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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团练使

    欧阳彬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个铁铸的蜂窝煤炉子和二三十快蜂窝煤。

    在亲眼见到蜂窝煤炉子以及饮用了用它煮出来的茶水,特别是见到那些煤气都被铁皮罐子排到外面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之后,立刻就对这种构思巧妙,用起来还极为方便的炉子变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这些天里,马猴齐虎两人除了鼓捣出来了农家使用的变异蜂窝煤灶之外,还抽空又浇筑了三四个铁质的蜂窝煤炉子,经过够后来的改良之后,后来制造出来的这些,比之前的要精致少不少。

    既然欧阳彬想要,那就送他一个又何妨。

    至于他今天前来所隐晦表达的另外一种意思,玄宝并没有太多心思去理会。

    戎州和蜀中大多地方都不一样,因为它是直辖于中央管理的,所以并没有节度使这个在五代时期最为普遍的存在。

    之所以会是这样,说起来就有点长了。

    当初前身的老爷子孟知祥灭掉东川节度使董璋,庆功之后,问立了大功的李仁罕赵廷隐道:“二将谁当镇此?”

    仁罕道:“令公再与蜀州,亦行耳。”

    廷隐则不对。

    孟知祥愕然。

    因为二将相争,在命李昊草牒时,李昊道:“昔梁祖,庄宗皆兼领四镇之地,今二将不让,唯公自领之便……”

    思索之后,孟知祥就恢复阆州为保宁军,镇守果、蓬、渠、开四州。以赵廷隐为留后镇守,自己领东西两川节度使。

    后来又分别设立武泰军,武信军等,分别镇守东川之地,自己再总揽东西两川。

    至于原来的西川之地,在他称帝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再设立节度使,直接归中央管辖。

    所以戎州没有节度使,地方上最大的军事长官就是团练使。

    所谓的团练使职责在于负责一方团练(自卫队)的军事官职。

    到了唐朝代宗时期,宰相元载为笼络人心,所授刺史皆兼团练使,因此上刺史或者是团练使就成了地方上的最高军政长官。

    当然这里指的是没有设置节度使和防御使的地方。

    团练使存在的时间很长一直到元朝,不过和之前相比早就变了味,比如苏轼就曾经被贬为的黄州团练,因为宋朝一贯采用强干弱枝的政策,所以团练使顺理成章的就变成了一个虚职,只是为官员们多发一些俸禄罢了。

    五代十国多沿袭唐末制度,不过也有自己变化。

    比如刺史兼任团练使一事,在后蜀施行的就不多,最起码欧阳彬就没有领到团练使的职位。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今日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想要借助玄宝的力量,来打压团练使的势力。

    驻守戎州的团练使,姓黄,名廷仁,是一个中年黄脸汉子。

    那日玄宝初到戎州之时,他同样没有来迎接,不过和欧阳彬一样,在第三天的时候,亲自来到了封地来见玄宝。

    此人给玄宝的印象,倒还可以,虽然有武人的粗鲁,但也不是一个十足的莽夫,进退之间,也有规矩,能够做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并没有十足的傻子。

    他所统治的武步团兵有一千五百人左右,在戎州这个算不得太大的州府,绝对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了。

    这也跟戎州南接大理有关,这才导致他所统领的兵马,远比一般州的团练使多。

    对于这种连欧阳彬都没有办法奈何的人,玄宝自然不会出头去管闲事。

    而且即便是想管,他这种没有任何权力的闲散王爷,只要对方梗死了脖子跟他对着干,他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去奈何对方。

    让欧阳彬头疼去吧。

    树荫下的玄宝,想通了事情,也就不再理会这些勾心斗角,继续欣赏着似乎可以净化人心灵的耕作图。

    斜阳夕照,僰道城沐浴在橘红色的阳光里,一辆算不得新的马车,驶过带着古意的街道,径直来到刺史府中。

    老管家已经迎了上来,有丫环端来清水请一脸疲倦之色刺史大人洗漱。

    欧阳彬洗漱过后,缓了一口气,对一旁的老管家吩咐道:“请曹司马过来。”

    老管家应了一声,就匆匆去安排了。

    身为服侍欧阳彬多年的管家,他自然能够感受得到此时老爷的心情,知道此时事情应该很重要,不敢多做拖延。

    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解,老爷今日去戎王封地,难道和戎王相处的并不愉快?小王爷不愿意停止正在进行的耕种么?这皇家的人,可真固执……

    “…大人此行不顺利?”

    刺史府后面花园的凉亭里掌了灯,点了驱虫的熏香,灯火微晃中,欧阳彬和司马曹定分主次对坐。面前的石桌上有四碟小菜一壶淡酒,旁边只有老管家在伺候,除此之外,整个花园在无旁人。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吃了几杯淡酒之后,曹定放下酒杯,看着明显兴致不算太高的欧阳彬问道。

    “还算可以,不休耕直接种豆子,以及伐木开山种田的事情解决了。”

    欧阳彬放下筷子,将口中饭菜嚼碎咽下之后说道。

    曹定眼睛转了转道:“大人的意思是,其余的方面不太顺利?”

    欧阳彬微微叹息一声道:“是啊,原以为给他化了这样一块封地,他定然会心生不快。

    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等戎王前来就此时跟我理论,只是却没有想到,一直都没有等来王爷的身影,

    思索之后我以为他只是觉得初到戎州,不想太过生事,虽然表面没说,但心中却愤恨难平,今日到了那里之后,仔细的观察之后,才发现事情给我预想的不一样。

    这位年幼的王爷是真的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即便是后来,我趁机说出将封地至于此处的根由,也不见他有什么不满,甚至于连黄匹夫的事情都没有多问一句……”

    “怎么会如此?从他前来戎州之后表现出来的种种来看,也不是一个眼睛里能容得下沙子的人啊,全是良田的封地和如今满是山峦的封地相比,下降的不是一点半点,这样大的一个亏,就这样吃下了不成?”

    曹定有些迟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