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赵云的出现,彻底熄灭了袁熙心中原本炽热的火焰。
于赵云而言,他只是个一心学武的江湖人,不问是非,只问对错,哪怕上一次演苦肉计真的被袁熙的饮血剑刺死了,他也不会去计较什么。
但于天下来说,东汉半壁大厦即将倾倒,若让袁氏逍遥,便是天下所有人的不幸。
袁熙为了增加饮血剑戾气,提升自己的武道修为,不惜奸杀高阳里少女数十人,这等惨绝人寰的暴虐行径,简直是道德沦丧,他赵云看不惯有权人胡作非为。
“这么说,你们二人是为我袁熙演了一出戏,刻意引我上钩!”袁熙一脸奸笑,心中多有不屑。
“子龙武功远在你二人之上,他若在,你们一定不敢杀我,干脆我配合你演一场苦肉计,这样也让你动手快些!”荀彧摇头说道。
袁熙冷笑,依旧不疾不徐的喝茶,“荀公子,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不会把宝压在他一个林涛身上,我既然敢来焦溪,就说明我有十足的把握杀你!”
“我与阁下拭目以待!”
悠然亭东南五里,正上方苍穹有一颗大星闪耀,只不过在光亮的白天不是特别显眼而已,张子瑜踮起脚站在黄牛背上远望,还是看不出其中端倪,郭嘉换上了一身道袍,手里拿着阴阳乾坤伞,仙风道骨,这让张子瑜更加纳了闷,打扮的这么脱俗,是给谁看的?
心里这样去想,嘴上却不敢说,太玄门那些家伙最喜欢装神弄鬼,一个不小心,就会陷落到他们的圈套之中,那位神秘女子,虽然修为比不上林涛,但毕竟是宋鸿孤最喜爱的弟子,因此也学到了很多其他弟子学不到的秘术。
不知为何,张子瑜莫名其妙的担心起来,手心里荡漾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乌云渐渐散去,大雪终于停了下来,可这八月飘雪终究留不住,太阳一出便没入尘泥,东南天际,有紫气盘旋,距离向着郭嘉越来越近,他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感觉,呢喃道了一句:“要来了吗?”
张子瑜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跳下了那头老黄牛,轻声问道:“郭奉孝,你连阴阳乾坤伞都用上了,用不用再给你请几位天尊下凡?”
郭嘉将手中那把稀奇古怪的长伞打开又闭合,摇头笑道:“不用不用,你在这我就有精神,胜过十位天尊!”
张子瑜洋洋得意,她最喜欢郭嘉说这些阿谀奉承她的情话,微笑一下便阴沉的反问道:“死狗德行!你说这宋鸿孤也真是的,无论从幻术修为,到修炼程度,那位首席大弟子林涛都在这小女子之上,但为何他要把太玄门的气数灌注在袁莺身上,吃错药了?”
嬉皮笑脸的郭嘉顿时变得神情凝重,长叹一声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太玄门的气数,谁又能摸得透呢,要知道那宋鸿孤不过是沽名钓誉,会一些幻术的粗浅本事,也许他的幻术还不如这两位徒弟呢!”
张子瑜默然,摸了摸老黄牛的牛头,若说宋鸿孤的执拗在情理之中,那这份决定却是意料之外,难道这位袁莺的身上关联着什么秘密,才让他放心大胆的自以为袁莺能将幻术延续,或者说,这老王八蛋疯了不成?
郭嘉喃喃说道:“也许宋鸿孤在豪赌,袁熙这次请君入瓮,付出的代价不小,一不留神,他带来的这些人也许都回不去,女人与男人相比,优势当然不仅仅是长得妩媚迷人,另外一点,那便是她更让人不忍心下手去杀死!”
远处,有一青衣女子盛装而来,嘴唇大红,肤若凝脂,腰间斜挎一把古剑,上面雕刻着很多奇怪的文字图案,满身煞气,正是袁莺。
她在距离郭嘉十步之遥勒马停住脚步,看着这个嘴上功夫了得却手上没什么本事的穷书生,呵呵笑道:“阁下如此从容淡定,难道不怕我杀你?”
骑在黄牛上的张子瑜做了个鬼脸,没好气的反问道:“怕,怕又怎样,怕就不用死了吗?你要是想杀我们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郭嘉笑着打趣道:“在下本来想跑,但见到姑娘如此美貌便不由自主的又折回来了!”
袁莺斜瞥了张子瑜一眼,她已经被郭嘉这样一句话气的面红耳赤,便火上浇油道:“公子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小心有些人吃醋!”
郭嘉淡然笑道:“其实我不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知道姑娘是通情达理之人,自然不会胡乱取人性命,在下在此恭候姑娘多时,想和姑娘切磋一些幻术而已,若是姑娘输了,太玄门一派,将永远抬不起头,若是我郭奉孝输了,也是命运使然,我郭嘉会亲自造访,登门道歉这些年对太玄门的诋毁!”
袁莺细腻的端详着他,冷声说道:“公子好深的心机,若是我输了就成了太玄门的千古罪人,若是赢了,就要遭受颍川百姓的唾弃!”
“太玄门多行不义,这是迟早的事,哦,忘了告诉你,你的那位师兄林涛,被袁熙当成了弃子丢掉了,在下规劝姑娘不要重蹈林公子之覆辙!”
听到这句话的袁莺宛若雷劈,一字一顿的沉声道:“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以祭奠我师兄的在天之灵!”
张子瑜一路小跑至郭嘉身边,挡在他身前怒道:“你动他一个试试,你敢杀他,老娘便宰了你!”
气氛僵持而起,张子瑜的牙尖嘴利更让袁莺暴跳如雷,不由得勃然大怒。
这位鬼才郭嘉,虽然说起话来透着股阴阳怪气,但好在骨子里是个好人,废了这么多口水无疑是想让袁莺不要再去做哪些荒唐行径,但刀已出鞘,剑已上弦,如何回头?
袁莺不由自主的斜瞥了一眼张子瑜,却不料他只是看着郭嘉俊俏的面孔心里乐开了花尤其是那俏丽的小脸上慢慢的爱意,真是气的人牙根痒痒。
与颜良为伍,与天下为敌,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