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在别墅外并没有等多久,安道尔穿着整齐的和他的儿子出现在别墅的大门内,两人手中都没有拿任何的武器。安道尔很明白,杜林能够站在这里对他说话让他出来,就意味着他的那些手下都已经完蛋了。如果他继续抵抗,不配合,估计会死的很难看,也很痛苦,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出来,说不定还能找到一线生机呢
“杜林先生,这倒地是怎么回事”,杜林还没有说话,安道尔居然先开口了,一开口直指杜林今天晚上的夜袭,他看上去完被这场夜袭所震惊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实说杜林没有想到过安道尔在这样的场面下还能够无耻的想要颠倒黑白,不过他很欣赏安道尔这种在面对失败与危险却拼了命想要扭转局面的勇气,还有他不多的智慧。之所以说他的智慧不多,是因为他应该明白,招惹一名比自己厉害得对手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哪怕杜林没有在西部证明过自己。
艾尔利斯顿时有些恼怒,他一步从杜林身后跨出去准备“揭发”安道尔对他所做的卑鄙事情,杜林却一抬手,阻止了艾尔利斯说话。
如果艾尔利斯说了,把他身上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恐怕安道尔也能够从中找到一些歪理反驳回去,甚至会装作一副自己很无辜的样子。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在其他的时间,杜林不会阻止艾尔利斯,但现在的局面稍微有一点微妙。一旦安道尔反驳了,不管他的理由站得住脚站不住脚,那些员工,那些奴隶或许会站在安道尔的立场上去思考。
杜林不会杀了这些人,他不是那种毫无理智的屠夫,他不会对这些没有什么关联的人动手。可能他曾经做过一些事情,除了当事人之外还迁怒到了当事人的家属,可有一点是需要说明的。无论他让多少个家庭的成员整整齐齐的回归了天主的怀抱,从心底他不会有丝毫的愧疚,因为他没有因为自己的仇恨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那些人与他的争斗、冲突、杀戮,如果他们获胜了,那么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将会成为第一受益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只有收获没有风险的事情,他们胜利了,他们的家人就会享受从杜林尸体上剥取的胜利果实,那么他们失败了,他们的家人也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死亡。
这里的这些员工、奴隶则不一样,如果安道尔的计划成功了,他拿到了杜林的财富,他不可能把这些财富分配给这些员工甚至是奴隶们。他该剥削的还会继续剥削,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的继续剥削来稳固自己不容置疑的权威。这些人不会成为这次“战争”的受益者,他们和战争本质无关,所以他们时无辜的人。
迁怒于无辜的人,不是杜林的作风
当艾尔利斯的话被安道尔反驳之后,这些人可能会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透露出去,人们会认为是杜林理亏,因为安道尔的话很有道理。
所以杜林没有让艾尔利斯说什么,既然无论让他说还是不说,既成事实都不会发生改变,可是却有一定的几率让人们觉得杜林是一个伪君子,是一个小人,那还不如直接把事情做到绝。让人去害怕他的凶名,而不是厌恶讨厌他的“虚伪”。
艾尔利斯有些不明所以的退了一步,就像都佛常说的那样,动脑子的事情杜林去做,动手的事情他们来做,艾尔利斯无条件的信任杜林。
杜林踢了踢地上的石子,然后才抬头看向了“一身正气”的安道尔,笑着说道“我出现在这里,就是来谋夺你的产业,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
“无条件将你所有的财产和产业转让给我,或者我看不上你那些微不足道的财产,送你们一家人团聚,请你选择吧,安道尔先生。”
周围那些员工和看热闹的奴隶脸上原本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说不上来的肃然,他们连目光都不敢触及杜林,纷纷望向了其他的地方。他们本以为安道尔已经足够恶毒狠辣了,没想到居然又来了一个更厉害的,这种人指不定就是喜怒无常的那一类,万一把他们也干掉了可就吃了大亏。
安道尔愣在原地,他一肚子的话都没机会说出来。如果艾尔利斯刚才反驳他,他立刻就能指出所有“错误”的地方。他没有虐待伤害过艾尔利斯等人,还为他们了在这里可以享受到的一切,甚至连“监禁”都能说成天色太晚害怕路上出事,才热情的将他们留了下来。
