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没有离开,只是站在堂中等候。
等到嬴子楚出来时,他的给人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嬴子楚想起那种无权加身,任人摆布的日子,又想起他被当做货品于秦赵两国之间往来。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如今,他虽然权位在手,表面上门客万千,朝堂上持者无数,暗中更能调配王家秘卫。
但是谁都明白,王家秘卫是秦王用来督查他秦王子的所作所为的,门客于支持者,只会站在更有可能继承王位的那一方。
他出不得半点差池,不然就是万劫不复。而他的兄弟,定然是不会看他安稳的走上这一遭的。
吕不韦看到嬴子楚的样子,笑得自信,只要嬴子楚有了他的觉悟,王位不会落入旁人之手的。
晚上,他们谈了很久,等到吕不韦从公子府拜别已经是清晨,嬴子楚没有去休息,而是径直去了王宫。
他要去进言他的父亲,或者说,进言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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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苑囿夜宴?”
顾楠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文书。
她的面前一个人正站在那里,王家的秘卫。
那人显然不是秦王子嬴子楚手里的那位,做事老练,不该讲的话一句也不会多说。
低着头站在那,等待顾楠的回应。
“如今是先王孝期,不合适吧?”
顾楠拿着竹简,抬起头看着那秘卫,服丧期间在王宫举办夜宴,她不知道如今的秦王是怎么想的。
但是她知道一件事。
夜宴一旦开始王宫就会人流涌杂,守卫不少会聚集到门口做审查,其余的卫队也多会有懈怠。
如今该是个什么时候,秦王不清楚吗?
“大王的意思,正是因为是先王孝期所以才如此安排。”
显然上面有些解释,而顾楠又是负责秦王安全的禁军领将,所以秘卫给顾楠了一个答复,若是平时,恐怕顾楠的问题他们都不会说什么。
“先王逝去,国中动荡,民心惶惶,为安抚民心,所以秦王准备大赦罪人,开放苑囿,展我国中安定,以抚臣民。”
按道理说,安国君如今还在服丧期,算不得秦王,还只能算是秦王子,但是这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没人会去纠正秦王的这个称呼。
顾楠坐在那,支着桌子,思索了一下。
“不能有变,或是缓期?”
“兄弟也知道,如今咸阳城中不安定,若是今夜开放苑囿,我陷阵军也很难以在及时召回,我恐秦王安危有失。”
那秘卫沉默了一下,显然,他也在考虑顾楠的问题,但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秦王的意思,你我不得干预。今夜苑囿将军不需调来陷阵,安危我们秘卫也会参与,和将军会有个照应。”
说完,秘卫向后退了几步走到了门边,随后身形消失在了那里。
历史上,嬴柱为秦孝文王,服丧一年期过,得以继位,大赦罪人、厚赐宗亲、开放苑囿。可惜年迈,太子时期身体亏空严重,执政三日便去世。
但如今还在服丧期,为何苑囿会开,提早了这么多,整整一年···
不能有差。
如今她要保证的是历史按着原来的路走下去,嬴政统一六国,这一点不能出现差池。
至于一统六国之后,政儿目前的样子,希望他不会成那历史上急功的秦王。
顾楠叹了口气,提起了一旁的无格向外走去。
施以人法治国,能给天下百姓一个安定的日子吧,全了那老头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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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木门被推开,发出一声有些刺耳的吱呀声。
一个平常模样的人走进了房间。
房间中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大大的布帽盖住了他的头,很难看清样貌。
打扮怪异,给人感觉却是风淡云轻,颇为随和的气度。
此时的他正坐在房中吐纳,两腿上横放着一柄剑。
剑柄上是流云样式,白色的剑鞘呈长方形,上面黑云纹走,很是精致。
“巨子。”进来的人对着坐在那的黑袍尊敬的说道。
“无需多礼,该是我打搅了才是。”
“呵,巨子来此怎么是打搅。”
“只是不知,巨子来这咸阳城所谓何事?”
“嗯,最近咸阳城中传出去的黑剑,你们有消息吗?”
“黑剑。”那人站在原处思索了半响,忌惮地说道:“有些消息,说是一把杀剑,剑下少有活口。”
转念一想:“巨子是为了那黑剑而来?”
“嗯,也不算,最近听说杀剑的名声。刚好路过这多事的咸阳城,就来看看。”
那被叫做巨子的人回忆着说道。
“昨夜算是见过一面。”
“巨子见过黑剑了?”
那人的样子显得有些惊吓,黑剑之下已经死了不少有名有姓的江湖客了。
“嗯,算是见过一面,给我一种感觉,很像一个人。”
说着那巨子低了低头。
“早年我有幸见过这秦国的战神白起一面,她给我的感觉很像他。只是还少了分老练和决意。”
“白起。”人念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巨子,有传闻说过这黑剑丧将军,就是白起学生。”
“这般···”
房间中安静了一下,被叫做钜子的黑袍人站起了身:“听说今晚,这代秦王要在苑囿夜宴群臣?”
“是,是有这么个消息,钜子?”
“我会去看看,看看这代秦王。”
说完,握剑离开。
等到那人抬起了头,已经不见人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