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俭负责那些各国使节,而戴胄则是处理那几个西突厥的人,双管齐下,奉李二为天可汗的声音也是越来越高,当然了,这些使节不可能直接就做出决定,必须要请示自家的君主,毕竟虽然他们在出来的时候国王给了他们一定的自主权,但是这种大事情他们还是难以做主的,可是现在距离李二宴请各国使者的时候已经没有多久了,他们根本无法回国去请示,所以现在这些使节也就陷入了一个两难之境,如果说不着做吧,担心会招致唐皇的厌恶,如果这么做了,又担心回国之后被自家的主君责难,这就很难办了,所以这些使节就在玩着一招拖字决,反正我们不答应也不拒绝,但就是不给出一个清晰的态度,等着一个出头鸟。
对于这些使节的做法,唐俭只是一笑了之,他本来也就没有指望这些人会直接答应,他要的也就是他们的这个态度,如此一来他们的计划也就已经成功一半了,现在只要戴胄那边得手了,那么这件事也就做成了。
唐俭从一个使节的会馆里走了出来,往大理寺那边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也不知道大理寺那边怎么样了,要不要去那里看一看呢?”沉吟了片刻之后,唐俭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劳碌命,叹了口气,转身往大理寺走去。
大理寺监狱内,戴胄脸色漠然地坐着,在他的面前有着四个异族人坐着,这四个异族人身上都是绑着一些绷带,沉默地坐在那里,就在之前,戴胄在审问他们的时候,已经暗中提点了他们几句,他们不是傻子,都明白戴胄的意思,但是很显然,没有人愿意做出这个决定,戴胄也不催促他们,淡淡地说道:“几位慢慢地想,本官并不着急,什么时候想好了,告诉本官就是了。”话音落下,监狱里又是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衙役走到了戴胄身边,对着戴胄耳语了几句,戴胄点了点头,说道:“行了,我知道,你先去招待好唐大人,就说本官现在有些要事要处理,若是唐大人愿意,可以稍等一会儿,若是唐大人有什么事情要去忙的,就让他先忙,届时我再上门拜访也可以。”
“是!”衙役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衙役离开之后,戴胄想了想,转头对着自己面前的四个人说道:“四位,现在鸿胪寺的唐大人已经来了,想来陛下宴请各国使节的宴会也就要开始了,留给你们思考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若是还没有想好的话那也就不用再想了。”
说完,戴胄坐着等了一会儿,见依旧是没有人开口,便冷笑一声,站起了身子,说道:“好吧,看来四位是铁了心不合作了,那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次的宴会估计是没有西突厥的使节参与了,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啊,好了,来人,把他们都关回去,等着宴会结束了再行处置。”
“慢着!”
戴胄回过头,诧异地看着刚才出声的那个突厥人,如果他没在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阿史那社尔派过来的使节,名字叫兀术,这也是现在四个西突厥使团里唯一的一个可以说话的使节了,剩下的三个两个死在了那场动乱里,还有一个身受重伤,勉强用药物吊着命,现在还躺着呢。
戴胄缓缓说道:“怎么?兀术使者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兀术神色满是纠结,而他身边的那三人都是一反之前的沉默,在不停地大骂兀术,让他不准答应。兀术咬了咬牙,说道:“戴大人,能否让我和你单独谈一谈?”作为出使大唐的使节,兀术自然是会汉话的,甚至还很纯熟,如果不看脸,只听声音的话会觉得他是一个真的汉人。
戴胄玩味地看来兀术一眼,对着衙役挥了挥手,说道:“把他们三个带下去。”
“是!”衙役应了一声,然后把那几个在大骂着兀术的突厥人给拖了下去。
骂声渐渐远去,戴胄看着兀术,淡淡地说道:“兀术使者,你要是有什么话要说的话现在就可以说了。”
兀术咽了口唾沫,说道:“戴大人,咱们就把话都说开了吧,你们都的目的是想要我代表西突厥去出头奉唐皇为天可汗,如此各国使节纷纷效仿,此事也就可以定下来了,我可以答应你去做这件事情,但是你们又能够给我什么呢?”
戴胄深深地看了兀术一眼,说道:“那兀术使节又需要什么呢?不妨说一说,如果本官能够做主的话,那么本官直接就可以答应你,如果不能,本官也可以去找能够决断的人。”
兀术笑了笑,说道:“戴大人,此事你无法做主的,我要的东西很简单,我需要大唐支持我主都布可汗,帮助我主打败乌头可汗、莫贺咄可汗以及肆叶护可汗三位可汗,成为西突厥唯一的大可汗。这件事情我想戴大人是无法做主的,你还是去找能够做主的人吧。”
戴胄沉默了一阵,说道:“你说的很对,这件事我确实无法做主,好吧,兀术使者就在这里等着吧,本官现在就去请示,届时再来和你好好谈谈。”
“那我就在这里恭候大人!”
戴胄点了点头,转头对一名衙役说道:“好好看着这个人,给他上些吃的,我没有回来之前不准任何人接触他,若是出了什么纰漏,小心你的脑袋。”
“是,大人放心,小人保证不会出问题的。”那名衙役保证道。
戴胄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看了兀术一眼,发现对方正在闭目养神,当下轻哼了一声,转身往监狱之外走去,不多时,戴胄离开了监狱,往自己办公的地方走去,也不知道唐俭现在在不在那里,如果在的话,自己也就不用跑了,如果不在的话,自己还得去鸿胪寺一趟,这件事肯定是要告诉唐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