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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知州衙门

    “说说看,这些地痞纵然有万般不是,也罪不至死,怎么被杀死了呢”。

    仲逸听完程默的话,连连反问起来“还这么巧恰恰就是那天在城根面馆闹事的几人”。

    程默一脸的不解,他哪里懂这么深奥的道理

    这几个地痞之死的消息,他只是比仲逸早知道一点而已。

    “仲大哥,你说会不会是这些人作恶多端,平日里得罪人多,保不定是被什么人动的手”,他只得试探性的说了这么一句。

    仲逸则并不赞同“若是那样的话,城中众人应该知道个大概他们得罪了谁,对谁做了什么就像那日在城根面馆时,大家都看在眼里,那点事也绝对不至于事后要动手杀人吧”。

    这话说的没错,仲逸这不是在为自己开脱,恰恰是担心托雅的老爹老陈头这些人前段时间才在城根面馆闹过事,最后也算是被教训了一番,如今出了事,难免会有人联想到老陈头。

    这样的想法冒出心头,但仲逸还是再次自我否定了那日那点争执,顶多也就是文人间的比试而已,最后还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大家都有台阶下,也算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那些人自知理亏,更不会再来找事,而一向老实本分的老陈头,岂会自找麻烦

    托雅很喜欢在书院的生活,大家都看在眼里,老陈头高兴还来不及呢,何必还要纠结于多日前的那点小事呢

    瓜田李下,但凡有点起因,再结合一个无法辩解的后果,就会引发出无数个推测和说法来。

    虽出自翰林院,但仲逸接触刑狱远在他入京城之前,早在初下凌云山到蠡县做樊文予的幕友时,就曾遇到蠡县邹家命案、牛头山命案。

    到京城后,尤其做了翰林院编修时,领到的第一个差事,就是去查处保定府博野县繆大柱夫妇被杀一案。

    刑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视线。

    樊文予从蠡县知县任上入京城后,一直在刑部,从照磨所照磨到刑部主事,再到刑部郎中,以至于如今的都察院佥都御史,也同样属于三法司的范畴。

    那怕是耳濡目染所练就的直觉,仲逸同样能够察觉到这绝不是一桩普通的命案。

    “快,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去城根面馆”。

    仲逸向程默叮嘱道“待会出门,什么也不要说,尤其不要惊动那些学生”。

    “嗯”,程默重重点点点头。

    不要准备,随时就可以启程。

    “仲先生,仲先生”,院里已经有人开始喊叫了。

    程默对这个声音不算陌生,他见到喜子时,首先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程默大哥,不好啦,不知何故,面馆来了一帮衙门的差役,将我师傅带走了”。

    喜子几乎要哭道“托雅姐现在正朝面馆奔去,让我来请仲先生,看看能想什么办法面馆现在乱成一团了”。

    “衙门的人有什么好怕的不必担心,我家公子看看再说”。

    毕竟是从京城来的,又奉了皇帝朱载垕的旨意,程默潜意识里不怕衙门,就怕此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见喜子魂不守舍的样子,仲逸也没有多问其他,原本想前往城根面馆看个究竟,但转身一想如今那些地痞已死,老陈头也被带到衙门,面馆既非案发现场,也没有他要找的人。

    看好托雅,告诉她我会尽快想办法。

    仲逸向程默吩咐了一句“先把喜子送回店里,之后你再回书院,到时咱们一起去衙门”。

    “那敢情好,仰仗仲先生了,办这么大的书院,能有衙门的准许,仲先生一定会有办法救我师傅的”。

    喜子连连点头告退,临出门时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

    很明显,若非仲逸奉旨前来的这个特殊身份,衙门的人应该早就找到书院了。

    毕竟,那日的事儿好多人在场,即便作为证人,仲逸也是要去一趟衙门的。

    与其让别人勉为其难,还不如自己主动前去。

    当程默从城根面馆再次回到书院后,二人便直奔衙门而去。

    毫无意外,锦衣卫的五名校尉再次跟在他们身后,是以书院伙计的身份,随主人一起去的。

    或许认为去衙门事关重大,锦衣卫的王姓总旗亲自带队

    大明朝、朝廷在辽东废州县,立军卫制,修边墙,实行军垦,使辽东地区城镇林立,农业发达,工商业进一步发展。

    据此,辽阳也就成了辽东地区的军事重镇,又是辽东经济最发达的地方,以辽阳中心设有六个卫一个州。老陈头并非军户,那些地痞也并非军士,这个案子也就到了当地知州衙门。

    知州姓张,是个年纪近五旬的老头,此人中等个子、皮肤黝黑,但看上去精神头十足,颇为老练。

    知州为从五品衔,仲逸这个翰林院的侍读学士也是从五品,只因他是从京城而来,又奉了皇帝朱载垕的旨意,知州大人还是以迎接上官的礼仪对待。

    仲逸算是微服私访,故此张知州并未惊动其他同僚,那桩所谓的命案还不到坐堂审理的时候,二人就算是打个照面而已。

    这番客套与礼仪,也就在私下里进行了。

    衙门中,偌大的客堂,几杯热茶,仲逸再次有了品茶的机会。

    至于那几名穿着布衣的锦衣卫,张知州自然是明白人,连同程默,只要是仲逸身边的随从,他都没有阻拦,而且被请到隔壁屋中,同样有茶水、点心招待。

    衙门中其他官吏不明所以,张知州也没有解释,都是他亲自安排的。

    这个道理很简单仲逸是皇帝所派,而他身边的人,自然保不住同样为皇帝所派,那个也惹不起啊

    这样的场合,寒暄,总是在所难免。

    但同样是这样的场合,寒暄,往往不只是寒暄。

    “仲大人一路辛苦,漠北的战事刚刚告捷,听说朝廷对将士们的英勇十分满意,尤其林将军、仲大人,被当地传为佳话啊”。

    仲逸微微点头“张大人言重了,这都是万岁天威所在,将士们舍生忘死的结果”。

    不用说,谁也知道是这样的回答。

    张知州继续道“听闻仲大人是原礼部尚书袁大人的贤婿,说来惭愧,算起来,张某人还是袁大人的学生呢,袁大人可真是个好人啊”。

    咳咳,说到岳丈,仲逸急忙起身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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