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老大和老二两人来说,无疑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但是他们二人心里非常清楚,襄国只能守得一时,早晚会有破城的时候,若是到了那样的境地,则万劫不复,石鉴谋划多年的大业将会付诸东流,他们也一样会死无葬身之地。
“属下明白了!”二人郑重的点头应道。
天黑之后,两人缒城而下,趁夜朝鲜卑方向去了,由于骑马走大路容易暴露,他们只能先徒步穿越封锁,再想办法。
在屯点被偷袭之后,冉闵险些杀了两个屯长,以儆效尤,所有人因此再度进入了紧张的状态。而襄国久攻不下,冉闵不但没有撤军,反而就地屯田驻守,这让身在邺城的王世成,倍感担忧。
“大人,王将军来了!”一个手下前来对秦怀山禀报道。
秦怀山抬头一看,连忙放下手里的笔,起身相迎,说道:“将军!你怎么来了?”
“听说了吗?陛下如今屯田襄国城外,既不攻城,也不撤军!”王世成径直说道。
秦怀山点点头,说道:“此时老朽已经知道了,但这是陛下的命令,我们也只能听从吩咐!做好份内之事!”
“这仗不能这样打下去了!速战不成,便应该撤军!怎么还在襄国屯田长驻了呢?”王世成有些焦急。
“陛下已经将襄国团团围住,只等着石鉴粮草耗尽,不战而降。”
“难道大人以为鲜卑人会坐视不理吗?他们一定会挥军南下,支援襄国的!”
高尚之一边拉着王世成坐下,一边说道:“陛下已经封锁了通往鲜卑的道路,石鉴想派人求援,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另外,鲜卑若是南下,陛下也一定会提前收到消息,可做提防!”
“我总觉得这仗这样打下去,要出大问题!”王世成颇为焦虑的说道。
“将军,放宽心!咱们现在要做的,是保证军需的及时供给,和兵员的操练,以及日常的防卫。”秦怀山捋捋胡子,问道:“听说前两日,将军亲自带兵消灭了一伙流寇,有所缴获!”
王世成点点头,说道:“正是,缴获了几十匹马,数百牛羊和一些粮草!如今天下大乱,到处都是流寇盗匪,不得不防!”
“没错,我们虽然没有身处前线,也是责任重大!”
“明日我便让人把这些牛羊粮草,送到邯郸,只要陛下有需,可以尽快送达。”
“将军思虑周全!”
“只是如今陛下屯兵在外,先生难道就没有劝一劝吗?”王世成问道。
“劝?我等怎么劝?陛下事先没有告知任何人,直接令人这样行事了!等老朽知道的时候,都是四五天之后的事情了!”
“哎”王世成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大魏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就看鲜卑人会不会在关键时刻伸以援手了,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咱们可以顺利攻占襄国。”
“庆幸的是,至今为止,鲜卑方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动向!蓟辽一带,并无鲜卑人南下的迹象!”
“在下猜测,慕容氏是想等我们与石鉴拼的你死我活的时候,再出手,坐收渔利!”
秦怀山默默点头,说道:“老朽也是这样认为,以目前的形势来说,陛下的屯兵之策并非没有道理,襄国城内粮草不多,只需要耗到他们没了粮草,再攻城便会事半功倍!老朽听说,陛下初到襄国的时候,石鉴曾命人夜间偷袭,结果陛下早有准备,他们折损了近七千人,自此,石鉴和他的手下对于我们的兵马有所畏惧,所以若是不出意外,这几个月的时间,石鉴是不会主动出击的!但是我们不一样,陛下亲自在前线与敌对阵,身后还有人耕种产粮!所以就算耗下去,我们也耗得起!”
“如今整个北方,能够威胁到大魏的,只有氐族人,石鉴和鲜卑人,羌族人忙于内战,匈奴人群龙无首。只要我们尽心尽责,确实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对了,羌族人和匈奴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将军可有消息?”
“卡布和霍格氏族还在交战,卡布虽然掌握着羌族大部分的兵马,但是霍格氏族是羌族人中最古老的氏族,库里台又是木都的长子,号召力尚在,羌族的不少部众前往迦洛山归附。目前的情况来看,霍格氏族并非没有取胜机会,胭脂夫人和卡布恐怕焦头烂额,无暇顾及中原的事情。”
“那匈奴人呢?情况如何?”秦怀山追问道。
“这个倒是没有派人去探明情况!不过自打匈奴单于死后,听说匈奴单于的几个儿子为了首领的位子,争斗的你死我活,如今的匈奴人已经不成气候,难以成患!”
“老朽以为,还是不可大意!将军最好还是派出探马,去关外探明情况!老朽总觉得,这匈奴人气数未尽,万一在这关键时刻出点意外情况,恐对战局不利。”
“先生会不会多虑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的好,将军觉得呢?”
王世成点点头,说道:“也罢!先生说的也有道理,在下明日便派人去塞外打探匈奴人的动静!”
“如此甚好!若是有任何消息,还望将军及时向陛下告知!”
“明白!放心吧!”
“哎”秦怀山颇为忧虑的说道:“复兴大业,举步维艰,我等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先生为何忽然有这样的感叹?”
“呵呵没事没事,老朽只是随口说说!”
话音刚落,秦怀山忽然咳嗽起来,面色涨红,越咳越厉害。
“先生身体有恙?”
“没事没事!偶感风寒!”秦怀山一边咳嗽,一边摆摆手说道。
王世成点点头,起身说道:“既然先生身体不适,那在下也不打扰了先生了,告辞!”
秦怀山立马起身相送,王世成说道:“不必送了,先生留步!”
说完,王世成便匆匆离去。秦怀山默默的坐了下来,忽然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下人连忙送了一碗水过来,说道:“大人,喝口水!”
秦怀山正要接过那碗水,忽然胸口一闷,嗓子眼一甜,气血翻涌,一口血喷了出来,把下人吓的不轻。
“大人!您怎么了!”下人连忙将碗放到一边,轻轻的给秦怀山拍背顺气。
“我没事”秦怀山摆摆手,一手撑着桌案,一手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巾,擦了擦嘴。
“大人,小人去给您找大夫吧!”下人说道。
“不必了!只是旧疾复发!找大夫也没有用!老朽这副身子骨还能撑几天!不要小题大做!”
“可是可是您都这样了!还是找大夫看看,让大夫开几副方子调理一下吧!”
“不行!此事不要声张!管好你的嘴!”秦怀山坚决的说道:“包括小姐也不准说!”
“是小人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