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郡面对的敌人,也就是那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往往都是从北侧越过长城或者从西侧叩居庸而入,因此当时进攻南门的汉军并没有遇到铁门阻拦。
铁门存在的意义自然就是在木制城门被撞开之后落下,可以作为又一道屏障,还能够在故意放小部分敌人入城之后利用优势兵力对其进行歼灭。
很明显,现在独孤须达遇上的,就是铁门在发挥后一个用途。
铁门落下,北周骑兵也骤然被切成三段。
昏暗的街道上,火光乍起,屋顶上冒出来一道道人影,火枪的声音顿时如炒豆子一样从街道上、城墙上和瓮城上响起。
“中计了!”独孤须达暗叫一声不好。
下一刻,子弹已经如风雨一样扑面而来,北周骑兵几乎应声落马。一个个手持盾牌的刀盾手出现在视线的尽头,他们迈动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而弓弩手紧跟在他们的后面配合着射箭压制。
不少落马的北周士卒尚且还有一战之力,但是并不能算非常宽阔的街道上,如此密集的箭矢让他们根本抬不起头来,只能借助堆积的战马尸体勉强遮挡,可是即使这样也挡不住很多箭矢从天而降。
火枪手们完成三轮射击之后,一个个也上刺刀,冲上街道,刀盾手们更是加快脚步。
被火枪加上箭矢这么暴风骤雨一样洗礼一遍,再加上北周骑兵们本身都已经放松了警惕,一时损失惨重是必然的,且不说那些已经战死或者奄奄一息的,轻伤的也几乎人人都有。汉军刀盾手和火枪手冲上来,对付他们几乎和砍瓜切菜一样容易。
独孤须达的一条腿也断了,他听着城门外的枪声、爆炸声和嘶喊声,再看看那些已经快冲到自己面前的汉军,心中愤懑不已。
该死的宇文贡,竟然真的没有守住这座城!
“这里有条大鱼!”一名眼尖的汉军士卒喊道。
独孤须达大吼一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挥动佩刀扑向汉军。
刀盾手们并没有和他客气,盾牌举起,挡住了独孤须达的劈砍,紧接着同步向前,硬生生撞开这个连走路都已经不方便的家伙。独孤须达还想要挥刀劈砍,他的动作彻底惹怒了汉军将士,刀剑纷纷冲着他招呼,很快他的动作就停滞了,仰天倒下。
枭雄之梦,割据一方,似乎距离自己很近,但是须臾之间又远去,抓也抓不住了。
独孤须达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血在流逝,生命也在消散。
一名刀盾手踢了一脚,见独孤须达再无反应,便切下了他的首级。
将军已经说了,抓了的大鱼里已经有宇文贡和崔彦睦了,别的只要首级就足够,现在的汉军可没有那么多余粮。实际上罗毅也是害怕抓到了活的北周将领之后,他们会煽动俘虏们闹事,毕竟这一战下来光是投降的俘虏就有好几千人,人数上甚至都已经和汉军持平,真的要是闹起事来的确很棘手。
城里城外,枪声都已经逐渐平息。铁门再一次升起,城门上的汉军火枪手进入瓮城中,对那些负隅顽抗的北周骑兵补枪。这些北周骑兵多数都是鲜卑人出身,投降的可能性不大,留着也没用。
汉军将士已经送来了独孤须达的首级,验明正身,就是本人。
罗毅看了一眼这个对手,让人拿下去封存了。
这家伙如果再历练历练,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骑兵将领,可惜他的野心太大了,却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且不看看他老子,也算得上一方枭雄人物了,都没有他这么张扬。
现在可不是乱世了,随着战争一路向北,和平也即将来临。
瓮城中的战场打扫要比城中还来得轻松,这也多亏了轰天雷,这些埋在地里的火药罐被点燃之后,爆炸威力十足。罗毅很庆幸自己从南方出发的时候专门去仓库里搜罗来了这些东西。
轰天雷几乎是和震天雷一起研发的,但是很可惜这种埋在地里、需要敌人主动过来才能点燃触发的家伙,属实是没有什么用武之地。现在的汉军又不是防守,而是在全线进攻,轮不到汉军给北周军队设埋伏。
今天也只是凑巧了。
罗毅本身也没有想到这东西威力还不小,还好他当时机智,没有把这东西埋在城里,不然的话恐怕两侧的民房都得掀翻了。
而且除了轰天雷,汉军将士还从城墙上向下丢震天雷,因此其实被困在瓮城里的这些北周骑兵才是最倒霉的,很多人都已经血肉模糊。至于城外剩下的六七百名北周骑兵,应该是最幸运的,火枪手们的重点本来就不在他们身上,一轮打过去也就是折损了几十名骑兵。
现在他们显然也不敢再靠近城墙,没有了独孤须达的指挥,他们也就只是一盘散沙。汉军陌刀队已经从城东和城西两个方向绕了过来,随着一声炮响,这些北周骑兵再无盘桓逗留的勇气,果断的向外突围逃窜。
他们到底是骑兵,陌刀队也追不上他们,只能就此作罢。
虽然只是一举拿下了半数敌军骑兵,但是作为主将的独孤须达以及众多偏将、校尉几乎全部伏诛,剩下的那些家伙根本不成气候,就让他们跑到昌平郡或者渔阳郡也无妨。
城中万家灯火再一次亮起,宣告这一场战斗以汉军的全胜告终。
罗毅不由得好奇,知道消息的独孤永业,又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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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罗毅在燕郡城头为胜利欣喜的时候,居庸关外,李靖和牛弘已经把这个家伙骂了好几遍。
海军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竟然还没有搞定燕郡那边,而他们在居庸关外的佯攻估计已经被看穿了。
来到居庸关下之后,李靖和牛弘就马不停蹄的率部攻城,火炮架起来打的不亦乐乎,不过等到轰完几轮之后,汉军的进攻就显得有些软弱无力,毕竟李靖不可能把所有的兵马都派上去。
和火炮轰击比起来相差甚远的登城进攻,显然就引起了独孤永业的怀疑。按理说你们都已经把城墙扒开了一道口子了,不应该全军压上么,怎么还有气无力的?
结果就在今天下午,独孤永业尝试着率军从缺口杀出去,一路推进到了距离火炮阵地不过十几丈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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