知道,姜军、蔡一书不知道,怕是其他衙役也不知道,大家相互看看对方,无非就是求个心里安慰而已。
片刻之后,一个声音传来,众人这才知道缓过神来。
仲大人,你身为盐课提举司的提举大人,我们都听你的。
说话的是蔡一书,他这个吏目,做的还算是明白,倒是给别人开了个好头。
仲逸似乎也很满意这个提问,不过依旧一副很淡定的样子“遭贼了嘛,自然是要捉贼的”。
王核急忙转过身来,满脸笑意道“仲大人所言极是,我们应该再增派人手,再到各处搜查一遍才是”。
看这架势,王核又准备向他的衙役发号施令了。
仲逸微微摇摇头,一手拉住王核,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王大人莫要急,窃贼我们早已抓住,现在就该审讯一番了”。
什么窃贼被抓住了
众人又是一个惊奇,不过对大多数人而言,这毫无疑问是个好消息盗贼落网,盐课衙门威武。
王核差点从台阶上摔了下来,有些惊慌失措道“仲大人我们没听错吧窃贼,就这样抓住了”。
人群中一阵异动,仲逸已下了台阶,向方才来的方向而去,衙役们立刻跟了上去。
“王核,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程默特意来到王核身边,一副报一箭之仇的样子“方才不是很牛吗听到了吗窃贼被抓住了,接下来,就看你王大人怎么收场了”。
火光还算亮,王核难掩脸上一阵青来一阵白,难堪到极致。
程默大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呢,一名衙役向程默问道。
这是一名二等衙役,方才还一口一个王大人的叫着,叫的那叫一个亲。转眼的功夫,立刻意识到一个道理仲大人,才是这里的天。
程默狠狠瞪了王核一眼,向那衙役甩手斥道“这还用问吗审窃贼,当然要去大堂了”。
那衙役微微一怔,而后频频点头“程大哥说的对,说的对,小的这便去大堂”。
衙役们一溜烟走了,程默也背着双手慢悠悠的向前而去,唯独留下一脸凌乱的王核站在那里。
王大人,走吧,还得要仲大人派人来请你去吗。
才走几步,程默便回头向王核说道“方才,我已经说过今晚,我会记住你的”。
王核几乎要背过去了虽说这里是盐课提举司,但他能用的只是那些个衙役,而所谓真正的靠山,现在还不知道在那里
可是,就是那些个衙役,大多已经不像以往那样对他忠诚,若真是遇到个什么意外,真正能派的上用场的,也不知道有几个
从来都没有这么恐慌过、在自己的地盘上。
月色下,大堂灯火通明,盐课提举衙门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全到了。
一如往常,身为提举的仲逸端坐正堂、堂下是副提举姜军、吏目蔡一书,还有肖大可、刘通等人。
负责记录的,还是蔡一书,而班头小墩子则依旧站了出来今晚,他又是负责夹棍伺候的衙役头头。
副提举姜军一旁还有一把椅子,毫无疑问是同提举王核的,只是这把椅子的主人来的晚了一些,直到众人到齐后,最后才来了一个有些颤抖的身影。
别开生面的一场的审讯,好多人还是第一次,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开始吧,堂下之人报上名来”。
仲逸也不再拖泥带水,伴随着一声惊堂木之声,左右两侧的衙役皆已准备停当。
“仲大人问你们话呢,听到了没有”。
小墩子上前一步喝道“若不从实招来,小心公堂之上这顿板子”。
敢行窃盐课提举司衙门真是活腻了,这次过堂,几乎所有衙役对堂下之人恨之入骨。
“小的名叫常威,家住”,堂下二人很快招供,速度之快,有些超乎其他人的想象。
蔡一书看着一旁的书吏在熟练的记录,他又仔细核对了一遍,希望能找出更多的蛛丝马迹。
又是个银枪蜡头,如同当初的鲁大头,徒有一声虚名,无非是用来吓唬别人的。
真正不怕是死的人,往往有两种特别聪明之人,知道自己肯定活不了了,那何不做出一番慷慨激昂之状还能落个好名声。
还有一种特别愚蠢之人,他们往往认为无论一番慷慨激昂,还是卑躬屈膝,最后总能博得主宰命运者一丝的同情,亦或天真以为死后可投胎转世云云
前者,需要超级的聪明,而后者,紧紧需要不聪明足矣。
显然,这两个深夜潜入盐课提举司衙门的窃贼,属于后者。
“大人饶命,小的全招了,我们二人收了别人的银子,说是来盐课衙门弄出点动静来,这便没事儿了,谁知被高手所察觉,就”。
为首的窃贼说道“我二人绝无动衙门里任何东西,也未伤到任何一人的半根毫毛,请大人明察”。
“哦,原来如此,这也就能说的过去了”。
这二人如此招供,在场大多人已渐渐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有人花银子雇的窃贼,为的就是掩人耳目,目的就是给某些人一个合理的借口,带着衙役到仲大人的房间进行搜查。
而到了仲大人的房间,也绝不是为搜查所谓的窃贼,而是为了将那个叫刘妙妙的女子与仲大人在一起的情景,让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而那能抓住两个窃贼的高手,自然也不用别人多说一定是仲大人身边的高手、从京城来的高手。
当时,在江边发现贩卖私盐的,就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手,而那晚发生纵火案后,将四名高手全部拿下的,或许是程默,也或许是另有高手。
总之,仲大人是从京城而来,他身边无论带多少高手、带什么样的高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多么狠毒阴险而又不是很高明的招数,可惜了
“是何人花银子雇的你们二人又是何人将你们二人抓获,从实招来”。
仲逸这么一问,刻意调整了两个问题的次序,而其他人却并没有听出来其中的奥妙所在。
果然,那为首的窃贼说道“启禀大人,我们二人确实大开眼界了,你们盐课提举衙门,确实有高手啊”。
此言一出,果不其然,仲逸拍木大怒道“公堂之上,休得胡言乱语,那里来的高手你们二人又是如何被抓活的从实招来”。
那二人频频点头道“大人我们说的句句属实高手轻功太高,太快,没看清”。
“哦”,台下一阵微微的唏嘘声,有人明显的不信。
轻功太高,太快,没看清
“请大人们一定要相信我们二人说的话啊”,那窃贼又开始特意强调。
你们口中所说的高手,反正也不在堂上,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仲逸正色道“那背后指使你们二人的,又是何人若再信口雌黄,本官绝不饶恕”。
那二人相视一眼,而后怯怯回了一句“大人,做我们这一行的,有个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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