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输了,但是我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雪耻的机会。失败过后要反省,我反省了,却反省不出任何过错。”
“于是你就来找我了?”我苦笑道。
一点红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现在过错已经找到了。情报收集不全,导致判断失误。”
哈……还真是个认真负责的杀手。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我不知道。”
一点红挪开枪口,将手枪随手丢在一边——她敢这么做,说明手枪要么上了保险,要么没装子弹。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想杀我。
“明明很想雪耻,但在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却要不停的说服自己杀你,而且最后还失败了。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杀不了你。我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还在你这种人面前放下枪。”
我也不明白,像我这种惜命的人,被你面对面用枪口顶住脑袋,也只是感觉到普通的害怕,一点都不慌。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就是莫名的觉得,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理解我。”
哈……巧了,我也有这种感觉。虽然从没和她认真聊过,但我也莫名的觉得,和她聊天肯定不会感到无聊。
在与一点红对视了一眼之后,空气就陷入沉默。我说话,她也不说话,我们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对方。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经常在路边看到的情形,就是两条狗相向而行,在发现彼此之后,立刻原地站定,一声不吭的看着彼此,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在看了一小会儿之后,它们就会谨慎的走向对方,彼此嗅来嗅去。嗅过之后,要么分道扬镳,要么结伴而行,要么就地交配——呃,交配?!
在热血上脑的瞬间,一点红那与小姑娘无异的身材就将我的欲火全然浇灭,甚至让我生出了一丝罪恶感。
“你现在一定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
“不不不!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连续且重复的,带有强烈语气的否定,是慌张或是心虚的表现。也就是说,你确实在想失礼的事。你的视线刚才向下移动了一些,应该是在看我的胸部。呵,胸部平到让你提不起兴致,真是对不起呢。”
“呃……那个……对不起……我……我也不能说我不是故意的……怎么说呢……男人基本都是这样……这是一种本能……几乎无法抗拒的……”
“你不需要道歉。如果看到你的鸟小的像花生米似的,我也会提不起兴致。”
呃,好犀利的反击!
我不由的起了好胜心,也反击道。
“如果我鸟的尺寸让你满意,你就会提起兴致咯?”
“抱歉,就算你鸟的尺寸让我满意,你的脸也让我提不起兴致。”
妈蛋的!居然说不过她!
算了,爹说的好,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和女人一般见识。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我开口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那要看你的决定。”一点红说,“如果你想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想和我合作,我们就可以继续谈下去。”
“你就不怕我举报你,或是现在就把你抓了,送到首都治安局领赏吗?”
“你不会。”一点红用冰冷且清澈的眸子看着我说,“虽然毫无根据,但我确信你不是那种人。”
“不,不是毫无根据。上次我救了你,所以你才会这么想。倒是我,我现在有些信不过你。我救了你,你却想杀我,这不是恩将仇报吗?你让我怎么相信一个恩将仇报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抓起来?经过上次的事,你应该已经清楚,我不擅长体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我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就像你不清楚你为什么杀不了我,还和我说了那么多话一样。”我耸了耸肩,“算了,咱俩还是别绕弯子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举报你,也不会抓你。而且你心里明白,不是我要和你合作,而是你要和我合作。如果你想和我合作,那就直说,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一点红用复杂的目光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放弃般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就目前而言,你确实不需要我。对于我来说,你也不是必要的。但是如果有你帮忙,我做事会方便很多。如果你有意接受合作,我开出的价码是,你帮我一次,我就帮你杀一个人。要杀的人必须是我能杀的了的,而且是杀完之后可以全身而退的。在杀人的过程中,你必须全力支援我,为我提供保护。”
“实话实说,我不喜欢杀人。”我苦笑道,“不过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我也说不准。这样吧,以后如果你需要我帮忙,就来找我。如果我能帮上你,完事之后你就要帮我一个忙。在帮忙的过程中,你和我都要全力支援对方,为对方提供保护,怎么样?”
“我只会杀人。”一点红面无表情的说,“除了杀人以外,我想不到什么能帮你的事。如果你对我的身体感兴趣,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呃,你放心,我不会提出那种要求的。”我一脸尴尬的说,“况且你的忙我也不见得帮的上。我说了,我不喜欢杀人。如果你让我帮忙杀人,我是不会帮你的,顶多能在你遇到危机情况的时候,给你提供有限的保护。以你的技术,应该很难遇到这种危机情况吧?”
“这么说来,我们好像很难用上对方。”
“哈……确实。”
“不过,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嗯。”
“那就这么决定了。”
一点红将身体挪到床边,下了床,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套粗布花袄。我探出身子一看——好嘛,地上还有一条花棉裤和一双花棉鞋呢。
“对了,差点忘了问。你是哪边的人?”
“嗯?”一点红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我,“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的后台是谁。”
“我没有后台。”一点红眨了眨眼睛,“我始终是一个人。如果是立场的话,我更偏向革新党。”
“那你还杀革新党?”
“我杀的是革新党中的败类。”
说罢,一点红歪了歪头,更正道。
“我杀的人都是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