可杜林的这一席话,不仅堵住了他的嘴,连他的思想都有些僵硬了原来是踏马的这么回事,这混蛋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夺取我的财产
猎人和猎物之间思维的瞬间转换让安道尔有一种很滑稽,很荒诞的感觉,就像是他已经撕掉了一个女孩的裙子,却看见了一坨庞然大物,然后自己被按在了地上那样充满委屈和愤怒。
他攥了攥拳头,眼神也有了变化,“你这是犯罪,帝国会制裁你的”
“制裁我”,杜林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走向安道尔,他看得出安道尔的底气已经耗尽了,已经不再危险,“除了先王和诸神能够制裁我,还有谁能够制裁我法律法官道德伦理还是民众的意志”,杜林一边把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去,一边摇着头,“哦对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能够制裁我,那就是正义”
“而我,就代表了正义”
他此时已经站在了安道尔的面前,突然间抡起拳头狠狠的揌在安道尔的腮帮上,他的头颅猛的一甩,整个人向后踉跄了两步,被他的儿子搀扶住了。
杜林迎上了这对父子嫉恨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回避以及动摇,他声音也变得有些幽冷,“你这个蠢东西知道今天晚上我们死了多少人吗七个人,告诉你,是七个人因为你的愚蠢让我失去了七名兄弟,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不要你任何的财富,我只要你的命”
他一直盯着惊恐中的安道尔,右手伸向身后,掌心向上。一直悄然跟在他身后的都佛把插在腰上的手枪放在了杜林的手里,杜林拿起手枪直接对准了一直扶着安道尔的儿子就是一枪。
鲜血浸湿了安道尔的脸庞,在火焰和灯光下他的瞳孔骤然间收缩的如同针眼一样。失去了搀扶的力量他仰倒在地上,偏着头看着脑门上有一个小黑洞的长子,心如刀割,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不
“不”
“你拒绝我的善意”
杜林走到了安道尔的身边,一只脚踩在他的手背上,手中的枪口也对着安道尔,“现在你明白发生了什么吗”,不等安道尔回答,杜林突然收起了手枪,他摇着头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说,“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把他吊死在大门旁边的哨戒塔上”
第二天一大早,没有护矿队的矿区里格外的静谧,无论是员工的生活区,还是奴隶的生活区,都没有丝毫的声音。但是这里的人们都已经起来了,他们都在望着大门左侧的哨戒塔,当第一丝阳光刺透了寒风与黑暗之后,整个矿区一瞬间就像活过来了一样。人们看着几个人影走到了哨戒塔边,然后他们弄了一个绳索,拴在一个人的脑袋上,将他在众多的惊呼声中推了出去。
两名送菜的马车夫回头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们一开始有点不太习惯这里到处都是随风摇摇摆摆的尸体,可来的多了也就习惯了,而且在西部很多奴隶矿基本上都大差不差。奴隶并不值钱,死掉一些对矿主们而言并不会感觉到肉疼,但是这些死掉的奴隶却可以警醒那些还活着的奴隶,如果他们做错了事情,就轮到他们来警醒别人。
所以两个马车夫没有仔细的看那个正在不断扭动身体,发出咝咝声拼命挣扎的家伙。当他们的东西都码放整齐之后,驾着车和一些新面孔道别,离开了员工生活区。就在他们穿越了他们即将狂奔回城镇的时候,其中有一名马车夫回头朝着哨戒塔看了一眼,他轻咦了一声,并且勒住了缰绳。
另外一名马车夫也拽住缰绳让马车停下,“怎么了”
“那个人好像是安道尔先生”
两人的目光都投降了哨戒塔下已经不再挣扎的那个家伙,他穿着体面的衣服,双手的手指还嵌在绞索与脖子之间,惨白发青的脸似乎真的有些熟悉。
远处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彻底的升起将整个空间切割成光与暗两个世界,光照线缓缓的降临,一点一点的将安道尔的面孔部覆盖。
没错,是安道尔先生
两名马车夫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想起今天送货时的一些异常,当时天太黑,他们也没有注意到什么,现在想来都是问题
缰绳疯狂的抖动,挥舞的马鞭落在马屁股上,两辆马车顿时疾驰而去,只留下那个随着寒风鼓吹在哨戒塔下来回摇曳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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