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信皱眉道:“刘知寨所言非常严重,可有证据?”
就黄信而言,他并不希望刘高所说的都是真的。
刘夫人道:“小妇人就是证据,小妇人前几日前往郊外给去世的父母亲上坟,却被贼寇劫上了山。
在脱身之前,亲眼看见亲耳听见那花荣和清风山的三个三大王喝酒说话!”
黄信紧皱起眉头。
吴道淡淡道:“既然刘夫人声称亲眼所见,此事便不能不认真处置!”
说完他看向刘高,继续道:“须要花荣前来,当面对质才好,不过恕下官直言,单凭尊夫人的证词恐怕并不能坐实花荣之罪,个中原因,我想刘知寨不须要下官多说!”
刘知寨点了点头,“明白明白!”话落他随即朝吴道抱拳道:“若只有拙荆一个人的供词,下官也不敢劳动诸位!”
吴道和黄信率领部下往清风寨内的驿馆行去。
黄信皱眉道:“我此刻依旧无法相信花荣会与山贼寇有关联!”
吴道问道:“将军和花荣是旧识?”
黄信点了点头,轻叹道:“实不相瞒,我和花荣虽然算不上至交好友,却也是惺惺相惜啊,我实在不愿相信他会和朝廷钦犯土匪流寇有所关联!”
吴道皱眉道:“此事尚未确定,究竟真相如何,还不好说,那个刘夫人所说的经历颇有些语焉不详的地方,究竟真假如何暂时还无从判断!”
黄信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吴道轻笑道:“一切等花荣回来就清楚了!”
黄信皱眉道:“若是花荣真的不知轻重与山贼有勾结,我也就只好大义灭亲了!”
吴道不置可否。
一行人进入了驿馆,安顿了下来。
……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晚了,晚霞布满了天边,一队大雁正在霞影中慢慢飞翔着。
花荣领着手下垂头丧气的回到山寨。
一回来就有一个军官迎上来,急声报告道:“将军,今天下午,知府相公派来了两位上官!”
花荣眉头一皱,哼了一声,“肯定是刘高那厮在知府面前告我的刁状!”
军官点了点头,说道“根据从刘高府里传出的消息,知府认为将军和刘高两人文武不和,因此派这两位上官来进行调解!”
花荣冷冷一笑,道:“调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刘高给我调走,刘高没来之前什么问题都没有,派来这么个文知寨,分明就是不信任我这个武官!”
话落花荣扭头看向军官,问道:“来的两人是谁?”
军官抱拳道:“一个是兵马都监黄信,却是随从。为首的那个人并非青州官员,而是来自东平的阳谷县令吴道,听说与知府相公关系匪浅!”
花荣神情一动,“我知道这个吴道,东平郡的打虎英雄,不久前就是他单枪匹马从清风山贼寇的手中救下了慕容小姐,听说王英差点死在他的手中。这是个人物!”
军官欣喜地道:“既然是这样一个人,想必不会袒护刘高!”
花荣嗯了一声,却紧皱眉头,面有不安之色。
……
夜深人静了,原本喧嚣热闹的清风寨里一片寂静,偶尔会有一两声狗吠声突兀的传来。
风摇树影,沙沙作响;明月仿佛也困顿了,头枕着一缕薄云进入了梦乡。
十几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刘高府邸的后巷中,随即如同鬼魅一般跃入围墙进入了后院。
不久之后,那十几个黑影便扛着两个大大的麻布口袋出来了,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
第二天一早,花荣刚刚起身,就接到了通知,要他立刻前往知寨府大堂。
花荣以为仅仅只是上官来调解文武之争,便没有带兵器,也不带随从,跟着那个来传达通知的小兵去了知寨府。
花荣来到大堂之上,看见一个非常英武的年轻人高坐在上首,兵马都监黄信坐在左首处,而文知寨刘高则坐在右手,气氛有些不对。
花荣心中狐疑地上前来,朝吴道抱拳道:“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末将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吴道轻笑道:“花将军不必多礼!”
刘高突然喝道:“花荣,你知罪吗?”
花荣眉头一皱,怒声质问道:“刘高,你想干什么?”
刘高冷冷一笑,“花荣啊,花荣,你做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花荣冷笑道:“你是不是又要说我与周围的贼寇有关系?”
刘高昂然道:“不错!”
花荣看向吴道,问道:“大人相信吗?”
吴道沉声道:“这种事情关系重大,口说无凭,得看证据!”
