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吴道和秦明坐在樊楼的窗户边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这时,樊楼外面的大街上走过一支队伍,约莫有几十个人,与中原人的样子完全不同,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皮裘,显得非常彪悍的模样。
秦明见状,心里来火,没好气地道:“也不知道朝廷为什么要和这些金人联合,我看着他们就来气!”
吴道喝了口酒,“与金国联合对付辽国,这个想法本身没有错,不过必须得提防金人才行!”
秦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些金人比辽人还要危险!”
吴道惊讶地看了一眼秦明。
秦明有些不安地问道:“大哥,小弟是不是说错了?”
吴道呵呵一笑,“你没有说错,你说得非常正确,没想到你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还这么敏锐!”
秦明抠着脑袋笑了起来。
吴道扭头看了一眼外面招摇过市的金国使团,皱眉喃喃道:“如果不做好准备,这会是比辽国更加可怕的威胁!”
秦明道:“大哥可以给陛下上奏折说明此事啊!”
吴道喝了口酒,吃了口菜,“我已经上过了,不过没有任何回音,朝廷恐怕把我的这番话都当成疯言疯语了!”
“这些狗屁文官!”秦明忍不住骂道。
旁边的食客们纷纷侧目。
秦明把眼睛一瞪,“看什么看!”
众人吓了一跳,慌忙移开目光,没有一个人敢放屁。
吴道笑了笑。
秦明道:“大哥,我看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这鸟地方,虽然繁华,可是我就是感觉不自在!”
吴道呵呵一笑,“恐怕也只有你秦明才会说这样的话!”
吴道顿了顿,“我们确实应该早点回去,我等会儿就去向兄长辞行,明天我们返回青州!”
秦明点了点头。
吴道回到国舅府邸,见慕容彦达正在大厅上来回踱着步,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吴道上前,抱拳道:“兄长!”
慕容彦达停下脚步,扭过头来,看到了吴道,急忙道:“正要找贤弟呢!”
吴道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慕容彦达让吴道坐。
吴道坐了下来,慕容彦达则在旁边坐下,说道:“今天朝廷收到了沧州那边来的信息,辽国东京统帅高永昌拥兵自立了!”
吴道皱眉道:“辽国更麻烦了!”
慕容彦达忧心忡忡地道:“这一次童贯大举北伐,只怕会高奏凯歌了,哎!”
吴道思忖着,他考虑的不是童贯会不会高奏凯歌,而是考虑如果童贯失败了该怎么办?
如果辽国乘机大举南侵,该怎么办呢?
吴道感觉自己必须回去了,朝慕容彦达抱拳道:“兄长,小弟已经在京城呆了很长时间了,应该返回青州了!”
慕容彦达点了点头,“贤弟是青州知府,确实不该久离训地,为兄就不留你了!”
一名虞侯奔了进来,朝慕容彦达抱拳道:“大人,吴大人的属下来了,说有急事要求见吴大人!”
慕容彦达道:“快带他进来!”
虞侯应了一声,离开了。
片刻后领着秦明进来了。
秦明也不向慕容彦达行礼,直接向吴道抱拳道:“大哥,出事了,梁山大军大举进攻扈家庄!”
吴道霍然而起,“三娘怎么样了?”
慕容彦达摇头道:“来人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说花荣接到消息后立刻率领一万兵马前往救援!”
吴道连忙对慕容彦达抱拳道:“我得立刻赶回青州!”
慕容彦达站了起来,皱眉叮嘱道:“贤弟快回去吧,万事小心啊!”
吴道点了点头,和秦明匆匆离开了客厅。
……
吴道一行人仅仅只用了几天时间就赶回了青州。
一到家,管家便疾步迎了上来,“公子,三娘在后面呢!”
吴道听到这话,原本担忧的心放下了一半。
疾步来到后院扈三娘居住的那座小院子里,看见扈三娘正坐在不远处的葡萄架下发呆。
扈三娘扭头看见了吴道,双眸一亮。
吴道问道:“扈老爷子和扈大哥都还好吗?”
扈三娘点了点头,一脸感激地道:“多亏花荣将军率领兵马及时赶到,要不我们所有人只怕都无法幸免了!”
随即神色黯然下来,“可惜还是有大半的父老乡亲死在了梁山贼寇的手中,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扈三娘紧握着拳头,美丽的容颜上杀气腾腾。
吴道柔声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扈三娘感激地看了吴道一眼,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这是我们扈家庄的仇,理应由我来报!”
吴道没好气地道:“跟我这么见外干什么?”
