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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融一句话,让身边的几人皆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甚至于对面队伍管亥都不敢相信的反问着:“当真?”
孔融点点头,肯定着回答:“不会有假”
“有没有搞错?!”满心不能接受的甘宁非常不乐意的开腔道:“我是有说让你来决定生杀大权,可是你这直接放了是怎么回事,那些死去的人都白死了?”
“你们先别激动,我是说要放了,但后面还有条件呐”
听着这事还有后续是,不仅是甘宁、太史慈几人庆幸的点点头,就连管亥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自己杀了他那么些人还不会受到惩罚?那就说明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但现在有要求了,那之后自己应当就不会遭到暗算了吧…
“第一,我手下将领宗宝被你杀死,你必须给他守孝三个月。
第二,在这三个月里,你的手下必须把被毁坏的城墙和大门修好。
“第三,三个月后,你们必须离开这,不许再踏入北海一步,日后若去而复返,我定然不会再留情面了”孔融伸出三个手指来,这样说着。
“守孝…我爹死的时候我都没给他受过孝”小声逼逼了一句后,管亥还是屈服在淫威之下了。“我知道了,只是在这三个月时间中,不能让我手下所有人饿肚子,不然发生哗变的话我可就不好拦着了”
“我会尽力让他们不挨饿的,说到底他们大部分也就是吃不饱饭的可怜人,我自当帮衬着”
听着孔融的侠义心肠,管亥不禁感叹一句:“真不愧是孔圣人之后,在下佩服!”
被提及老祖宗的孔融抬起头,显露出了非常骄傲的神色,也对,能做孔子这样的圣人的后裔,哪个能忍住不自豪呢?
这边处理过后,众人一同登上城楼时,就看见守备军基本上都已经瘫倒在地了,唯有武安国是强撑着身体,对着孔融恭敬一礼。
“末将不辱使命,等到了主公归来!”
孔融快走两步上前,伸手将他扶起。“安国辛苦了,若不是有你镇守,我也不能安心出去搬救兵”
“食君之禄就应该为君分忧,这都是末将应该做到的!”
“说得好!”蒋钦快嘴一句,插入了二人的对方中。“这才是值得我们来救的好汉”
武安国砖头看向后面的一堆人,正打算行礼以报救命之恩时,突然脸色大变,指着最后面的管亥说:“你这贼人怎么也在这里?!”
“你当我想啊,要不是为了活命,我怎么会过来呐…”管亥很是介怀的撇了撇嘴说着。
孔融见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赶紧将刚才约定的事情和武安国叙述了一遍,这才使得气氛缓和了不少。
“在下武安国,感谢各位英雄好汉的救援,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这城今日就要易主了…”尽管只有一只手了,但武安国还是将右手放在了胸前,以做拱手之举。
对面的四人见他这个样子,目光中尽是流露出了一种敬佩的意思来。
“在过来的路上就听孔融大人讲过,将军这左手是在那虎牢关前和吕布战斗过后所失去,带有此伤却依旧敢身先士卒,御敌在前,好一个血性男儿,在下太史慈,拜过武安国将军!”
太史慈报出名字的那一刻,武安国也是眼前一亮,颇为惊喜的开口说:“你就是太史慈?当真是一表人才、胆略过人,难怪我主会那么欣赏你”
“来救援的可不止是他,还有我们呐…”眼看武安国和太史慈二人惺惺相惜的眼神,甘宁提醒着,旁边还有好汉在。
“将军说的对,你们都是好汉!”孔融第一时间对甘宁三人敬了一礼,给足了面子。“今日能够救援北海百姓免受战火荼毒,都是各位将军的功劳,还请允许在下备上一辈浊酒,算是给你们接风洗尘,也算是我们同仇敌忾,大获全胜!”
“好耶!”得到了邀请的甘宁和蒋钦一同高呼,看的出来他们现在的心情究竟有多痛快。
沉默寡言的周泰虽然没有跟着他们咋呼,但是那微微上升的嘴角,还是暴露了此刻的心情。
“那我呢?”站在最后的管亥指着自己队伍鼻子问道:“我能不能也去喝一杯?”
“你配吗?”武安国顿感不爽的回击:“你也不看看这城墙和这些躺在地上的人们,无论是我军还是黄巾,那可都是因为你的决定才死的,你有什么资格讨酒喝?”
