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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剑无杀意

    一片山林之中,林间的小屋深幽,零零散散的光斑落了一地,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少年提着一袋药草,踩着树杈,翻身跳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张绢布。

    少年穿着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头发披着扎在身后,身材不小若不是还算稚嫩的样貌,恐怕都认不出还是个孩子。

    林中只听着一声轻响,旁边的灌木里,一只小兔跑开。

    少年横了那小兔一眼,也没在意,迈步走向小屋,他轻身的功夫,着实算不上多好。

    小屋其实也不小,有一个院子和三间木头搭的小房。

    少年走进了小院,站在院中的是另一个少年,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裳。

    两个少年有一个地方倒是相像,腰间都挂着一把刻得简单的木剑。

    他正在练剑,看到少年走了进来,收剑入鞘。

    “小庄,你回来了?”

    卫庄点了点头,将手中提着的药草放在了地上:“药草我去城里买回来了,该是够用上一段时间。”

    说罢,也没多说什么,走到一边的墙边,靠站着,摊开了手里的绢布,看着上面若有所思。

    也许是太过出神,就连另一个少年走到了他的身边都没有发觉。

    盖聂看向卫庄手中的绢布。

    那是幅画,画上是一个剑客。

    那剑客穿着一身蓑衣,头顶戴着斗笠,看不清脸庞,也不清楚身材,唯一能让人留下印象的就是她腰间的剑。

    一把没有剑格的剑。

    “你什么时候学的画,还把师姐画成了这般样子,一点都不好看。”

    盖聂勾着嘴角,调笑道。

    卫庄在发呆,自然不清楚没仔细听盖聂说话,不自觉地应了一声:“嗯,师姐是要好看很多。”

    随即回过神来,脸色有些不自然,眼角一抽。

    “这画不是我画的。”

    “那是谁?”

    盖聂又发问,卫庄只好将绢布完全摊开,露出了下面的悬赏。

    “城里的黑道。”

    “这般。”盖聂的眉头皱了起来,但很快又松了开。

    “你担心?”

    卫庄看了盖聂一眼,沉默了一下,摇头。

    “没···”

    “你说假话的时候都会停一下。”

    盖聂走回了院子中央:“其实不用。”

    他摸了摸腰间的木剑,抽出了自己的剑,自顾自的演练了起来。

    “师姐的剑术你是知道的,这世上能伤她的人没有几个,而那些人都不会因为这点赏钱去和她交手。”

    “有这时间,不如好好练剑。”

    “等从鬼谷出山,我会去找她请教,以证剑道。”

    说着,院中剑光连成一片。

    “嗯。”

    卫庄看着手中的绢布,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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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不韦独自坐在家中烧水。

    自从来了咸阳城,他就深居简出,很少在外游走和当年为了让嬴子楚逃回秦国时的各地游说完全不同。

    他现在反而像是一个无关朝堂的人。

    而朝堂上的人,恐怕也快将他忘了。

    现在在外走动的大多是嬴子楚,他明白,所有的事情要有个度,要是过了这个度。

    嬴子楚一上位要做的事情恐怕就是杀他了,他捞不到半点好处。

    而这个度,就是在目前不能掌握太多东西。

    要掌握,也是要到日后,而不是现在。

    他现在要做的,是让嬴子楚成功上位,只有那般,他才能得到他的付出的回报。

    麻烦啊。

    吕不韦往炉中添了半根木柴。

    现在的秦王嬴柱足有二十余个孩子,就算目前来说嬴子楚有着足够的又是,但是他的地位总是不稳的。

    还有一天没有登上那个王座,就是不稳的。

    旁人很快就会有动作,而他们这边,嬴子楚终归只是外归的质子,根基不够,恐怕招架不住。

    要快有个了结。

    就目前来看嬴子楚还该是名正言顺的秦王子。

    若要尽快了结,终究只有一个办法。

    能让嬴子楚快些上位。

    秦王死的越早,秦王子才能越早变成秦王···

    他可没有那个时间,让嬴子楚也和嬴柱一般,做几十载的秦太子。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能急,若是急了一步,或是快了一步,他的安排和隐忍就都会功亏一篑。

    陷阵军封城,丧将军持剑于侧,怎么说,现在都不会是好的时候。

    炉子的盖子开始微微起伏,上面冒出白色的水汽。

    等到火候差不多了的时候,

    自然会有一个结果。

    想起来秦王也已经五十余岁了啊······

    吕不韦盘腿坐在那,一手提起炉子,水从中倒出,在杯中翻转。

    捧起杯子,慢慢地吹散了热气,抿了一口。

    嗯,不温不火。

    看来,是时候去和公子商量一番了。

    想着,杯子被放在了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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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晚,夜里的风有些大。

    夜色里的房中灯火都已经灭去,看过去成排的楼房一片漆黑,夜里沉默不言。

    只听得呼呼的风声。

    “哈~~~”顾楠打了一个哈欠,这几日她都是不能好好休息,早间像是个捕快似的巡街,午间要去公子府教课,晚上还得职个夜班。

    该死的,加班也没个加薪,也不怕老子甩手不干···

    也差不多了,该回家去了,现在说不得还能热个菜吃上些暖和的。

    嗯···想来他们也都该是睡了,就不打搅了,自己热便是,应该也能吃。

    顾楠轻身一跃,身影便像只飞鸟,顺着半空轻轻飞落,踏在地上,没有半点声音。

    抱着无格慢慢地走在街道里。

    迎面而来一股凉风,吹起了她额角的头发,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人在街角走来,头上戴着帽子,看不清样子。

    随着他的走动,袍子掀开一角,露出了他腰间的一把剑,很奇怪的剑,白色的剑鞘,黑色的剑柄。

    两人都看到了对方,却仿佛又像是没看到一样,自顾自的走着。

    直到擦身而过。

    “喂。”

    顾楠出声,走过她身边的那人停住了脚步。

    两个人背对着站着。

    “有什么事?”穿着黑袍的人侧过头。

    “没什么。”

    顾楠的眼睛轻眯着,看似随意地说道。

    “夜深了,不要走夜路的好。”

    身后的人顿了顿,似乎点了一下头。

    “嗯。”

    两人没再说话,各自走开。

    奇怪的人,顾楠走着,皱起眉头,明明带着剑,身上却没有一点杀意。

    那穿着黑色袍子的人背着顾楠走着。

    黑剑无格?

    还真是杀气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