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检验了李昌准备的诸多攻城所需的器械,皆让他感到意外,无形之中,加深了他决心北伐的念头。
“东西都看过了,但这些器械都是死东西,人是活的!攻城还得看将士们的本事和指挥者的本事!”冉闵看着李昌,说道:“二叔,接下来,就要看看你练兵的成果了!”
“没问题!”李昌胸有成竹,对苟副将吩咐道:“传令下去,准备攻城的操练!”
“末将领命!”
“咚咚咚咚~”擂鼓之声响起,数万兵马开始调动阵型,云梯,攻城车,火车各就其位,盾牌兵,弓箭手等也全部列好阵型。李昌手持号令旗,比划了几下,弩机,投石车同时发射,与此同时,云梯以及攻城车等快速向城墙边上移动。弩机与投石机的攻击,为冲击的士卒以及攻城车赢得了前进的时机。就在攻城的一方快要到达城墙脚下的时候,城头守城的一方不断抛下一些东西,模仿滚石檑木,凡被砸中者,全部退出操练。
“照这样下去,恐怕很难上得了城头啊!”秦怀山说道。
李昌颇为自信,说道:“秦先生,别急!这才刚刚开始!”
话音刚落,盾牌兵已经压上,弓箭手在其后,到达预定位置后,弓箭手轮番放箭,城头上的守军被迅速压制,不敢抬头。就在这个间隙,梯子已经架在了城头上,不断的有人迅速攀登,企图成功登顶。
攻城的操练,持续了近两个时辰,终于成功登上了城头。看到这井然有序的攻城操练,李昌甚是得意,冉闵的脸上,始终的面露笑容,唯独王世成,自始至终,没有笑过。
“陛下!如何?”李昌得意的问道。
“邺城的城墙与襄国差不多高低,能在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里攻上去,确实是不错!”冉闵夸赞道。
李昌说道:“要拿下襄国,势必是强攻!为减少我方损失,就必须减少双方的对峙时间,一鼓作气,迅速破城!必须刚刚看到了,攻城并非只靠士卒攀登,攻城用的冲车,可堆放火油,以火攻可破城门,依旧可以奏效!”
“襄国城外有壕沟,人尚且不能过,你的云梯和攻城车如何发挥作用?若以人力去填埋,恐怕将士们早就死伤惨重了!”冉闵问道。
“不必以人力去填埋!我们打造了数百架投石车,可一起发射,只要调整好方位,眨眼之间,便可填埋壕沟!届时我们我攻城的将士便能如履平地,丝毫不会影响!”
冉闵点点头,称赞道:“二叔,没想到你能计划的如此周密!不错!”
李昌得意的说道:“那是自然!这都是将士们费尽心思总结出来的!”
说完,李昌跪地,郑重的说道:“全体将士们,都愿为陛下一往无前!势必拿下襄国!只待陛下一声令下!”
李昌无疑是将了冉闵一军,当然,这一次,事实上冉闵也是心甘情愿的。秦怀山的脸上,也有一丝欣喜,他看了看王世成,却见他自始至终,一声不吭。
“先生!”冉闵转身喊道。
“老臣在!”秦怀山应道。
“若北伐襄国,所需粮草,多久能筹措好?”
“十日足矣!”
“兵器,弓矢,铠甲,何时能到位?”
“尚在赶制中,最多十五日,皆可到位!”
冉闵点点头,说道:“那就等探马带回的消息了!如若襄国孤城一座,鲜卑人退回辽东,十五日后,便挥师北伐!一举拿下石鉴!”
“陛下英明!”众人喊道。
清早,天灰蒙蒙的,太阳始终躲在密云后面,不愿露脸。阴霾密布,如同众人的心情一般压抑。冉闵仅带着几个随从,来到了一块墓地,此处埋葬的,是冉闵已故的父母和石欣,以及死于石鉴之手的黎妈等人。
站在自己父亲的墓碑前,冉闵神情肃然。前些日子,徐三已经将命人将墓碑重新雕好,更换为冉氏。冉闵郑重的跪在父亲的墓前,倒了一杯酒,举杯,行礼,洒酒。
“父亲,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您在天上,都看到了吧?”冉闵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放在了墓碑前。
“您被胡人的谎言骗了一辈子,如今孩儿已经知道了真相,冉家失去的,孩儿会加倍讨回来!天下人失去的!孩儿也会加倍讨回来!”
冉闵看了看不远处石欣的坟包,又说道:“欣儿也走了”
说到这里,冉闵已经缓缓流下了眼泪。
“黎妈他们都走了!”冉闵擦饿了擦眼泪,说道:“您守护了一辈子的家,我没有保护好!”
站在不远处的张沐风等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冉闵的异样,有个士卒不由得朝冉闵看了看,被张沐风狠狠的瞪了一眼,连忙转过脸,看着别处。
秦婉站在一旁,不声不响的烧着纸钱。
“大将军知道您已经尽力了!必定不会责怪您的!”秦婉低着头说道。
冉闵摇摇头,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一直以来,我都不敢来父亲的墓前,因为我愧对父亲!愧对黎妈他们。”
“陛下”
“现在我不是什么陛下。”冉闵看着父亲的墓碑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匹快马狂奔而来,远远的便勒马停住,张沐风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查看情况。
“站住!”张沐风拦住那匹马。
“吁~”那人连忙勒马。
“什么人!”
那人连忙跳下马,跪地行礼说道:“将军!卑职是苟副将的部下,苟副将命小人前来禀报,派出去的几路探马全都回来了!有最新消息要呈报陛下!”
张沐风伸手接过奏报,转身就朝墓地走去,远远的站住脚步,说道:“陛下,探马全都回来了!这是奏报!”
秦婉连忙起身,从张沐风手里接过奏报,然后交给了冉闵。
冉闵拆开大致一看,微微点头,吩咐道:“召集所有人,入宫议事!”
“末将领命!”
冉闵没有急于起身,对着他父亲道墓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离去。
一路上,冉闵坐在马车里,一句话都没有说,秦婉也不敢问他什么。忽然,冉闵开口说道:“孩子最近如何了?”
“好的很!小公子长的白白嫩嫩,吃的可多了!乳娘都快喂不饱他了!”
冉闵点点头,说道:“这孩子,好像还没有名字!”
秦婉连忙应道:“就等着您给小公子取名字呢!”
“就叫冉智吧!智谋的智!智慧的智!”
“智?”秦婉想了想,说道:“从知从日,日即为太阳,知日便是知天地万物阴阳之变化,知之在人者所谓之知,知有所合谓之智!这名字好!”
冉闵微微一笑,说道:“朕就是随口取了个名字,你便说出这么多学问!”
“是陛下这名字取得好!”秦婉笑着念叨:“智儿,智儿!这名字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