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他们离开汾阳后的第二天,燕云大军拔营起行朝上京而去。
视线转到金东京。
宋庭派出的使臣赵良嗣领着一行随从及国书渡海来到金东京,在皇宫中拜见了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并且呈上国书。
完颜阿骨打简单看了看国书,也不是太在意。
随后几日完颜阿骨打便与赵良嗣详议盟约之事,奇怪的是,完颜阿骨打对于盟约的细节并不是非常在意,反而仔细询问宋朝疆域、财富及兵力多寡,还有各地的人文地理。
赵良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数日之后,完颜阿骨打同意赵良嗣提出的条件,同意灭辽后,宋朝占据辽的南京路以及西京路南部,而宋朝必须尽快出兵伐辽,而且灭辽后,宋朝要将原来给辽国的岁币如数献给金国。
赵良嗣准备即刻启程回国向皇帝复命。
恰在此时,辽国使者也来到了东京拜见完颜阿骨打,希望继续商议之前搁置的和议之事。
辽国由于在与金国的战争中连连战败,因此辽国主动与金国议和,表示要与金国结为兄弟之邦,辽国为弟,金国为兄,可是辽人却在此事上耍小聪明,居然派人册封金国为东怀国,完颜阿骨打不悦,此事便搁置了。
此时辽国使者耶律白斯过来,是想重新商讨之前搁置的和议。
然而辽国的国书中依旧说册封金国为东怀国。
完颜阿骨打冷笑道:“事已至此,天祚帝还想做上君不成?既然如此,我就让他知道厉害!”
随即竟然下令御驾亲征进攻辽上京。
辽使者大惊,试图劝止,却是枉然。
完颜阿骨打领着辽宋两国的使者亲帅虎狼之师进抵上京城下,首先命人劝降。
辽军留守挞不野不从,积极准备防御。此时,辽上京留守部队有六万之众,给养辎重充足。
完颜阿骨打见对方拒绝投降,不再废话,当即下令大军强攻。
于是金国虎狼之师如同潮水一般呐喊着朝城墙汹涌而去,真是铺天盖地山摇地动,辽宋两国使者看得双腿直颤。
金军前仆后继猛攻城头,无比疯狂,就像一头头嗜血的豺狼,冲城锤撞击城门的巨响好似山崩地裂一般。
辽军将士拼命抵挡,奈何金军实在是太过凶猛了,渐渐地竟然支撑不住了。
黄昏时分,金军一举攻破城防,冲入城中,辽军兵败如山倒争相从西南两面逃出城去,自相践踏而死者极多。
赵良嗣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他实在无法相信金军竟然如此厉害,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居然就攻下了重兵防守的辽上京城。
当天夜里,完颜阿骨打就在辽上京的行宫中摆下庆功酒宴,辽宋两国使者也被请到现场。
辽国使者耶律白斯心情沉重,面对满桌美味佳肴毫无胃口,宋使赵良嗣则举杯祝贺完颜阿骨打的胜利:“万岁雄威浩荡,真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君王啊!”
第二天一早,宋辽两拨人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上京,各自回国去了。
吴道一行人来到东京,如同一般的商队一般在城门口接受了检查,然后进入城中。
先在一座客栈里安顿下来,然后陈枭便领着史进几个人来到上将军府后面的小巷里。
史进上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片刻之后,门打开了,一个身着甲胄的士兵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打量了众人一眼,认出了吴道,连忙抱拳拜道:“属下拜见将军!”
第二天早上,皇后宫里的太监李德谋来了。
由于吴道是太子太傅,因此皇后宫里的太监经常出入上将军府,或者送上新茶,或者赏赐绸缎,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并不引人注目。
李德谋见到吴道,眼睛中流露出喜悦之色,赶紧上前抱拳道:“上将军可算回来了!”
吴道请李德谋坐,李德谋坐了下来,吴道则在他旁边坐下。
吴道问李德谋道:“信里说皇后宫里出现了刺杀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德谋皱起眉头来,“此事说来真是凶险啊,那天夜里,殿下娘娘休息之前,紫菊像往常一样送来了银耳莲子羹
当时娘娘并没想到汤羹有问题,便准备给殿下喂食,就在这时,是老奴想起太傅的叮嘱,于是提醒娘娘,应该让宫女们先试吃一下以策万全。
娘娘觉得老奴是多虑了,不过还是按照老奴的建议让飞絮吃了。
飞絮也是娘娘身边的一个信得过的宫女,当时大家都没当回事,可是谁曾想,飞絮吃下汤羹后立刻就不对劲了,脸色变得煞白,冷汗淋漓,只叫肚子疼。
随即她竟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来。大家慌了手脚,赶紧请来太医,诊断之下竟然是中了孔雀胆的剧毒。
太医立刻施救,好在她只吃了一小口,人终于救回来了,可是如今却还躺在床上养病,身体全垮了。
这孔雀胆是极其稀有珍贵的剧毒,别说民间了,就是寻常的高门大户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实物,因此可以肯定是有人蓄意谋害娘娘和太子!”
吴道思忖片刻,问道:“事后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
李德谋扬眉道:“老奴怀疑是紫菊下的毒,毕竟这银耳莲子羹是她做的也是她送来的,她难脱干系。
于是对她进行了审问,可是紫菊却矢口否认,这个贱婢,老奴想要对紫菊用刑,可是娘娘却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执意不让老奴用刑。
问不出什么来,只好暂时将那贱婢关在宫中一座柴房中严加看管!”
“除了紫菊,还发现其他有嫌疑的人吗?”
李德谋摇了摇头,“没有!”
吴道皱眉道:“此事告诉了皇帝吗?”
李德谋嘲弄一笑,“皇帝整日里在神霄万寿宫忙着同那些风尘妖女修仙道,哪有时间管这闲事!”
李德谋顿了顿,皱眉道:“况且娘娘认为此事没有任何证据,如果声张开来闹得沸沸扬扬反而不好,因此不让声张!”
吴道点了点头,“娘娘做得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