被辱骂的管亥双唇紧绷、眉毛下压,愠色逐渐出现在脸上了,看架势是要来一场唇枪舌战了,好在是甘宁急忙招呼他去修补城墙,碍于甘宁的威严,啐了一口唾沫后,愤愤不平的走了……
孔融领着一行人往家中走去的路上,跟在后面的太史慈向甘宁小声请求着:“咱们可不可以在这北海待上几日?”
“怎么?不想跟着我们混了?”
“当然不是,男子汉说一不二!岂能出尔反尔?”太史慈语气坚定的给出了保证后,才继续解释道:“只是刚才见管亥和武安国之间火气四溢,我担心万一我们走了,管亥会打击报复”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先在这呆几天吧”
得到甘宁点头后,太史慈低头致意,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甘宁一方在帮着解决麻烦的同事,周瑜和糜竺队伍车马也来到了吴郡陆家的府邸门口。
“麻烦通禀一声,徐州糜子仲、庐江周公瑾求见”
虽说是声名比较显赫的人物,但是糜竺完全没有居高临下的意思,就算对方只是家丁,也能做到弯腰施礼,语气和蔼。
而开门的仆人呐,眼见这俩位都是衣着高雅、洋气十足,就算不认识,也能看出来肯定是惹不起的大人物,遂赶忙还礼着说:“二位老爷还请稍后,容小人前去禀告我家老爷”
让他们稍等片刻后,家丁头也不回的就往院子里面跑,一路跑到演武场内才看见了正在操、弄弓矢的当代家主——陆康。
“启禀老爷,有来客想要见你”
听见来话之后,陆康并没有直接开腔,反而是将手中一箭射到了箭靶上后,才反问道:“什么名字?”
“二人自称是徐州糜子仲、庐江周公瑾”
待家丁报出来人性命后,陆康浑身一震,反手就拽住了家丁的衣领,质问道:“庐江来的周瑜?你没有听错?”
被陆康反常举动吓坏了的家丁连连点头,哆嗦着嘴唇回复说:“他确实是这样自称的,姓周也没错”
“好啊,我不去找他,他到先送上门来了!”双目怒张,面部狰狞的陆康直接丢掉了弓箭,反身离去时还不忘嘱咐一句:“叫他们进来!”
“是…”等到命令的家丁哪里敢怠慢,双脚小跑着回到了大门口。
“二位请进,老爷已经在等候了”家丁说完,便站在一旁,做出“请”的手势。
不过周瑜并没有直接进去,而后先过问了一句:“你去通报的时候,你家老爷是什么反应啊?”
“这个嘛…老爷在听见庐江周公瑾的时候非常生气,和平日里和善的样子完全不同”
“嗯,我知道了,烦劳你带路吧”
摆出一副意料之中表情的周瑜微笑着示意家丁带路,二人慢慢跟在后面。
糜竺在周瑜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事不会成不了吧…”
“我也不敢肯定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咯”周瑜也很无奈啊,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成与不成就全在陆康一念之间,他自己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二人一进堂门,便看见了陆康那一双极具杀意的眼睛。糜竺率先一步低头拜道:“徐州糜子仲拜见陆家主”
“原来是糜家主,在下未及远迎烦劳恕罪,还请坐下说话”就算是怒意冲天,陆康还是很有礼貌招呼了糜竺,毕竟他们俩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
不过对象换成周瑜时,一切都不一样了,陆康就那么看着周瑜,不说话也不问话。
“陆太守,许久不见,身子可还安好?”到底还是周瑜憋不住,先行开口打了招呼。
被问着的陆康目光由怒意加深成了敌视,大拍桌子而回击他说:“好的很,你和孙策干得实在漂亮,让我这个六十五岁的老家伙重返青春,真没想到这大半截身子都入土的年纪还能再经历过一回上战场的感觉!”
尽管陆康这样说,尽管心里明白他的阴阳怪气,但周瑜就是当做没有听出来的样子,反而是嬉笑着回答说:“能让陆家主如此评价,乃是晚辈的福气,正好我带了一车的补品,还望家主笑纳”
“周瑜!你是什么意思?!”感觉受到了侮辱的陆康直接弹起,指着周瑜的鼻子指责道:“要不是你和孙策,我的族人怎么会死?!你信不信我直接砍了你,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对着陆康想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睛,周瑜不卑不亢的回击他:“对于你的族人,我很抱歉,但我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我心中的道义,我自当问心无愧!如果你想要报仇,那就来吧,我就站在这里!”
周瑜伸开双手,闭上了眼睛,不再看眼前的一切,静等陆康的决定。