吴道来到大厅,已经得到消息的众兄弟已经聚集在了大厅中,见到吴道进来,一起抱拳道:“大哥!”
吴道呵呵一笑,“哎呀,好久不见兄弟们了,想死我了!”
众兄弟笑了起来。
吴道走到上首坐下,众兄弟也纷纷落座。
吴道看了一眼坐在左首处的武松,问道:“二郎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武松抱拳道:“小弟只比大哥早回来几天而已!”
吴道轻笑道:“听说玉兰有喜了?”
武松的脸上流露出幸福的光辉,点了点头,“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吴道呵呵一笑,“好啊!将来生个儿子,也像我们二郎一样!”
众人都大笑起来,武松则满脸期待的样子。
武松皱眉道:“不知大哥可知道童贯大军战败的事情?”
吴道点了点头,“我在东京听说了!”
武松愤慨地道:“这个童贯面对辽军好似绵羊,逃回来后却又雄起来了,那家伙以备战为名,在沧州地面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四处掳掠民女,这些人造成的破坏,只怕不比辽军小!”
鲁智深骂道:“朝廷怎么重用这么个东西?要是让洒家撞见了,定然一禅杖砸下去,把他砸个稀巴烂!”
林冲冷笑道:“朝廷里奸臣当道,鲁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鲁智深扬了扬眉毛,“所以洒家早就说,这个朝廷早就该掀翻了,该让大哥来做皇帝,咱们都做大将军,看那些鸟人还能祸害百姓吗?”
史进当即附和。
其他的人虽然没有说话,不过看他们的神情显然都很赞同的样子。
吴道没好气地道:“和尚,又乱说什么?”
鲁智深大咧咧地道:“洒家才没有乱说呢!不过大哥你要是不愿意造反,洒家自然也是听大哥的!”
吴道笑了笑,问武松:“二郎,辽军的统帅是谁?整个燕云十六州有多少辽军?”
武松道:“小弟专门去拜见了沧州知府,从他那里得知,辽军统帅名叫萧咄里,是皇族,四十多岁,骁勇善战。
整个燕云十六州有辽军八万,其中三万屯驻在沧州对面的瀛洲,由萧咄里手下第一悍将,赵成峰统帅。
这赵成峰是个汉人!”
林冲难以置信地道:“整个燕云十六州只有八万兵马守备?”
武松点了点头。
吴道思忖道:“我在京城听说辽国目前情况非常不妙,不久前辽国皇帝亲帅七十万大军讨伐金国,结果因为内部叛乱被金国打得大败亏输损失惨重。
不久之后,辽东京统帅高永昌拥兵自立,这无异于给本就四面楚歌的辽国雪上加霜。
辽国在燕云十六州还有八万大军,这已经有些超出我的预料了!”
鲁智深道:“如此说的话,现在岂不是收复燕云十六州的绝佳机会?”
吴道嘲弄似的道:“朝廷上下也是如此认为的,不过他们却依旧让童贯做统帅!”
众人大哗,鲁智深骂道:“荒唐,这些鸟人难道都是瞎子不成,难道都没有看见童贯之前是如何惨败的?怎么还要让他做统帅?这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众人笑了起来。
吴道淡淡道:“蔡太师在朝廷上说,童贯之败全因为一时大意,非战之罪!”
林冲冷笑道:“大意轻敌致使全军覆没,也能叫非战之罪?蔡京分明是在为童贯开脱!”
武松叹了口气,“朝政把持在这些奸臣手中,真不知道天下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天日啊?”
鲁智深大声道:“大哥做皇帝就能见到了!”
吴道没好气地道:“和尚住嘴!”
鲁智深嘟囔道:“住嘴就住嘴吧,反正洒家就是这么想的!”
陈枭道:“我们现在须要考虑一件事情,如果童贯再一次大败,朝廷会有什么反应,而我们该怎么办?”
林冲皱眉道:“如果童贯再一次大败,朝廷只怕会因为害怕而向辽国求和!”
“真他娘的没种!”鲁智深忍不住骂道。
栾廷玉道:“不管朝廷做什么反应,我们恐怕都难有作为啊!”
吴道笑道:“那可不一定!”
吴道接着又对众人说道:“大家要抓紧练兵随时做好出征的准备!”
众人抱拳应诺。
吴道又对武松吩咐道:“扩大军械场规模,给我开足马力生产军械甲胄,我希望两个月之内能够组建一支五千人规模的重甲部队,还有三弓床弩,给我卯足了劲造!”
武松皱眉道:“这没有问题,只是如此大规模生产,只怕无法瞒过朝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