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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九章 浴血湘水

    而陆师打的也很凶猛,偏偏是被给予厚望的水师,最终被拦江铁索挡住进退不得,竟然还是等到陆师打下了营寨才解救了水师。

    因为这个原因,水师上下都觉得有些抬不起头,之后的追杀也甚是凶狠,等到李荩忱的命令送过来的时候,王昌都带着水师船队杀到了公安城外,之后更是直扑巴陵矶,一路上可以说是马不停蹄。

    但是归根结底这一路上水师更多的时间是在行军,而其最大的对手荆州水师也不是被战胜的,是自己主动投降的,这就让很多人在背地里都说水师只能投机取巧,根本没有办法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敌人。

    对此王昌以降自然都是憋着一口气呢,现在已经在湘州城下,说什么都不能再让萧世廉抢了先。

    那样水师还要不要面子的了!

    当初陈智深进攻蜀郡的时候,水师是主攻,是决定性力量,现在进攻的是江南的城池,水师更不能落后。王昌很清楚,等以后李荩忱转而北上的时候,水师恐怕就真的要沦落为后勤大队了,尤其是现在打造的五牙大舰,很难克服海上的风浪,就算是水师真的想要继续发挥战场上的作用,也得等新式的海船建造出来,那时候北方还有没有敌人都不知道呢!

    留给水师的机会不多了,身为蜀汉水师的统帅,王昌在感激李荩忱没有直接让戚昕替换他的同时,也必须要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

    “将军,火船都已经准备好了,”姜先快步走过来,迟疑一下还是说道,“属下请求作为前锋!”

    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这名猛将,王昌一时间有些犹豫。这也不怪他,之前的夷陵之战姜先的确打得不好,当然主要责任不在他,但水师没能突破拦江铁索,身为前锋的姜先肯定是要承担指挥和安排布局上的责任的,尤其是作为前锋的三条五牙大舰,其中的两条都因为损伤实在是厉害不得不提前返回造船厂维修,对此负责指挥的姜先更是主要责任。

    这也让王昌这个时候有些犹豫,不过他还是微微颔首。

    姜先此人的能力的确摆在这里,而且另一个崭露头角的将领邱志现在正在重新整编群龙无首的荆州水师,一时间也抽掉不出来。

    “必须要打出水师的威风!”

    湘州毕竟是连接中原和荆南甚至是岭南的重镇,水运是货物南来北往的主要方式,因此城池的水门修建很高大,并且通过引入城中的湘江水可以轻松的抵达城池的大部分地区,这也让水门的争夺同样变得重要起来。

    已经被拆干净的码头上,一面面大盾竖起来防止城头的箭矢,而临时从船上拆下来的投石机、床子弩等森然列阵,相比于晃动的船只,显然距离更近、面积更宽阔的码头是更好的选择。

    而原本布满船只的河道这个时候已经被完全清空,水面上漂浮着的木头和尸体等等还在述说着昨天晚上交火的激烈。而准备好的火船已经沿着河道摆开,船头都经过加固,可以应对冲击。

    不管怎么说水门的下半部分都是木头制成的栅栏,就算是有再好的防护措施,也经不起火船接二连三的冲撞。

    火焰永远都是木头最致命的敌人。

    随着姜先一声令下,第一排火船已经飞速的向着水门冲过去,而水门上的南陈士卒也在拼命的射箭,操控火船的水师将士不断有人中箭倒下,但是这个时候火船的速度已经提升起来,火焰也已经被点燃,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这些船只带着熊熊烈火扑向城门。

    “砰!”一声巨响,有如离弦之箭的火船撞在栅栏上,火焰顿时顺着木头制成的栅栏向上攀爬,而城门上投掷下来的石块压在船只上,很快就把火船砸沉,可是栅栏上已经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火焰,等第二条火船也撞上来的时候,这火焰再一次疯狂的燃烧!

    “放箭!”姜先大声吼道,身为偏将军,他应该已经有三四年没有指挥过走舸这样的小船了,但是现在为了这一场大战的胜利,更是为了自己的名誉,这些都不重要了。

    走舸上的弓弩手拼命的向城头放箭,而桨手们也在整齐的口号声中驱动船只飞快靠近水门。

    一声呼啸骤然破空,石头重重的砸在旁边一条走舸上,走舸剧烈的晃动了一下,顿时失去控制,顺着水流撞在一旁的堤岸上,船只很快就进水,船上的士卒纷纷逃命。但是姜先看也不看损失的船只,只要船只被击中,几乎也就等于失去了进攻能力,那么对于姜先来说,这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了,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在前方。

    水门上的建筑本来就不多,但是布置了大量的床子弩,在水门后面还有投石机,只不过昨天晚上蜀汉水师已经集中力量用投石机轰击城墙,现在城墙上的设施都已经被夷平,但是还是有两台床子弩被修复,而显然城门上负责指挥的陈叔坚并不打算在蜀汉水师投石机的虎视眈眈之下贸然暴露自己的最后这两个依凭,一直等到姜先的前锋发动进攻,陈叔坚方才下令施放箭矢。

    两支粗大的铁矢骤然跃出城门,卷动呼啸的风直扑向水面上快速逼近的走舸,一支铁矢正中目标,从姜先的旗舰尾部扎进去,顿时刺穿了两名士卒的胸膛。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恐怕就是这铁矢的劲道很大,并没有停在船上,而是直接带着两个猎物落入水中,水面上顿时泛起层层涟漪。

    血红色的涟漪。

    而另一支铁矢则从两艘走舸的中间穿过,呼啸的风让船上的士卒都打了一个寒颤。

    城头上的床子弩没有下一次发射的机会了,七八个石弹几乎同时命中了它们所在的位置,也顺带将水门上这最后一点儿城垛也摧残干净,整个水门上只有一面面盾牌还在勉强阻挡着从城下射过来的箭矢,而士卒想要搬动檑木滚石,就只能弯着腰了,否则就擦着头皮飞过去的箭矢会随时收掉他们的性命。

    又是一轮石弹投掷过来,密集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