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梁郡主脸色憔悴,看着陆安问道。
“时间紧迫,奴才长话短说。”陆安说着,从怀里将石闵交给他的信掏了出来,递到梁郡主面前。
“这是什么?”梁郡主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过来。
“郡主看了便知,奴才绝无坑害郡主之心。”陆安说着,又将信望她面前递了递。
梁郡主再看了一眼那封信,信封上空无一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拆开看了起来。
还没看几个字,梁郡主便抬起头,看了一眼陆安。
陆安微微点头示意,什么也没说。
“这是谁交给你的?”梁郡主边看边问。
“闵公子。”陆安应了一声。
梁郡主看完书信,想了想,一旁的陆安说道:“公子吩咐,郡主若是觉得信上所说之事妥当,请回信一封,好让奴才去交差。”
梁郡主有些迟疑,问道:“你何故会给西华侯府做事?”
“公子于奴才有救命之恩,故而只要是公子吩咐的事情,奴才拼尽全力也会去办。”
“闵公子可曾说过,此事他们有几成把握?”梁郡主又问道。
陆安摇摇头,说道:“公子未曾说到这个。”
“明白了。”梁郡主默默点头,起身便走到桌案前,一边提笔铺纸,一边对陆安吩咐道:“研墨!”
“是!”
梁郡主将回信折好,递给陆安,说道:“有劳了。”
陆安双手接过,行礼说道:“奴才告退。”
“陆公公。”梁郡主忽然喊住了陆安。
“郡主还有何吩咐?”
“劳烦陆公公再传一句话给西华侯府。”
“什么话?”
“小心刘贵妃!”
陆安愣了一下,点点头,想了想,又抬头说道:“郡主,恕奴才多嘴,您更应该小心刘贵妃。”
梁郡主听了,双手不禁抓紧了自己的衣角,点了点头。
趁着天还亮着,石闵和石瞻便出了城,按照规定,没有石虎的旨意,军队是不能进城的,狼骑尉也不例外。
“父亲,兄弟们已经到了!”石闵指着远处狼骑尉的临时驻地说道。
“河西之行,狼骑尉折损不少,想来甚是可惜啊!”石瞻叹息道。
“孩儿领兵无方,让父亲失望了!”
石瞻摆摆手,说道:“这不怨你,这次去河西,你能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扶持木都夺回首领之位,还斩杀两千多匈奴人,说明你这些年,没有白费为父的指点。”
“父亲的教诲,孩儿不敢忘。”
“不过你别太高兴,这一切功劳,你只占了一小部分。”
“孩儿明白,功劳还是弟兄们的!”
“经过这几次历练,说明了一个问题,当初设立狼骑尉这个计划,是可行的!兵不在多,在于精!在于用兵之人的手段。小股人马,单独行动是一头狼,不容易被发现,虽然能力有限,但也可以致命。但是多个小股人马若是像群狼一样配合,便比猛虎还厉害!”
“只可惜,现在的狼骑尉,只剩下四百多人而已。”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石瞻忽然笑着说道。
石闵感觉有些纳闷,问道:“父亲,孩儿好像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知道今日在宏光阁,陛下问了为父什么吗?”
石闵摇摇头:“不知……”
“陛下问为父,今年邯郸屯田颇有成效,为何没有上书请求扩军?”
“为何?”
“因为此时若是求陛下下旨扩军,恐遭来非议,给自己添麻烦,毕竟咱们汉人的人马多了,有人是要眼红的!”
石闵看着石瞻的表情,低声问道:“孩儿猜想,父亲肯定还是暗地里招募了一些吧?”
“哈哈哈!到底是我石瞻的儿子!”石瞻笑道。
石闵顿时眼前一亮,问道:“父亲招募了多少人?”
“猜猜看!”石瞻故弄玄虚。
“两千?”石闵试探性的问道。
石瞻摇摇头:“再猜!”
“三千?”
“五千!”
“五千人?这么多?”石闵惊的嘴巴张的老大。
“不多不少,刚好五千人!”
“父亲招募这些人,是为了补充兵源?”
“这是为了挑选狼骑尉!挑剩下的,就补充到李昌和王世成的队伍里去。”
“可是一下子多了五千人,外人难道就发现不了?这粮草兵器也是问题啊。”
“呵呵,有你三叔和秦先生在,粮草兵器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战马!若是步卒,倒也还好,狼骑尉没有马,便不是狼骑尉了!”
“战马……”石闵朝远处的营地看了看,对石瞻说道:“父亲,您看看营地里的战马有多少。”
石瞻抬头望去,粗略一数,居然有四五千匹马,不禁惊叹道:“这么多?”
“与匈奴人交手,缴获了一些,剩下的,是从氐族人和羌族人那里得到的。”
“都是好马?”
“都是好马!”石闵用力的点点头。
“走!去看看!”石瞻按耐不住,策马便朝营地去了。
张沐风和朱松正带着几个人在外围巡视,隐约听到马蹄声,几人闻声望去,一眼便认出了石闵的朱龙马。
“少将军来了!”张沐风首先喊道。
“还有大将军!”朱松也认出了石瞻的坐骑。
众人连忙迎了上去,父子二人还未到他们跟前,他们便大声喊道:“大将军!少将军!”
二人勒马停下,翻身下马,张沐风身后的两个人,连忙跑上去帮父子二人牵马。
“末将拜见大将军,拜见少将军!”张沐风和朱松等人恭敬的行礼喊道。
“起来起来!不必多礼!”石瞻走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大将军,少将军,你们怎么来了?”朱松问道。
“父亲听闻弟兄们回来,便来看看大家。走!咱们进去说!”石闵说道。
“大将军,少将军!请!”朱松连忙侧身引路。
“受伤的弟兄都怎么样了?”石瞻一边走一边问道。
“回禀大将军,轻伤的弟兄们已经好,伤重的,再休养十来天,也都差不多了!”朱松答道。
石瞻点点头,吩咐道:“还是老规矩,伤重的弟兄们,吃住都多照顾点!其他弟兄若是有想法,你们这些做什长的,都要安抚好!带兵不光是带他们上阵杀敌,还要照顾到弟兄们的情绪!一个人有不同的意见,就可能会影响其他弟兄的斗志,那战斗力也势必受到影响!记住了吗?”
“末将记住了!”朱松小心的点点头。
“朱大哥,库里台现在何处?”石闵问道。
“回禀少将军!今日庆王带人来把刘大人的棺椁带走的时候,顺便把库里台也带走了。”
石闵微微皱眉,问道:“怎么能让他把人带走?”
朱松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末将与其他弟兄们原本也不同意,可是庆王声称库里台是赵国质子,应该尽早带回邺城,我等实在无言反驳……所以……”
“此事他们做的没错!”石瞻对石闵说道:“库里台明面上是质子,咱们是无权把他留在自己手里的!否则庆王府肯定会找借口说三道四!你不必再责怪他们。”
“父亲说的是……”石闵点点头,说道:“孩儿只是觉得这庆王未免太不厚道了!招呼都不打一声!”
“他要是这么懂礼数,便不是庆王了!”石瞻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