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江不凡的房间里。
他正在听着师爷的人口普查报告。
师爷正按照县爷给的指示念着:
“沛县总人口21万241人。”
江不凡看了一眼师爷,呵呵笑着:“这就是你说的几万人?”
“果然是,不当家不止柴米油盐贵呀!”
哪怕是师爷那张几十年的老脸也是撑不住了。
不住的火烧!
“咳咳,农户总共18万左右,商户2万,剩下的都是一些街溜子,牛五牛六的,不务正事的。”
江不凡适时打断:“这剩下的一万人,难道都是不干正事的,说不定有其他地方来的灾民呢?”
“县爷。”师爷脸上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我已经查明,只有521人是外来的灾民,其他都是那些游手好闲的。”
江不凡点点头:“有长进,继续念!”
“地主总共有1781户,富农821户,中农20001户,贫农包括佃农总共16万左右。”
“商户中,富商有421户……”
最后,江不凡并没有打断,反而是认认真真地听了下去。
看着师爷,
“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师爷点点头,一脸的气愤:“这些富商真是富的流油,一个个的,资产多的不行,宅子不知道多少进,得亏这次人口普查,要不然还不知道呢?”
“就这些?”江不凡一脸恨铁不成钢:“就知道整天盯着这些商户,难道就不知道盯着那些商人逐利,与民争利,但是这些人也才区区两万而已,有的是手段治理他们。”
“你怎么就不看看,总共18万农户,却被一千多个地主管着,钱呢,都去哪了?粮食,又都去哪了?你也不用你的猪脑子想想,这些地主,才是国家的蛀虫啊!”
江不凡虽然这几天一直都在给师爷灌输现代观念,
但没想到,
这家伙还是会只盯着钱,
只盯着商人逐利。
脑海里难道只有一个重农抑商不成?
师爷脑袋里还是晕乎乎的:“县爷,我还是不懂呀?这些商户明明拿了很多的钱啊!”
“有钱咋滴?人家光明正大,凭本事赚的,你能咋办?”
“倒是那群地主,让那些农民拿最少的钱,干最多的活,稍微有点不满意,就要打要骂的,你就从来没想过?”
江不凡循循善诱,
给师爷灌输阶级意识。
这是要让他明白,
商人其实不是广大农民的敌人,
反而是剥削他们的地主,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呀。
他也不希望师爷能够一下子理解。
毕竟师爷不是农民出身。
要真能瞬间理解,才有鬼了呢!
“看来自己得办一个报社才行啊!”江不凡轻轻叹息一声。
毕竟报纸才能让这群人觉醒起来。
到时候,
才能够发挥出最大效率的生产力来。
师爷来不及问“报纸”是什么,江不凡就直接发号了施令。
“去,就说,所有商户,按照资产,分等级收税,资产越高,收的税也就越高;资产越低,收的税也就越低;如果盈利不够的话,就不收了。”
“再贴个告示,就说,农田改革,现已清丈完土地,所有农户按照人头收税,有几个人收几个税。”
“要是有敢偷税漏税的,一旦查实,捕快们可是不答应,嘿嘿……”
江不凡也不可能直接把所有地主给打死。
毕竟土地改革牵扯甚大。
牵一发而动全身。
只能徐徐图之。
“啊,啊这,县爷,这可使不得呀。”师爷属实是被震惊到了。
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这个沛县可是有许多沾亲带故的,跟那些个上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动了他们,他们就得动你的帽子!”
“好了。”江不凡摆了摆手,一脸自信,毫不在乎,“不用担心,我相信他们是不会反抗的,一定。”
这底气,
就来自大雪龙骑出身的捕快们。
在战场上,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
在邻里街坊,往那一站,就能唬住一大帮子的人,以一当百,也不是问题。
老弱妇孺的,他们也不可能动手。
但是那些负隅顽抗的地主等阶级敌人,那是不需要留情的。
枪杆子里出政权,
从一把抓军队开始!
……
百红衣的书房里。
大家都忘了江不凡修路的事情,但她可没忘。
毕竟【黑子的存在感】不是万能的,只是会减弱他的存在感而已。
虽然她最近很是忧心陛下会不会因为后宫而耽误国事,但也没忘记这事。
毕竟,
江不凡,
小小的进士,
还是很值得关注的。
先不说,在每场考试中,都是传世文章。
单说这个毛笔字,
就很让人印象深刻。
丑出境界来了。
当初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
也是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哪怕是那些牙牙学语的稚童也比他写的好。
要不是文章出彩,
自己真是一眼都不想看。
而从最近的飞鸽传书中得知,
这个小小县令又是写出了好多首青史留名的诗句,还有许多警世名言。
诗句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警世名言有: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要想富,先修路。”
不过,
怎么全都是赞美江不凡的句子?
这个师爷在这里做摘抄呢?
自己要的是他监督、辅佐江不凡,
然后查清那笔银子都去哪里了。
他到底要怎么修路?
他为什么要贪?
这心中疑问,真是百爪挠心。
百思不得其解。
像是看话本小说一样,
一旦看上头了,
突然断章,
真是会气的三尸神都跳出来的。
百红衣气愤地写了回信,命令这个师爷快点汇报,要不然的话……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
本可以信任的师爷,
殊不知,现在已经转职成为二五仔了,
是不可能继续给女帝打工滴。
(师爷: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除非是给县爷打工。)
连番几次飞鸽传书都无果。
百红衣心中的好奇更是旺盛。
脑海中那个男人的身影更是勾勒的神秘莫测,看不清形体和脸庞。
她想要仔细看清楚。
但好像有点越陷越深的感觉。
殊不知,
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好奇,
其实是沦陷的开始。
“红衣呀,红衣,你现在怎么对男人都感兴趣了呢?”
百红衣自嘲的笑话了自己一句。
然后便埋头处理政务,
将心中的好奇埋藏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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