花荣看向了刘高,冷声道:“刘高,你若有证据就拿出来,若没有,休要血口喷人佛则休怪花某的弓箭饶不得你!”
刘高面色白了白,一脸凶狠地哼了一声,拍了拍手。
随即,几十个刀斧手从大门和侧门涌进了大堂,围住了花荣。
花荣见状吃了一惊。
吴道站了起来,走到花荣面前,对花荣说道:“花荣将军,实不相瞒,我和黄信此来,并非是来调解你和刘高的文武之争,而是调查刘高告你的罪状!”
花荣怒声问道:“我有何罪?”
吴道沉声说道:“刘高告你窝藏朝廷侵犯,并且勾结清风山等地的土匪意图不轨!”
花荣瞪向刘高,怒骂道:“刘高,你血口喷人!”
刘高得瑟地一笑,道:“若没有真凭实据,我也不敢上报知府相公!”
话落他随即对那个亲信说道:“去把夫人请来!”
亲信应了一声,又奔了下去。
花荣急忙朝吴道抱拳道“大人,刘夫人是刘高的妻子,这一次事件明显是刘高陷害于我,他妻子的话如何能够取信!”
吴道微笑道“姑且听一听吧!”
刘高连忙附和道:“就是大人自有大人的判断,何须你来多言!”
花荣气愤地质问吴道“大人莫不是与刘高沆瀣一气了?”
刘高大怒道:“大胆你这是公然污蔑上官!”
吴道阻止了还想要叫骂的刘高,微笑着对花荣说道:“花将军稍安勿躁,此事是非曲直终究会真相大白的!”
花容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神情。
刘高的亲信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大人,夫,夫人不见了!”
刘高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尖着嗓子叫道:“你胡说什么夫人也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是,是不见了夫人的婢子被人打晕了,放在床上,属下把她摇醒了询问,她却说不出任何情况来!”
刘高疾步冲到花荣面前,一把揪住花荣的衣襟,歇斯底里地叫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花荣一把将刘高推翻在地,冷声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含血喷人,真的当花某是好欺负的吗?”
此时吴道站起来说道:“刘知寨,你所声称的重要证人莫名其妙的失踪,单凭一纸所的供状只怕无法定罪!”
花荣道:“大人这话倒还算是公允之言!”
吴道走到刘高身旁,蹲了下来,问刘高:“刘知寨,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证据?”
刘高呆了半响,失神道:“没,没有了!”
吴道皱眉道:“这样的情况,你说知府大人会如何想?”
刘高面色一白,急声道:“下官,下官绝对没有诬陷他!”
花荣冷声道:“无凭无据,不是诬陷又是什么?”
见众刀斧手还围着自己,花荣愤怒地瞪眼道喝道:“滚!”
众刀斧手吓了一跳,纷纷抱头鼠窜,刘高手下的这些人还真是上不了台面啊。
吴道扶起刘高,刘高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吴道叹了口气,拍了拍刘高的胳膊,转身走到花荣面前,抱拳道“花荣将军,刚才真是得罪了!”
花荣瞥了一眼刘高,抱拳道:“大人言重了,我知道此事与大人无关,大人,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的话,末将便告退了!”
花荣说着便要离开。
吴道握住花荣的手腕,微笑道:“不要着急,我还想摆一桌酒宴为两位和解呢将军不会不给面子吧?”
花荣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面有不安之色的刘高,点了点头。
吴道大喜,便握着花荣的手腕往外面走去。
黄信则请刘高一道离开了大堂。
吴道在清风寨最好的酒馆的包间里摆下了一桌酒菜,黄信、花荣、刘高在座。
吴道满斟了四杯酒,端起酒杯来,微笑道“文武之间素有龃龉,这也算是我朝的常态吧,两位看在我和知府大人的面子上,喝下这杯水酒,尽释前嫌如何?”
刘高连忙端起酒杯,一脸讨好地看着花荣。
花荣却没有端起酒杯,扭头对吴道抱拳道:“按说,大人和知府大人的面子末将不能不给只是这一次刘高欺人太甚,末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吴道点了点头,轻笑道:“也难怪花将军如此气恼!”说完他看向刘高,继续道:“刘知寨,你这一次是做得太过分了文武之争没什么,可是拿这种大逆不道的罪名做文章就过头了!”
刘高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吴道淡淡道“刘知寨,我看你就向花将军赔个罪道个歉吧毕竟这一次是你理亏在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