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送炭的最珍贵,眼下正是和杨广一起披荆斩棘,共渡难关获得认可的关键时候,但林峰却不得不顾及鱼俱罗的感受。
“林峰,本王不强求你现在就做决定,但只要有一天你决定了,晋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杨广说完转身走了出去,长孙晟紧随其后。
“大男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林峰,希望来日能在雁门关上看到你。”达奚长儒也冷冷的撂了一句走出屋门。
林峰的踌躇鱼俱罗当然明白,甚至说他何尝没有如此想过,只可惜就因为一对双眼,直接彻底封杀了他的仕途或军旅之路,要么碌碌无为平淡一生,要么自立为王为自己打拼。
“林峰,我就说一句,我和二弟早已没了当年的妄想,若你真的有意愿,完全不用顾及我二人,说不定真有一天,我兄弟走投无路了,还得去找你。”鱼俱罗落没的苦笑。
“大哥!”鱼俱赞激动的叫了起来。
“二弟,稍安勿躁,林峰,如今隋军要进军周槃,不可能再和之前一样困住你我,但是我兄弟已经决定留下来,跟着姜鸣一起组建义军保护家园乡亲。”
鱼俱罗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完,就拉着鱼俱赞快速离去,林峰清楚鱼俱罗其实也想让自己加入义军,但是之前杨广已经抛出了橄榄枝,他要是再横叉一手肯定会让自己为难,而且是个人都知道跟随杨广才是正途。
刚刚出去溜达一圈,林峰知道如今边关附近的百姓正在向腹地撤离,身强力壮的青年都自发的汇聚在了姜鸣周围组建义军,防备突厥人的突然袭击,话说这姜鸣已经不止一次的组织大军抵抗过突厥人,所以才会被突厥人提前抄袭了庄园。
此刻的林峰只能二选一,想像没事人一样独自离开不现可能,之前那个壮小伙说的最直白,正是看到林峰留在了这里,人家才选择的留下,言外之意就是信任林峰,信任林峰的谋略,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到林峰手上。
心里不乱想了,林峰很快就有了决断,跟着杨广虽然有前途无限,但是林峰还真的不适应古代冷兵器的血腥屠杀,上一线战场心里压力太大,而且自己真的不确定自己的本事,说纸上谈兵都是高抬自己,一旦干扰了大军的决断,后果不堪设想。
那剩下的就只能跟着姜鸣了,虽然姜鸣组建过义军,但军中懂得谋略之人少之又少,识文断字有本事混饭吃的人跑的比谁都快,剩下只能土里刨食的百姓难舍离开,每次抗击突厥异族入侵,凭借的都是一腔热血和熟悉地形在周旋。
“斥候哥,我是不是太优柔寡断。”林峰自嘲了一句。
“林峰,我不懂大道理,但是我知道你那是聪明,所以你遇到问题时,总想靠着聪明劲去解决,而且你有义气,你和鱼俱罗是一起的,大家谁都明白,可是晋王把话说到那个程度了,你也没松口答应,能让晋王亲口招揽的人,未来会如何你比我更清楚。
至于优柔寡断,就像昨天的救援一样,哪个优柔寡断的人能在片刻间想出营救对策,优柔寡断的人能在逃离时毅然的选择下马上山,优柔寡断的人能在大火面前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林峰,你只是没有被逼到绝路,否则你比谁反应的都快。”李十七激动的叫着。
“那叫当机立断、雷厉风行,斥候哥,你说的我都热血沸腾了,太远的不想了,现在咱去见见姜鸣,找他领点事做,省得在这屋子里憋的难受。”林峰嘴上客气,心里已经充斥满了伟大。
“也就是说,你要加入义军,那晋王哪里怎么办?”李十七迟疑道。
“不管他,我讨厌杀戮,去义军就当试试,也许我只是心血来潮呢?面对姜鸣我也好回头。”
这一次林峰可不会再冒冒失失的跑出去了,好歹自己算是小范围的公众人物,必要的形象还是得有的,一番梳洗打扮,再换上杨广送来的崭新衣服,高大威猛的翩翩公子哥走出了屋门。
在林峰的极力劝说下,李十七为了伤势更好的恢复,没坚持穿戴轻甲,只捡了套最朴素的衣服穿到身上,腰间挂把长剑就跟了出来,都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李十七还真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意思。
再次走到村中的小路上,已经看不到一个隋军官兵的影子,百姓的人影也稀疏了很多,而且正在向东南方向撤离,取代守卫的都是新组建的义军,虽然新军但手里的武器实在有些破旧,看到林峰两个人缓步踱来,脸上满满的鄙夷之色。
人靠衣装马靠鞍,林峰两个人一换装,彻底没人认出来了,或者说那些普通百姓和义军,人压根就不带正眼瞧两人的,这是古代特有的阶级矛盾。
看来是白打扮了,估计认识自己的人都已经离开,心中小小失落后,林峰俩人就加快速度往义军总部赶去,远远的看到一个身影直挺挺跪在门口,人来人往中好不煞眼,林峰两个人自然不会多事,绕过那人就往里面走,身后却传来一声惊呼:
“恩公?”
“你是?”
林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说话的正是门口跪着的人,入眼好像有那么几分熟悉,那人见到林峰回头,明显迟疑了一下,随后又激动道:
“果然是恩公,恩公,我是姜家庄的下人,昨日就跟在您和庄主身后,一起引开突厥人的那个。”
“就是那个年轻人。”李十七小声提醒了一句。
“对对,就是我。”
倒不是说林峰的记性太差,只是古代人生活条件不好,普通人整天风吹日晒的,男人大多都以黑瘦为主流让人眼盲,再加上昨天姜家庄众人厮杀一日一夜,蓬头垢面还血迹斑斑,林峰认不出来也是常理。
“怎么是你,你跪在这里做什么?”林峰赶紧去扶年轻人,但是却被年轻人给挣脱。
“恩公,我是罪有应得,我不能起来。”年轻人说着又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